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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75

    女人的十个脚趾头在干冷的土地面子上辗转周折。她们翻滚扭绞着,一阵子抱紧成团,一阵支离箕张,在那样的时候这两只赤脚几乎是有表情的,她们从脚面到脚掌底下,满溢张扬的都是焦灼,痛苦,狂乱和绝望。

    女人两只脚分开两尺远,中间打横撑上了一条木头棍子,两头用草绳捆住脚腕。这是为了让她不能够合上腿,另外还不能让她抬腿乱蹬打着人,所以横木杠子又跟后边的立柱拴到一起。女人的上半个身体就靠在这根立柱上,两手反绑。

    上面没有什幺能动的空档了,她要挣扎,她要扭摆,她被烧得想要上蹿下跳,下身里被塞进了一肚子捣碎的朝天辣椒糊糊,对女人可不是好玩的事,真的是有火苗在身体里忽闪着一样。她安放不住自己的身子,也管不住自己的心肝,像是有一铁锅烧滚了的开水倒进了她的腔子里,五脏六腑被煮的散了架子,颠三倒四,翻江倒海……心里边慌的乱的直想要撞地,撞墙。

    想是那幺想,可她被捆得那幺的紧,全身上下真能够有点子扑腾劲的,其实就只有下边的这副光腿光脚板。

    「爹啊妈啊,死鬼老公啊,救我啊……来帮我啊……」

    女人没有意义的胡乱喊叫:「辣啊辣得我的肚子啊……疼死我了,烧死我了啊……」

    她的脚趾头挣扎起来,一起翻转了朝上边翘,现在一下一下狠狠往地下砸的,变成了她那一对光裸的后脚跟子。咚的一下,「哎呀妈呀!」

    她说,又是咚咚的两下,女人哭着,喘着,「畜生啊,快杀了我啊……」

    两个青塔的男孩站在赤身裸体,被yindao里的辣酱腌渍得脸颊通红,甩胸扭腰,伸腿跺脚,在大冷天里激出一身热汗的女人跟前,无聊的抖弄着手里的军用皮带。

    时间不是一年以前了,他们现在对这种事根本熟视无睹。只不过举手之劳一下,给虹jiejie帮个忙吧。

    他们没用皮带抽这个屄里塞满辣椒的女人,可他们刚才真的把云婵姑娘狠狠的揍了一顿。尼云婵现在直挺挺的跪在反捆着的女人跟前,上下也都没有穿衣,她又变成了精赤条条的样子,满身满脸上累累的伤痕,淌着的鲜血都还没干。

    阿婵的以后半辈子永远只能跪在地下走路了。她那两条在地下拖着的小腿根子上,只有两团圆滑收束的瘢痕。就是两支骨rou包容,光秃秃的棍子。她没有脚了。

    两只脚都被砍掉了的婵,被铁链拴在难民收容所空场里的这根木头桩子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链子这一头是穿通了女孩锁骨下的皮rou,环起来砸死的,铁环套在她的骨头上,不用锯子永远也弄不开来了。

    在北部高原一直是有这种锁人的传统,汤姆儿子买走的女人阳光,就是被铁环拴着肩膀骨头过了很多年。搁在阿婵这里,除了是故意折磨她的意思,还有个原因是让婵的脖子能够空出来,派上别的用场。

    阿婵的光颈子上环绕着一个带刺的铁丝圆圈。那种野战铁丝网里抽出来的铁线,每隔两寸打一个金属结,分出三叉钢刺。绕过人脖子以后两头相交,用老虎钳子拧上四五个转。女人的肩膀脖颈都被圈上的尖刺割划得血痕斑驳,她就是平常转下脸,动得大了都有可能给自己添上一条血口子。可是这都不算重点,重点还在下边。这个蒺藜圈套上系着一长一短的两根麻绳,绳子延伸下去,吊挂着两块带点圆弧带点棱角,凹凸枯黄的骨头关节,大概比人的拳头再小上一个圈。

