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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打马疾驰来到将军府,赵越勒缰停马,却并未立即就下马敲门,而是绕行后巷,屈指凑唇,吹了一声哨响,哨音方落,便自墙头兔起鹘落跳下一劲装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云墨。 “云墨见过王爷!”云墨抱拳问礼,顿了顿才抬起头来:“王爷可是来见顾大人的?” 赵越也不下马,就居高临下的端坐着:“他,如何?” “不太好,关进去的时候,脸色都煞白,被人搀扶进的祠堂,看着别说跪,怕是坐着都艰难。”云墨抬头看了看赵越,语气有些踟蹰:“王爷,您看这……” 赵越没等云墨说完,便已调转马头,奔回将军府大门,却是恰巧与出门的顾淮准碰个正着。 “烎王?”顾淮准愣了一下,才想起来行礼:“烎王登门寒舍,可是有事?” 赵越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头,扔下马缰走到顾淮准面前:“不知顾大人病体可好些了?” “劳王爷体恤挂记,不过风寒而已,服过药,已无大碍。”顾淮准态度恭敬而疏离,应对滴水不漏:“倒是淮笙近日行为不端,对王爷多有冒犯,臣敦促不严,实在惭愧。” 眼见着顾淮准打着官腔就是不请自己进门,赵越眸色微沉,脸上的表情便越见冷冽了些。 偏生这顾淮准也是天生一张面瘫脸,没有表情不说话的时候,冷若寒冰,这么两人人气场全开的堵在门口,着实令人畏寒至极,不敢冒然去触霉头,别说是门房缩在门后不敢出去,便是管家元伯,也有些怯场,吃不准是出去打破僵局好,还是老实缩着好。 然而没等元伯踟蹰完,赵越就勾起了一边唇角:“怎么?你顾家这门槛,本王跨不得?” “王爷说笑了。”顾淮准嘴上说着,却并没有把人让进去的意思:“只是臣要职在身赶着去军营,淮笙又病着……” “你也知道他病着?”赵越打断顾淮准:“即知他病着,还罚跪祠堂,顾将军未免欠妥。” “妥不妥,那也是臣家事,就不劳王爷费心了。”顾淮准抱拳:“时辰不早,臣且先告辞了,怠慢之处,还望王爷恕罪。” 赵越眼眸微敛,正要说话,就被突然慌张踉跄冲出门来的果壳儿惊声打断了。 “不好了!大少爷,少爷,少爷他……” 顾淮准跟赵越双双大惊,脸色瞬变,几乎异口同声:“他如何了?” “少爷他不见了!”果壳儿终于把气儿喘匀,一口气说了出来:“奴才想着少爷病体未愈,怕他受不住祠堂阴潮,就想着给送碗热汤过去,谁知祠堂大门关着,少爷他却不见了!” 这话一出,顾淮准就放心了下来,但随即便是一声怒喝:“二十军棍,自行领罚。” “啊?”果壳儿吓得一抖,冷汗一下就出来了:“大,大少爷……” “再磨蹭,加倍。”顾淮准话音未落,果壳儿转身就跑。 “奴才领罚!奴才这就去!”眨眼那小子就跑没了影。 赵越不明所以的看向顾淮准。 顾淮准这会儿倒是不防着了:“那小子您还不知道么?定是又钻狗洞跑了,他能老实罚跪才怪。”叹了口气,话锋一转:“坊间传闻臣也有所耳闻,实在给王爷添了不少困扰,王爷心胸豁达,不与计较,还愿前来探望,臣甚是感激,只是眼下这当口,还是避避嫌的好,回头等那小子脑子清楚了,臣再带他登门谢罪,告辞。” 最后看了赵越一眼,顾淮准转身就走。 第14章 奴儿 第14章 奴儿 顾淮准走了,躲在门后的元伯才出了门来,正要行礼帮自家主子打个圆场,话还没出来,赵越却已然转身上马而去,只留给他一个挺拔背影。 门房也跑出来,望着赵越的背影有点担心:“元伯,你说这烎王会不会……” 元伯摇头打断他:“烎王素来与笙少爷交好,大少爷脾气想来也是知道的。” 两人说着便转身回去了。 他俩是没什么好担心的,藏身暗处的云墨却转头跟身边的同伴交换了个眼神,认命回王府领罚。几个人盯那么一个病歪歪的顾大人,居然还能把人给盯丢,这顿罚想也是免不了的。 而此时的顾淮笙,却已然晃荡到了葶音阁。 大白天的花楼远不及夜里莺歌燕舞迎送喧嚣,但也是开楼子营业的,只是少了姑娘门口迎客甩帕娇笑,便备显冷清了些。 站在楼子门前,顾淮笙没有直接进去,而是低头掸了掸之前钻狗洞裹了泥尘的衣袍,这才打着羽扇浪荡不羁地跨门槛走了进去。 “哟!这不是咱们顾大人嘛!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姑娘们还没起呢!”顾淮笙刚一进门,正扭腰摆臀忙着招呼堂里为人不多两三桌客人的老鸨就看到了他,立即娇笑迎了过去:“顾大人可是好些日子没来咱们葶音阁了,今儿个李公子赵大人怎么没一块儿来?” 顾淮笙随手抛过去一个银锭:“准备一间上房,备些酒菜。” “好嘞!”老鸨接住银锭掂了掂,脸上笑开了花:“那这姑娘……” 顾淮笙嘴角噙笑,然一个斜眼过去,却吓得老鸨当即闭了嘴,装模作样的拍了拍嘴,笑的一脸讨好谄媚,一转头就掐腰呵斥起跑堂小倌儿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带顾大人上门!” 跑堂小倌儿身段样貌不比那些软玉温香的姑娘们差,跑堂打杂的同时,亦是楼子里专门养来给那些特殊癖好的客人们取乐亵玩用的,故而不光身段妖娆唇红齿白,衣着也是一年四季袒胸露腿,地位卑贱连楼里一般的姑娘们都不如。 老鸨伸手就招来这么个人,显然是因为那些市井流言,把他归类进了特殊癖好那一挂里。 被叫来的跑堂小倌儿年纪不大,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眉眼怯怯的,也瘦弱的厉害。原本顾淮笙是有些不悦的,然而看清少年后却是目光一沉。 “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顾淮笙扇柄挑起面前小子的削尖的下巴,对上那双如小鹿般无辜纯澈却惶然怯弱的凤眸,眼神不由柔和下来。 可就算这样,和他对视着,小孩儿还是紧张的睫毛直颤,声音都发抖:“回大人的话,小人叫,奴,奴儿没,没有名字。” 顾淮笙收回扇柄,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奴儿浑身僵硬的瞪大眼睛看着他:“大,大人……” “走吧。”想想又觉得好笑,顾淮笙屈指给了小孩儿一个脑瓜崩:“怕什么?爷又不会吃了你。” 原是一句玩笑话,却让已经通晓人事的奴儿红透了脸。 顾淮笙看在眼里,便不再逗他,扇柄点了点他的额头,便径自领着人上了楼。 奴儿见状,尽管心里紧张还是认命的亦步亦趋跟在了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