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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意地将他的“病情”告诉别的老师。 如今高亦其失足落水,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翻卷的浪花粗暴地推搡着他,冲得他晕头转向,眨眼间就远离了海岸。他想起母亲,想起年幼时无忧无虑的时光,最后想起了高诚。 很奇怪,他想到的高诚不是平时风里来雨里去的干练模样,而是很多个深夜,躺在他身侧囫囵睡去、笼罩着nongnong疲惫的侧脸。那个时候的高诚很容易接近,只要高亦其凑过去,就会被搂紧,贴近guntang的胸膛。 “先生……”他张了张嘴,最后的氧气化为升腾的泡沫,高亦其在意识模糊之际看见了高诚。 大概是幻觉吧……他闭上了双眼,下一秒却被狠狠抱住。 高诚带着他冲出水面,急切地喊他的名字。 高亦其呛出一口水,脑子一抽想起方才杨美娴说的话,竟忍不住挣扎起来。 “小兔崽子,你还要不要命了?”高诚气得抬手就想把他打晕,可撞见那双通红的眸子,终究下不去手,“别闹。” 这声“别闹”就像一剂强心剂,高亦其听得鼻子发酸,抱住高诚的脖子点头,此时陈叔开船来了,几个船员合力将他们拉上去。高诚一身衣服湿了个透底,搂着高亦其冲进船舱,找了毛毯将他裹住,然后自然少不了一顿骂:“我真是要被你气死了,好端端的爬什么礁石?” “嫌命长是吧?”高诚踹开一把凳子,“今天要不是我在这儿,你淹死都没人理。” 高亦其本就委屈,又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登时白了脸噼里啪啦掉眼泪。 高诚见他哭,更气恼:“你还好意思哭?” “我今天不教训你,你日后还得闹腾!” “那你别养我了。”高亦其急火攻心,说出的话根本不过脑子,还哭着把毛毯甩到高诚怀里,“反正我活着就是个累赘,你让我自生自灭算了!” “哎呦,还自生自灭。”高诚接过浴巾,蹲在他身边冷笑,“你能自生自灭到哪儿去?没了我,就你这么娇生惯养的德行,能不能活下去都难说。” 这话有道理,只是刺人得厉害,高亦其听完如遭雷击,嘴唇蠕动半晌,吐出两个字:“先生。” 高诚摸他的额头,凶神恶煞地回答:“干嘛?” “你让我死了算了。” 高诚本来打算收回的手立时顿住,眼底腾起愠怒的火,彻彻底底被高亦其惹恼了。高诚不介意高亦其闹,不介意他胡来,不介意他四处惹事儿,可就是不能忍他不爱惜自己的命。 “死?”男人粗鲁地按住他的后颈,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面上,“你这条命是我的,我没让你死的时候,你就得给我好好活着。”说完,不给高亦其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吻住了他的唇。 尼古丁的味道里夹杂了些许薄荷的清香,高亦其根本没想到高诚会亲他,在双唇相贴的瞬间慌了神,柔软的唇瓣被guntang的舌尖肆意蹂躏,连试图躲避的舌都被逮了个正着。咸涩的海风带来几声喊叫,像是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高亦其本能地想要回头,高诚却将他彻底压在船舱内的躺椅上,加深了这个吻。 呼吸被剥夺,视线也很模糊,仿佛再次溺水,高亦其满眼都是粼粼波光。 男人身上的衬衫因为被海水打湿,黏在身上勾勒出紧实的胸膛,长久以来日夜相对的面容忽然多了层难言的韵味,高亦其心里有什么情愫破土而出,在这个狼狈的午后初见端倪。 “有我在,看你还能闹到什么地步。”高诚见他不再挣扎,缓缓松口,舌尖勾走一点银丝,捏着高亦其的下巴,语气不由自地放软,“咱家就数你最宝贝,你死了不是亏大了?” “小兔崽子,哥哥还没疼够你呢。” 06 这是高亦其第一次发觉,高诚对他的感情很可能不止于“同父异母的弟弟”,更可能是他还没经历过的那种罗曼蒂克式的爱情。 爱情这个词儿在十八岁的青年眼里,还是个顶纯洁高尚的字眼,不能掺和任何杂质,得是通通透透,完整干净的一段情。 可无论是纯洁还是高尚,都和高诚不沾边。 高诚喜欢摸他,基本上每天夜里都会动手动脚,虽然只是摸,但有时高亦其是能感觉到男人的失控的,不过高诚总能在情欲中寻回理智,所以他从不害怕。 可能是血缘带来的与生俱来的信赖感,即使在家里出变故前从未谋面,高亦其和高诚冥冥之中还是有常人无法体会的羁绊。 天边飘来一朵乌云,带来雨水的气息。 高亦其打了个寒颤,在高诚气急败坏的目光里,可怜兮兮地打了个喷嚏。 “早晚得被你折腾死。”高诚不耐烦地脱掉上衣,赤膊将他按进怀里,guntang的胸膛上也沾着海水,高亦其刚一贴上去,被凉丝丝的寒意冻得索瑟了一下,继而被男人用力搂住,动弹不得。 有力的心跳徘徊在他耳畔,高诚说话时胸膛微微震动。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跟人家女同学说着话也能掉海里。” 高亦其闻言,来不及细想为何高诚会知道他在和女同学讲话,只是颤颤巍巍地把礁石上发生的事儿解释了一遍。 结果高诚更加暴跳如雷:“说你傻你还不信,你假装答应不就行了?” 他抱着男人的腰嗫嚅:“我……我不能擅自……万一你生气了怎么办?” “我真是……”高诚被高亦其整得没了脾气,低头揉揉他的后颈,“宝贝你还来不及,气什么气。”倒是忘了刚刚指着高亦其的鼻子好一顿骂的人是自己。 船行至码头边,高亦其裹着毛毯站在高诚身边哆嗦,海岸上有几个狂奔的人影,应该是找他的同学。 高诚忽而冷哼一声,抬手把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先生?”高亦其战战兢兢地挣扎。 “别动。”高诚低头瞪他,“你是想再掉进海里一回?” 这威胁当真将高亦其吓住了,他本来只是不敢下水,如今是连海都怕了,高诚不过吓唬一句,他就回想起方才落水时的窒息感。 陈叔把游艇停在海滩边的码头上,高诚抱着高亦其从船上跳下来,四面迅速聚拢来好几个学生,见他无事,同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发现了男人,登时面色各异,但都规规矩矩地叫:“高先生。” 高诚因为高亦其落水的事儿看谁都不顺眼,踢飞一地湿漉漉的沙子,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高亦其觉得自己现在的模样太容易引起误会,可不知怎么的,他又别扭地想被误会,所以在男人走路的时候,抬起胳膊搂住了对方的脖子。 高诚脚步微顿,低头瞥了他一眼,既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挥开脖子上缠绕的手,就这么把高亦其抱回了先前租的别墅。 “我去给你买药。”进了屋,高诚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