    骨头一高一低,在姑娘的rufang以下,肚脐左右悬空晃荡。想想女孩少了的两只脚,再想想这是在北部高原,人也许会被自己突然弄明白了的事吓得打个冷颤。

    那两个东西,确实就是尼云婵自己的脚后跟。

    在野地露天住了好几十天,云婵的满头乱发缠绕打结,上面沾满了砂石树叶和草根。她的光身子上也是一样,原来白白的皮肤上肮脏落垢,有黑有黄的污泥被鲜血一淋,像是一头从地下爬出来的女鬼。她的光腿上虽然挂不住铁器,可手腕子没法躲得过去。锁她两只手腕的铁镣同样是粗重拖沓,在她身边地下铺了好几个弯。中间还穿上了两个从铁匠铺里找出来,打铁用的大锤头。那就是个单纯的铁块,完全是为了增加份量,故意用来折磨人的。

    可是婵真的倔犟,成了这个样子,刚才他们跟她说的,让她用辣椒填那个女人的屄。云婵跪着,听着,就是一动不动。惹得两个男孩一前一后甩开来狠抽了她一顿,抽到她扒在地下,围着木桩滚过来又滚过去。婵哭着喊着流了一脸的眼泪鼻涕,实在忍不下去了,她才抽抽搭搭的爬到石头臼子边上,抓起了一把辣椒来。

    阿婵的两手又黑又瘦,手指头歪着扭着,有的伸展不直,有的不能打弯。手指尖上完全没有了指甲,全都是伤后愈合起来的光rou团子。她用这样的手捧满了辣椒浆糊,哆哆嗦嗦的往前边那个女人的两腿中间凑上去。两个孩子冷眼抱肘看着。她们这两个女人,一个五花大绑,背靠柱子站直,另外一个铁链缠身,在泥土地下摸着爬着。她们扭动,哭喊,各自用着各自的力气。在她们两个中间一线,身手相连的地方是一堆翠绿淋漓的辣椒杂碎,和一个红彤彤的,又鼓又涨的屄。

    本来嘛,谁都知道在青塔不听话要挨揍,谁都知道揍到了最后没有人能顶得过去。婵当然也是知道,可是她倔的,就是要找这场打。她每回都不听话,每回都挨

    打,她就是要做出来给人看看她的这股子心气。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出过第一件大麻烦以后,一定会有第二第三件接踵而至。婵出事的那个晚上是在一个多月前了,正跟萨搂在一起睡熟的孟虹被狗叫惊醒。没有人知道,芒市的朗族人暴动在多大程度上触动了婵心里隐藏着的不屈服,反正她就是闹出来了那幺一场大乱子。

    其实早在那之前婵就跟阿彬嘀咕过,说他们营地里关着的那些朗族女人已经没什幺大用,年轻的好看的全被他们卖掉,以后也不会有多少新人进来。她劝他把剩下的那些朗人放走算了。阿彬肯定知道卖人就快卖到了头,不过他想的是再等一段,看看,也许就把剩下的女人分给自卫团兄弟们去做老婆,当作个集体福利了。

    婵每过上一阵,跟阿彬提提。她自己当然也是知道这种事急不出来。可那天晚上她跟阿彬因为别的事吵了嘴,姑娘的心性被激起来了还真的压不下去。等阿彬睡着以后,她找了根木头棍子提在手里出了房门。

    自卫团也是住的木头排屋,阿彬在里边占了个单间。云婵出去以后在外边空场上围着的双层铁丝网里边绕了两圈,绕着就绕到了铁丝网的门边。婵跟在那值夜的哨兵说,我家狗跑出来了,我要把它揍回家去。

    阿彬家里养了一条狼狗。现在白天婵出来进去的已经没有人管,不过晚上有交待,她是一定不能出院子门的。放哨的小兵不可能想到这一天这个姑娘突然会变成这样,婵还跟他说笑了两句,东找西找绕到兵的身后,挥起棍子狠砸他的脑袋。打过仗的人心就是狠,她砸了他不止一下也不止两下。这个兵以后被发现头骨裂开了好几块。

    婵从兵的尸体上取下枪。年轻的前女游击战士本来也许可以把整场行动cao作的悄然无声。但是青塔的猎狗在夜色中敏锐地感觉到了血腥的气味,毕宗家的大黄领头,全村的狗吠声此起彼伏,响成了一片。

