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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折子从门中飞出,重重拍到了地上。 叫风吹的打了几个滚。 御书房门外,伺候的太监稀里哗啦,跪倒了一片。 “立刻!叫太子来!” 皇帝震怒的喊道。 大太监一刻不停的去了。 小太监也悄悄地,像过街的小老鼠见到了猫,一溜烟朝着寒翠宫跑去。 太子先到了。 撩开袍子跪在地上,“父皇。” 皇帝坐在桌后,堆的高高的折子,几乎将他埋起来。 他强撑着精神问道:“太子为何事耽误了行程?” 太子眼睛微微一眯。 没有回答。 “朕以为你忙,等了你两天,以为你自己分得清轻重,忙完自己的事情就动身了。” 皇帝皱着眉,眼睛有些发红,高声道:“朕给你机会,你自己却不知道珍惜!叫朕失望!” 他越说越气,太子的沉默更惹怒了他。 用力一砸桌子,高声喝问:“你忙什么事,比受灾的万民!还要重要吗?!” 门外,皇后路过地上的折子,进了书房。 走近了愤怒的丛林之王。 “都是臣妾教导不善。”这位雍容华贵,时时刻刻都得体的女人走近他,跪在了地上。 皇帝一指她,“皇后又来求情吗?” 皇后叹了口气,皇帝打断她:“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出来的!” 皇后绷着脸,余光瞪了太子一眼。 “是臣妾的不是,”她妆容得体,蹙着眉,无不贤淑道:“太子昨日要动身,又担心您的身体,臣妾便说,让他多待一天再走。” “父子连心啊,离得近一些,总能踏实些。”皇后抬起头来,眼圈都已经红了。 太子沉默过后,终于道:“惹父皇生气,都是儿臣的错。” 皇帝未说话。 寒着脸看了地上母子二人一眼。 “起来说话。”他对着皇后道。 皇后起身,端起他搁在桌前的茶水。 用手一摸,立刻便道:“都凉了,你们是怎么伺候的?!回去倒热的来。” 大太监捧着凉了的茶水飞快的退下了。 皇后拍着皇帝的后背,轻轻给他顺着气。 “李琛,”她红唇烈艳,表情森严,叫了自己的儿子一声,“可知错了?” 她甚少全名带姓的叫他,太子记得不错的话,她此时已经非常生气了。 太子眉间蹙起,不可见的咬了咬牙。 “都是儿臣的错,”他有些懊恼的微微垂着头,“车马物件都已经备好了,儿臣即刻便动身。” 皇后眼神和缓了些。 皇帝气消了大半,仍旧绷着脸。 皇后看了他一眼,摇了摇手中扶着的臂膀。 皇帝没好气道:“去吧!” 算是有惊无险。 太子告退。 走出御书房。 到了门外,站直身体余光瞟了一眼地上的参奏折子。 单薄纸张沓在绢上,并未撕裂分毫,迎着风瑟瑟发抖。 最下头的弹劾人处,荔王名字赫然落在了上面! 太子出了宫,太阳刚刚升起,露了半颗头。 他回到东宫,终于慢慢吞吞的踏上了南下的路。 待到走时,望了一眼皇宫方向。 经乌达提醒,这才回过神,寒着一张脸出了门。 他无心骑马,出了东宫便坐在马车里,翘着腿倚在垫上,从窗户缝里看外头。 乌达骑着高头大马,走在窗户一侧。 微微弯下腰,贴近了些马背,“殿下,咱们不去同宋太医告别一下吗?” 太子闷闷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不去,他估计还在生气,若是去了,只怕会闹的更僵。” 乌达点点头,深以为然。 走远了些。 隔了一会儿。 “乌达。” 太子在马车内,敲了敲窗户,叫了他一声。 乌达驱马,马蹄踏踏。 两步站到了窗边,“属下在。” 太子嗓子像是感冒了,说话也慢吞吞的,问乌达:“你来说说,这个身份不平等,怎么做对他才算是平等?” 这个他,应当就是宋太医了。 乌达一没相好,二未成家,绞尽脑汁想了想。 他挠了挠脑袋,“或许太子是太医的话,就算平等了。” 太子:“……” “真的,”乌达继续道:“听说太医院有个跟宋太医要好的,叫刘子贤,上次我去,还见到他二人有说有笑。” 太子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介太医比了下去。 更震惊乌达这个脑回路。 “宋太医跟您在一起的,总是板着脸,”乌达未发觉危险,仍旧道:“……真没那么开心的笑过。” 太子在车内,狠狠皱起了眉头。 没好气的将抽痛的额头,撑在了自己手上。 乌达在外头“嘿嘿”笑了一声,“你怎么招惹宋太医啦?怎么他……” “乌达。”太子打断他。 “殿下?”乌达透过窗户缝,张头望了望他的脸色。 终于,太子说:“滚。” 刑部。 宋春景被绑到一人宽的木板上,手臂抻直,五指展开。 ‘弹筝’是严厉刑罚的一种。 十指张开,固定住。 用驴皮卷成的皮带反复拉直松开,抽打手指头的关节位置,刚开始没什么,长时间下去血rou模糊,比剁掉手指还痛苦。 时间长了,神志不清,问什么就答什么。 若是使得劲儿大了,惯性能把手指头切下来! 若是这手医治不及时,坏死截肢的也有,感染了一命呜呼的也有。 不得不说,荔王嘴里说着没空,似乎是真的没空。 没两三句,这就动要命的刑具了。 侍卫飞快的将宋春景绑好。 宋春景此时抬头,眯起眼看了一眼荔王。 荔王也眯起眼看他,冷笑了一声。 钱程一看,苗头不对劲儿,对着何厚琮使了个眼色。 何厚琮凑过去些,他焦急的问:“荔王不是来看顾宋太医的吗?怎么用上刑了?” 他想到儿子早晨的一通分析,心内不安的狂跳起来。 扭头看了思行一眼。 思行却冲着他一点头,贴着墙边,悄悄溜出去了。 街上行人不多,思行一路狂奔到了东宫门口。 他瘫坐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求、求……见,太子殿下!” 他穿戴好看,不像闹事的穷苦小子。 似乎是那家的官家小公子。 因此侍卫并未恶言相向,只横枪拦了,呵斥一句:“何事喧闹?!殿下已经出门了。” 思行懵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管家也成!” 他有条不絮,又镇定自若,侍卫对视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思行忙道:“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