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3
孔陶回头去看他。 贺圳甫身上带着寒气,进屋后把厚重披风挂上,“起得这么早?” “都已经沐浴完了。” 贺圳甫走过去将人抱着,“闻见了,宝儿香香的。” 孔陶看着他,“你去哪儿了?” 贺圳甫沉默了片刻,他不想让孔陶在外玩时还牵挂着别的事,但昨夜孔陶说得也很明白了,他没有隐瞒的必要。 “去见阳郡太守。” 孔陶也没料到他竟也就真的直接告诉了自己。 “是要除去的人吗?” “不是,他是故知,我需要他一些帮助。” 孔陶眨了眨眼,心里清明了,“之前你说去哪玩早已安排好,原来这一路上还是在办公事。” 贺圳甫开口欲言,孔陶又打住。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他想了想,道,“你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终于在为自己寻后路了?” “是。” “没骗我?” “我不会骗你。” 孔陶的心总算松了些许,“那你还要多久才能离开朝堂?” “年后就能。” “这么快?”孔陶有些惊讶,他以为深陷官场的人想要抽身出来,总要挣扎许久。 “不过……” 孔陶又紧张起来,“不过什么?” “不过,我们要先分开一段时间。” 孔陶闻言,默默把脑袋垂下去,抵在贺圳甫胸口,“我知道,你要说为了我的安全,要把我藏起来是不是?” “倒也不必藏起来,只不过,不能再把你带在身边。” 孔陶心里预想了一下身边没有贺圳甫的情形,惆怅顿起,闷声道,“那我应该在哪里?每日都待在父亲身边吗?” “这件事,回都后我会同孔老爷子商量。” “真的不能住在一起吗?” “不能。” “不能见你吗?” “最好不要。” “街上偶遇也不行吗?” 贺圳甫叹一口气,把他的脑袋抬起来,“宝儿,你太干净了,不能想象世间能有多脏,我也脏,所以最好不要和我有任何瓜葛。” “可是世人都已知道你我之间的事了。” “是,但是只要让他们知道你不要我了,他们就不会分神来找你。” “我要你的。” 贺圳甫盯着他,浅浅笑了笑,“我知道。” 孔陶皱了皱眉,他也不想给贺圳甫添乱,只能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分开?” “过几天,阳郡太守会启程进都,为皇帝贺除夕,你跟着他就行。” “那你呢?” “你不用管。” 孔陶有些生气,“怎么能不管?” 贺圳甫拉着他,轻声道,“宝儿,你听我说,我们一旦分开,就不要再记得有我这个人,不要管我,无论听到什么人跟你说我发生什么事,都别信,也别上心。” 他这样一说,孔陶更慌了。 “我们不是夫妻吗?我怎么会不上心?” 贺圳甫就怕他太在乎自己,“我自有安排,你只要等我就好。” 孔陶没说话。 贺圳甫摸了摸他的脸,“信不信我?” “信。” “那记得我跟你说的了吗?” “……记得。” “乖。” . 离开阳郡前,贺圳甫带着他到处玩了玩。 孔陶还学会了剪窗花。 鲜艳的一张抱鲤童子剪好后,孔陶放下剪刀,双手小心展开,举起来给贺圳甫看。 “你看,可不可爱?” “可爱。” 孔陶又兴冲冲去找人混些浆糊过来,然后将浆糊抹上纸背,站在门窗前歪着脑袋想着该贴在哪儿。 他回头去看贺圳甫,贺圳甫正在写什么东西。 感觉到孔陶的突然安静,贺圳甫抬起头去看,和孔陶对上视线。 孔陶小心捏着窗花,“你说,贴哪边好看?” 贺圳甫停下笔,沉吟一会儿,下巴扬了扬,指着右边,“这边吧。” “好,听你的。” 孔陶走到右边的窗口,举着窗花对着琉璃窗,看了半天,最后终于觉得似乎对正了,然后慢慢贴上去。 贴好后,孔陶左右看了看,又跑到贺圳甫身旁,“你帮我看看贴得正不正?” 贺圳甫放下笔,一边摸出手帕给他擦手,一边看着那边,“正。” 孔陶低头看着他给自己擦手,兴冲冲的劲慢慢消了下去,他又开始觉得有些郁躁。 虽然这几天过得很开心,贺圳甫处处宠着他,但他就是一天比一天焦虑不安,想开心也开心不起来。 贺圳甫放下手帕,将人抱到身上,搂着腰逗弄,“怎么了?这开心劲一阵阵的。” 孔陶有些哀怨,把脑袋埋到他肩颈处,“我就要见不到你了,怎么还开心得起来。” 贺圳甫顺着他的背,“过了这一时,不就又可以天天见我了么?” 孔陶下巴抵在他肩上,喉间发出不明所以的闷声,整个人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贺圳甫抱着人哄。 孔陶有些喜欢这种感觉,不自觉地恃宠而骄,嘴里仍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贺圳甫只得把人按在桌上堵了嘴,孔陶才停下来。 . 回都这天,孔陶先走出府。 阳郡太守的马车早已候在外面。 孔陶踩上车,回头去看。 贺圳甫负手站在门口,笑着点了点头。 孔陶扶着车辕的手收紧,差点就要跳下车跑进贺圳甫怀里去。 车帘被掀起,一只手扣住了孔陶的手腕。 孔陶扭头去看,一个脸色不太好的男人稍微侧头看出来,眼睛看了看孔陶后,又看向贺圳甫。 贺圳甫也看向那个男人,笑了笑,“一路上还望师兄好生照顾他。” 孔陶又看向那个男人,原来他是贺圳甫的师兄。 男人松了手,对孔陶道,“上车吧。” 孔陶最后又看向贺圳甫,那眼神,看得贺圳甫都想把人再接回来了,但他不能。 孔陶垂下眼帘,默默低头钻进了马车。 马车很快掉头,缓缓驶离。 贺圳甫看着马车远离,又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不多时,另一辆马车从一旁的小巷中驶来,停在他面前。 车帘掀开,澹台微白的脸露出来。 “大人,你吩咐的事都完成了。” 贺圳甫嗯了一声,上前登上车,澹台将暖炉递过去。 “大人……真的都想好了吗?” 贺圳甫接过暖炉,慢慢靠在车壁上,淡然道,“已经做到这一步了,还有退路么?再者,我做事从不悔。” 澹台沉默了,确实,贺圳甫这回是真的都豁出去了,根本没有退路可言。 她又小心看了看他,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那个孔陶,不知厉害之处在哪,能让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