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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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安平说:“mama这回是真的醒了。昨晚还喊了我,可一会脑子就不清楚了。”毛玉琴问:“医生怎么说?”欧阳安平说:“就说一会做全面检查,现在也没说什么。”毛玉琴看了看特护病房问:“这病房咱们也不能进?”欧阳安平摇头说:“不给进。”毛玉琴说:“我真想进去看看。”欧阳安平说:“ 昨晚也就是转入这个病房时我和爸爸才见到妈,见她能认识我还放心些.......”这时毛玉琴听到有人喊她,转头看时就见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大夫正笑盈盈看着他们,瞬间竟没认出是谁来,毛玉琴就和欧阳安平拿眼看她。这位女医生说:“毛老师、欧阳老师,我是咱们一中毕业的陈红啊。毛老师,你就是我当年的班主任。” 毛玉琴一时还无法想出,就也笑着说:“是吗,你看我......”陈红笑了说:“你带这么多学生哪能想的起,现在一晃都快十多年了,可我还认得出你和欧阳老师。”毛玉琴说:“就是,你看这都这么多年了。”陈红说:“我插队那时被保送进了大学,这不才调回来几个月,老想回学校看看你们一直也没空。”欧阳安平直直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那个在宣传队拉二胡的陈红?”陈红一下兴奋起来说:“是啊是啊,我就是那个陈红。”毛玉琴也在霎间想起,说:“哎呀,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小陈红。”端详着她看了阵说:“变了,变得很多。不过仔细看还是原来的那个样。”陈红笑说:“你和欧阳老师还是不显老,我一下就认出来了。”顿了下再问:“你们这是来看人?”毛玉琴夫妇的脸迅速沉了下来,毛玉琴指了下特护病房说:“你欧阳老师的mama在这住院。”陈红面露惊讶说:“这里面住的是你们家的老人啊。”欧阳安平问:“你是在这病区吧?”陈红说:“我就在这病区。今早我刚接班,这病人是张主任给看的。”毛玉琴说:“那你也不一定了解我婆婆的病情。”陈红说:“这样吧,等会我问一下张主任再和你们说。”毛玉琴说:“那最好了。”又附耳小声说:“有什么情况就和我们悄悄说。我家公公岁数大了.......”陈红说:“我明白。要不你们去我办公室坐一会?”毛玉琴说:“你快去忙吧,我们就在这等就行了。” 陈红走后,毛玉琴对丈夫说:“这下好了,有什么特殊的情况陈红也能及时告诉我们。”欧阳安平点点头。毛玉琴想了想走到老爷子跟前坐下,说:“爸,刚才那个医生是我们的学生。她就在这个病区里,有些情况她还不了解。等会再说吧,你也不要着急。”老爷子说:“真巧,这就好,人家也能给咱上心治。”毛玉琴说:“是啊。还有个事我想和你说一下,你看mama这事是不是该跟俺舅说一下。”老爷子说:“那是应该,从昨晚到现在谁有空去。”欧阳安平说:“要不我等会去一趟。”老爷子想了下说:“你这样,去了后和你舅一个人说就行了,不要让他给别人说,我怕这事知道的人多了会传进小玫的耳朵里。”欧阳安平点头答应。毛玉琴说:“再等一下吧,等会看陈红过来怎么说。” 过了会陈红过来,欧阳安平夫妻站起迎过去,陈红说:“马上做穿刺。确定是不是腹腔积血。如果腹腔积血就有可能是肝脾破裂,具体情况要看作B超或者X线透视,这些等会我参加。”夫妻俩感谢后,毛玉琴问:“如果是肝脾破裂的话会不会很严重?”陈红面露难色,说:“还是等检查后看结果吧。”毛玉琴说:“陈红,不管咋样你和我们俩说也没关系。”陈红转头看了老爷子眼,又转回头看着毛玉琴轻声说:“现在检查没出来也不好下结论。张主任判断是肝脾破裂。如果是肝脾出血的话就要做手术。欧阳老师,毛老师,我也不能瞒你们,假如确定是脾出血,严重的话就必须切除,因为脾脏组织非常脆弱,不容易止血。另外老人的肋骨可能也有骨折,脑电图显示头部脑震荡也挺严重。总的来说不是很乐观。这些在没检查完毕时应该是不能和你们说这些的,可是,可你们是我的老师,我想我还是让你们知道的好。”欧阳安平说:“还是让我们知道的得好,现在既然这样了,我们也要有心理准备。”陈红点头说:“那好,你们就耐心地等一会,我去了。” 毛玉琴看着丈夫说:“我看你还是赶快去通知咱舅,按陈红的说法......”欧阳安平点头说:“我马上去。”毛玉琴说:“这些情况现在不能和爸爸说,等会看结果后真是这样,必要的话也得和爸爸说。你赶快去吧,等会咱舅来也好商议。”欧阳安平走到老爷子面前说:“爸,我去舅家。”老爷子说:“到了后和你舅一人说。你和他一阵过来吧。”欧阳安平答应。 