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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白晚楼。 他一身青衣风流,潇洒自如,细细瞧来竟容光焕发,一扫先前灰败模样,连眼角妖异的纹路也尽数褪尽,就像这天地最为肆意的风,自由来去这天地之间。 是江原。 又不太像是江原。 这个人,远比江原从前更来得丰神俊朗。 连照情惊疑道:“小江?” “啊?”江原正一手抗了一个人,分不出手掸灰,只能先在嘴上道,“连宗主,这回没有拆你半个房子,也只打了一座山头。可这只能怪顾宗主自己要寻死觅活,不能怪我的。你可不能扣我工钱。” 连照情:“……” 说话的腔调一点也没变。 看来是小江了。 江原将肩上人扔了一个给连照情。 连照情闪身一躲,慧根接了个正着。 正是劈的如焦炭一般的顾青衡。 眉如意自顾青衡面上剥落下一些灰,一脸惊色:“哦哟。”连头发也焦了,好像有点惨。 江原道:“他入了自己的魔障,疯疯癫癫。老和尚,你不是最喜欢念经么?最好将他带到庙里去,好好念上三五个月的经,替他渡化一下红尘。” 至于另一个人。 江原小心地拢在怀里。 待连照情来时,江原看了看白晚楼,便要将白晚楼归还于无情宗。白晚楼是无情宗的人,连照情是他师兄,更不是传闻中要将他关起来这样那样的,将白晚楼还给他,实在是再情理之中不过。却在江原要撤手时,叫人一把攥住了手。 白晚楼面色微白,他同顾青衡一样,抵不过这天雷威势,方才若非靠江原,恐怕早就劈成了灰烬。眼下身上已几近麻痹,却用尽力气将江原拉的死紧。 虽然这所谓的死紧,也不过是江原轻轻一掸便能卸下的力气。 江原俯下身去。 白晚楼的气息就在他耳边。 “有一句话,他说的不对,我从未在梦中醒不过来,也从没有自己骗自己。”因受雷击的缘故,白晚楼声音极低,气力不济,只有江原一个人能听清。 但江原听的很清楚。 白晚楼说:“我要你。你不要走。” 白晚楼从未开口挽留过别人。 平生只有江原。 作者有话要说: 急的我没写作话就发了。 不行,没有作话的我没有灵魂。 为什么我这么晚,因为我在熬糖啊! 【啊我今天废话好多,大概是因为切瓜切饱了】 小剧场 八点档电视剧即将上线,主演小江。 同档电视剧随后接上,主演小白。 今夜我们都是瓜众X ☆、要留不留 江原确实心生去意, 但他这个念头, 不过是才动了一动, 既没有说, 也没有任何情绪外露,不知道白晚楼是怎么知道他要走的。 白晚楼分明气若游丝,但他勾住江原的手,却像有千钧力,叫江原一时不能放开。白晚楼的手, 一惯是冷的, 像冰一样, 江原不止握过一次。那时在冷池中, 白晚楼一身冰水, 整个人往下滑去, 叫江原揽他时都无处下手。 如今白晚楼身上, 也这么冷么? 江原才勘破机缘,上了一层心境, 仍未从飘渺的气机中回转过来, 一时心思飘渺,红尘不留痕, 其面容平和, 气机平稳, 整个人都不似红尘中人,但闻白晚楼此言,心头却仍微微一动, 像被抓过一样,叫人禁不住要上前。 他眼神变化万千,像无数星辰在眼中蕴过,这只手该不该放,这个人该不该留,在心中盘桓许久,最后到底没松开白晚楼,只就着俯身的姿势,轻轻贴上白晚楼的额头。 果不其然十分冰冷。 “我在的。”江原道,“我不走。” 江原手里握着一盏灯,这盏灯他原本想要归还连照情,但连照情没有收。连照情手中还抱着白晚楼,看着冷硬的人一旦失去知觉,也只是软软一团,窝在连照情怀里,长长的头发自连照情臂弯处泻下来,就像那时江原初见一样。 “这盏灯没有了灯芯,便也没有用处了。”连照情道,“它既是珍宝,本该归属于晗宝阁管。晏齐不在,你就先替他收着吧。” 连照情说完,便飞身而去。他一动,白晚楼的手顺势就垂了下来,素白一只,指尖荡在袖外,手指微蜷,像握了什么舍不得放开的东西。 慧根没走,他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见晨光中青年长身而立,似有通达之意,不禁上前一步,眼中殷切:“江施主。” 江原看了他一眼。 慧根道:“老衲看施主很有悟性,不如随老衲回佛门,一道念经罢?”原来是一腔胸襟无处去,好为人师的本能犯了,挖人墙角来了。 江原尚未答话呢,金非池已抢先说了。 他满面倨傲:“老和尚,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看山下的人写话本,总是喜欢写你们和尚拆人姻缘,原本替你们不值,现在看来,倒是大有道理。他去和你念经,小晚楼怎么办,你要小晚楼拆了你的山门吗?” 金非池说着又看眉如意,目露怜悯:“似乎你们道门的人被拆的姻缘最多罢。” 眉如意一脸暴躁:“关我什么事。把你的蝴蝶拿远一点。”不知道他最讨厌这种飞来飞去的小虫子吗!尤其还特别香的那种! 慧根不急不躁:“昨夜之前,江施主心中有红尘未尽,老衲当然不强求。如今他意有通达,气机澄澈,已是通明之境,红尘俗世,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即便不入我佛门,老衲佩服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境界,请道友讲经,又有什么不对呢?” “老和尚大师。”就在慧根与金非池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起争执时,一直望着连照情离开的方向不曾说话的江原却忽然开了口。 他虽然还是叫老和尚,却十分客气地加了大师。在江原而言,已经是十分给面子的事了。 “我早先便同你说过,我这个人,脾气差,心眼小,睚眦必报。喜欢喝酒,又爱吃rou,以前还有家室。实在是不能剃头念经。” 慧根长眉一挑,乐颠颠想再说两句。 便听一句‘但是’。 酒照喝,rou照吃,家室有待商榷。江原负着手,手里攥着一片衣袖,白而轻薄的一片,不过一个用力,它便化成了灰烬,飘散在无尽山河之中。 他随意道:“但是,你说的倒是一个好主意,横竖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哎,和尚,你们念经,能不能渡人红尘的。” 慧根惊地一下捏住了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