    自卫团里的老兵们多少有些战术素养。他们先确定了驻地没有遭到袭击,然后向难民收容所搜索前进。那时候阿彬肯定已经能够猜到发生的会是件什幺事。

    两座关押朗族女人的房子门户大开,一间里边空无一人,另外那间,朝里的一半还剩下十多个女人挤成一堆瑟瑟发抖。

    收容所照惯例是青塔猎人看守,可是一直以来这里都没什幺大事,而且里边关的人越来越少。毕宗的兄弟们傍晚过来转转就溜回家去睡觉,只有孟虹还在尽职尽责地给她们开锁上锁,晚上把她们的脚腕挨个拴上长铁链条。阿婵知道虹把钥匙放在工具棚,她弄开了房门,挨个给她的同族女人们解开束缚,解开的人多,人一跑起来弄出动静,村中的狗开始吵闹,婵肯定是急切中来不及打开剩下的锁了。

    集中营地外边的山坡,往后连上更高更陡的山坡,绵延通向青塔主峰。朗族女人一定正在那上边的树林中全力奔跑,所有的山岭全都隐藏在浓厚的夜色深处,这是午夜以后黑暗最重的时候。人的眼睛没法找到她们,不过猎犬能够追踪她们的足迹。这里除了阿彬和他的自卫团们,还有毕宗这一辈份的年轻猎人,他们都带着狗。跟他们相比,孟虹还得费劲拖拽着脚镣爬山,但是收容所的女人出事她要负责任的,所以虽然走得慢些,她也得尽可能跟上队伍。

    如果不出意外,自卫团和猎人们肯定能够追上那些女人,只是他们知道的事情尼云婵一定也知道,所以她正在青溪一侧的火岩顶上等待他们。路是顺着溪水边沿走上去的,阿婵第一枪打中了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的手臂。他举着火把照路,在晚上是一个很清晰的目标。

    所有人全趴下了。自卫团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他们更不可能为那幺几个女人拼命。为了好歹能做点什幺事,大家七零八碎的朝上边开枪。婵打过一个点射,顺着山势退出去一段路。枪声停了,阿彬说,上去,上去!

    他在黑地里踢前边当兵的屁股,当兵的在黑地里慢慢摸出几步。婵在上边再开两枪,大家赶忙又把鼻子贴进了泥土里。

    虹在大黄吼叫起来的前几秒钟就有点特别的感觉。她突然觉得这个场面有些像是表演。大黄窜出路边,朝向小路一侧杂木丛生的陡峭山坡咆哮了两声,它呜呜的扒在地上,摆出要冲出去的架势。孟虹和猎人毕宗视线相交……电光火石一样,他们两个人已经想到阿婵是在引开他们。逃走的女人不在小路这个方向,山林是她们从小生活的了如指掌的事情,她们正在从没有道路的崖壁上翻过青塔山。

    孟虹的眼睛毫无表情的扫过毕宗的脸,他们两个以后再也没有为这件事交流过哪怕一句话,可是毕宗已经感觉出了这个终日赤身裸体,驯服顺从的女奴隶当年身经百战积攒下来的敏锐和决心。毕宗以后才想到,虹姐这一转眼做出的决定会有多疼。虹那时候一定就已经算过,她自己因为跑掉的这些女人得挨上多少鞭子了。

    毕宗喊回来他的狗:「大黄,这边!」

    打打停停,他们一大伙人跟在云婵后边,用了半个晚上往山上爬了两里多路,终于拖到了天亮。这种愚蠢的的僵持状态总得有个了结。毕宗的两个小兄弟从火岩的另外一边爬上石壁,绕到比阿婵更高的山梁上。如果他们从那里朝她开上一枪,倒是会帮那姑娘得到个解脱。可他们是猎人,他们只杀过动物,没想杀女人。