第七十三章 欧阳安平走后,毛玉琴对老爷子说:“陈红说马上做全面检查,等会再看结果。”老爷子点头也没说话。拿起烟袋装了烟丝,走到走廊的尽头的窗口前抽了起来。 老爷子的心里可是很不平静,从儿子儿媳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几丝不祥。想问个仔细可又怕知道令他害怕的消息。快七十的人了,这一生经历得太多。他知道儿子儿媳有些事情是在瞒他,有些情绪不愿意在自己的面前显露,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心中的疑骇和燥急应该说一点也不亚于儿子和儿媳,但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在脸上。自己假如乱了心扉就势必会影响到儿子和儿媳的心情。他们已经太不容易了,一方面这边揪心着老太太,可也同时在担心着自己。另一方面还要尽力在自己的几个孩子面前隐藏住他们的心情。此时的老爷子就希望自己的老伴能够恢复。 老伴自十七岁来到自己的身边,虽然只给自己生下一个儿子,但在这六十年的风风雨雨里,他们俩的感情是相当深厚的。他竟想不起老伴在何时与自己拌过嘴生过气,倒是自己有时给她发发脾气。再就想到自己的孙女,虽然是女孩子,可是欧阳家三代后唯一的女孩,他们老两口甚至比欧阳安平夫妻更加疼爱这个孙女。他们是把欧阳玫象块宝似的在心里揣着的。这会老人更希望孙女能顺利地度过这三天的考试,能考上一个全国最好的大学。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的情绪影响了自己孙女的心情。 欧阳安平的舅舅是老太太唯一的弟弟,比欧阳安平的父亲小上十多岁,现在也是快六十的人了,早几年就已经从环卫处退休。欧阳安平到他家时他正准备出门。退休后的他闲着无事就经常到附近的公园和一帮老人打牌闲侃。这会见了自己的外甥登门心里格登了下。外甥和外甥媳妇虽然也常来看看他,可基本都是在晚上或者休息天的时间。这刚吃过早饭来到家里可能就有什么急事。 欧阳安平看家里就老舅一个人在,便问妗子去了哪里。舅舅答,你妗子去菜市买菜了。就问欧阳安平这会来是不是有事。欧阳安平尽量装着平静说:“我妈生病住院了,我来接你过去看看。”舅舅一听着了慌,急忙问得的是什么病。欧阳安平说也没什么大碍。舅舅不信,说你这么着急得过来还能没啥大碍?欧阳安平说:“路上再说吧,咱赶紧走,我爸和玉琴都在医院。”舅舅便随欧阳安平出门,将大门锁好走到街口,拦了辆出租车上去。 在车上欧阳安平说:“我妈是昨天下午去蟠龙山给玫子拴红布条,又到南边的山上捡‘地皮’摔下山的。”舅舅一听惊得一跳,霎间身体发抖说:“俺的娘,这从山上摔下........摔得咋样?伤着骨头没有?”欧阳安平说:“俺舅,你也别吓得慌,现在正在检查。昨天下午都临黑了我们才知道,晚上想来和你说的,玉琴说你的身体也不好就没让。现在mama什么结果还不知道,等会你见了我爸也别说啥。”舅舅点点头,眼泪就哗地流下,哽咽道:“我的姐啊,这回要受多大的罪。你说你怎么就想去捡什么‘地皮’啊。”欧阳安平伸手攥住舅舅的手,含泪说:“俺舅,你别这么难受,现在说啥不都晚了?等会咱到医院可能就会有结果了。你和我爸可都不能太伤心,我就是担心你们这两个老人。”舅舅摸了下老泪说:“昨天一晚上我都感觉给有什么事似的,老也睡不着,怎么也没想到你妈会......” 赶到医院,欧阳安平扶着舅舅上楼,毛玉琴见了慌忙迎上去搀扶住他在老爷子跟前坐下。舅舅问:“你妈检查好了没有?”毛玉琴说:“还没有。估计一会就会好。”老爷子转头看着妻弟说:“等会不管是什么结果你都要控制住,不能在这哭。我本来不想让安平给你说的,怕你那血压、心脏受不了。带药了没有?”舅舅说:“带着的,天天装在身上。”欧阳安平爸爸说:“等会吃了。”又转头对欧阳安平说:“去给你舅买瓶水。”欧阳安平应着下楼。 老爷子对妻弟说:“你姐这事不要和任何人说。小玫这两天正考试,可千万不能传进她的耳朵。你姐就是再有什么不好的情况,你现在都不能和你家的人说。明白不?”妻弟点头说:“这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不管啥事也不能影响孩子的考试。”老爷子说:“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姐最疼的就是这丫头,要从你嘴里漏出去影响了玫子的考试你姐也会气你的。”妻弟说:“姐夫,这是我还能不明白?孩子考试就这几天,就是有天大的事咱也得瞒着。俺姐这事这几天我谁都不给说,就我一人知道就行了。”老爷子点点头。 欧阳安平买了几瓶水上来递给舅舅和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