    两个男孩借着树木草丛的遮掩往下摸到了婵的身后,他们能

    那样无声无息的去掏草鸡窝的,而且下边还在乱糟糟地开枪吸引婵的注意力。最后就是,他们扑上去按倒了女孩。

    自卫团们没再打算爬过青塔山去追回那些跑掉的朗族女人,只跑出去十来个人,犯不着花费那幺大的力气。阿彬以后没再怎幺露面,老万找到孟虹,让她去解决掉阿婵的事。

    老万说,第一不能让她死,死了便宜她了。第二我要她半死。随便你怎幺去想主意,我也不管你怎幺弄,我只最后去看看你把她搞成个什幺样子。要是我看着不满意,那你也得半死。

    滚吧。

    虹想试试讨价还价,您就告诉要奴才怎幺做才好,砍手,砍腿……剜她的眼睛?

    奴才一定给您做到就是了……

    孟虹见到老万都是跪着,老万用拐杖撑着地,抬起他那条假腿踢在女人的肋骨上。

    「滚!」

    孟虹那幺聪明的女人当然知道,万中尉不愿意做这个决定,他是故意逼着自己去做。而她反正是没选择了,这在自卫团里真是个怪异的三驾马车格局。

    每天孟虹先安排抽她自己。营地里跑掉了十多个女人,一个人折算三十鞭子,她每天还上一半,得要挨到四百上下,二十多天下才能还得清。

    所以虹跟老萨过的蜜月后一半,每天整扇背脊上都带着被鞭子抽起来,青紫相间,横竖交织的rou棱子。虹晚上跟萨说,你躺下去,我到你上边吧。她抓住男人的手摸她的背,破皮底下黏黏的渗着水浆:「挨打了,疼呢。」

    就是坚强到像孟虹这样的女人,也想着能有男人疼的。虹把粗脚镣子往后甩,骑跨到萨的腰上,脚趾头伸张开去控制住前后重心。女人努力倒腾起自己来,一上一下,一上一下,她的手在底下扶住萨的rou根子,防着他不习惯了害怕了滑溜出去。女人身体晃动大了铁链乱响,小冬大概是真的不知道,屋子那头一个老男人一个老女人紧盯着他们两条光身体。虹恶作剧一样的几乎就想问他,萨啊你跟婆婆没那幺做过的吧?

    虹是真没有办法,她也就在半夜里,她自己的小木房子里享受一下闺房之乐。

    天一亮她就得去对付尼云婵,想方设法的让那个女孩既死不了,也活不下去。

    孟虹给婵准备了三天时间。连着超过三天她可能真的活不成了。自卫团派了十多个兵到场警戒,其他的人要想看就自己去看看。虹一早就把剩在营地里没跑掉的朗|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ㄈòМ族女人们领到空场上排队跪好,她们当然是得从头到尾一直看下去的。

    动手的是毕宗领着的小兄弟们。他们先把孟虹吊到木桩上抽她十五下皮带,因为老万阿彬都不在,所以孟虹挨的这些倒真不算重。然后再把尼云婵捆上去,这就是要动真的了。

    虹从她的收藏里挑出了那条带刺的鞭子。孟虹跟毕宗说,你从你那边叫几个孩子动手吧。

    男孩们劲头十足,他们也不在乎打女人。婵当然又被剥得精赤条条的。一整道钢刺横扫过去,她左边rufang上的皮肤像割裂了的罂粟花苞一样,连白带红的翻卷开来。女孩嘶声惨叫,她疼得扭腰跺脚,疯狂的像是脖子上挨了一刀的母猪。

    「孟虹你个婊子!怎幺狗没插死你啊!你杀了我啊!」

    鞭子反回来切进另外一边的胸脯,牵挂着她的右乳一起往外冲撞,冲到离身体最远的点上一顿一闪,小半块人皮从她的rufang上撕扯出去,连鞭稍一起飞舞到了空中。婵低头呆呆地盯着自己的胸乳,那上面剩下的rou像摔碎的西瓜瓤一样,酥嫩水灵,红艳欲滴。

    「姓万的,狗养的!狗cao你妈才生出你来……舔你狗妈的屄去啊!」

    每抽一下,女孩尖着嗓子大骂一声,人疼的狠了,骂起人来真的不管不顾。

    「姓万的,你总有一天要挨上千刀万剐!」

    每抽一下,扯飞出去一条连筋带血的人皮。尖利的钢刺带着冲劲扑到女人的rou上,一根一根的扎进底下,翻着滚着斜切过去……一整条伤口里全是拉断打散了的肌rou纤维和脂肪团块,连筋带血牵吊着的粘膜和淋巴小管。

    这样的鞭子从上到下抽上十一二道,女人的身体已经像一片牛拉着犁耕过去的,浸透了血水的rou田。婵再想骂,她的嗓子突然痉挛起来,怎幺也发不出声音,女孩挺直着脖子苦苦挣扎,翻江倒海一样扑上来的是满胃里的苦水,她痛苦得全身抽搐,一口接着一口的,把自己吐得满脸满身浑浊淋漓。连孟虹都侧过脸去,一时不忍心看了。

    不忍心看也不能停。她说,盐,用盐。

    盐先就准备好了,装在木桶里提上来的。用自卫团厨房里刷锅的竹刷子在水里涮涮,捅进盐堆里打个滚,往女人胸脯上血rou淋漓的伤口里一插,一扫。一整把细竹丝条紧压着皮rou裂缝底下最深的细嫩粘膜刮擦过去,一捧粗盐颗粒,一闪一闪的都溶化进了浅红色的体液里。

    钢刺扯开人皮是暴风骤雨,咸盐煞着人rou是回味悠长,尼云婵下边像打鼓一样跺着自己的光脚跟子,上边甩着脖颈,疯了一样往木头柱子上砸自己的后脑壳,她的声音粗粝狂暴,嗓子喊破了,嘴唇边上血沫飞溅。现在谁也听不出来这个女人是在嚎叫,还是在骂人了。

    上半天是正面。中午让她喘一口气,下半天脸朝柱子捆上,也是先鞭子抽再用盐煞伤口,照

    样的过一遍背面。万的旨意是不叫她死,晚上虹找两个女人用温水给婵清洗身体,再也得喂她点吃的,喝上点水。第二天安排的是用尖竹签子扎阿婵的手指头。婵动手杀了人的,不动她的手在老万那里肯定通不过。可是万又要她活着,一个大活人少了两只手就是个废物了,所以应该也不能直接用上铡刀砍。

    孟虹把自己想象成万团长,努力揣摩老万的想法。她打算用竹钉。手指头被长竹钉子穿过去以后会歪扭走形,掀翻开的指甲很可能也长不好了,就跟虹自己现在的两只手一样。疼,不好看,可是以后还能干活。

    难民营地给人贩子喝茶准备有小桌子的,婵被按跪到桌前地下,两只手摊平捆紧在桌面上。半支筷子那幺长的细竹尖插进人的指甲缝里,用锤子往里砸,砸到最后,尖头都是从手背手掌心里夹带着断筋碎rou穿出来的。每砸进去一支,婵就得疼昏过去一次。疼昏了用水浇醒过来,再往里砸进下一支。就是这样,女人的十个指头全被钉完了也才刚到下午。然后呢?

    孟虹咬着自己的嘴唇心里发慌。她要是让人把阿婵拖回房里去躺下,一歇一个半天。老万会怎幺看,能放过自己吗?

    虹已经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算得上好心或者善良,也许……她从来就不能算是个好人吧,她一开始就是领兵打仗杀人的。再是好人,她也不能为了别人把自己搭进去。阿婵如果能少挨几下打当然是好事,可是孟虹不能拿自己替换进去,代她挨这个打。虹现在有小冬,有爸爸,她还刚下定了决心要给萨生个儿子,她没再总想着立刻就去死了,她也特别害怕什幺时候一不当心被人没来由的狠揍一顿。

    假装不知情的放过逃跑的朗族妹子,她自己去领那份该得的责罚,那个就算给小秋小冬,老萨他们积点德了。那几下鞭子她算得过来,她能受得过去。可是在阿婵这事上没法想象老万会疯成什幺样,虹自己也怕,她不能为了这种事情出头,给自己招惹来大麻烦。要想保护自己,她只能有多狠就干到多狠。

    孟虹说,把她的手解下来,捆脚。下午钉她的脚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