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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老实说,作为一个从小无父无母,并没有感受过太多人间美好的孤儿来说,宁莘莘从来都不是一个热爱世界的人。 但现在为了说服聂燃,她很乐意从回忆中发掘出乐趣。 “那里满地都是高楼大厦,满街都是汽车。你坐在家里,可以从电视上看到地球另一边正在发生什么,可以购买千里之外的产品,可以用手机联系多年不见的朋友。想吃东西,拿出手机,就能购买你想要的食物,并且在一个小时内送到你手里。你不愿意出门,也可以进行网络社交,只需创建一个账号,就能和天南海北的人一起交流。” 聂燃嗤之以鼻,“这些算什么。” “那你想听什么?” 他想了想,问:“你们那儿的统治者是什么样的?” “统治者?”宁莘莘摸着下巴,“别的国家我不清楚,但我所在的国家,没有所谓的统治者。” “怎么可能。” “真的。” “国家大事谁管?” “当然有一个专人,但他并不算统治,而是履行自己的职责,担任这份管理的工作。” 聂燃嗤笑,“那不过是虚伪的说法,他是谁挑选出来的?他以后会把职位传给谁?” “当然是人民挑选出来的,我们有完善的公务员制度,一个人想进入这个系统,必须从基层开始做起,通过层层考核,无数次选拔,过程长达几十年,至少等到他五六十岁,能力得到绝大部分人的认可后,才能上任。 他的任期结束了,或者身体原因不能再担任,该系统会选出一位与他同样优秀合格的人,接任他的职位。” 聂燃眼神变得复杂,似乎在努力理解一件无法理解的事,喃喃道: “这不可能。” 宁莘莘道:“我真的没骗你。” “那你在那个世界里,是什么角色?” 这个问题把她给难住了。 直接说是个小虾米?有些丢人,搞不好还要被他瞧不起。 她想了半天,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 “我是独一无二的角色。” 任何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全世界找不出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她可不算撒谎。 聂燃半信半疑,她晃了晃他的胳膊。 “你到底同不同意?我能回答的可是都回答了,没有骗你。” 他无情地抽出手。 “不行。” “为什么?” 宁莘莘的脸瞬间垮下来。 聂燃凑近她的脸,讥嘲。 “帮你完成任务,然后你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么?想得美。” ……这个可恶卑鄙的小人! 宁莘莘几乎气炸了,对方却又幽幽地开口。 “除非……” 除非什么?她紧张地盯着他的嘴唇,不想遗漏任何一个字。 ☆、第 17 章 “除非……” 聂燃停顿了一会儿,忽然又不肯说了。 “算了。” 他起身朝外走去,宁莘莘哪肯就这么放弃,忍着疼痛扑过去,抓住他的衣摆。 “你告诉我!” 聂燃漠然道:“没什么好说的。” “你刚才明明都准备说了,你该不会是……” 宁莘莘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玩味,收回手慢慢坐了起来。 “想让我带你去我的世界?” 他微微一震,立刻否决。 “没有。” “我猜中了!” 她胸有成竹,“这种想法不是正常得很么,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你这个人真是……” 聂燃绝不是个甘于落入下风的人,当即嘲道: “你有这个能力么?” “我是没有,但是可以努力啊。只要完成目标,我们可以跟那个老太太商量对不对?反正什么也不做,是肯定没有机会的。” 聂燃仍旧迟疑,宁莘莘施展出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噼里啪啦一通说,终于让他动摇了。 “行吧。” 她抓住机会,“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你知道的事必须也告诉我。” 他瞥她一眼,坐在了床尾处。 “想知道什么就问。” 她不说话只招手,等他不情不愿地挪到她身边,才抓住他的手问: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在聂燃冷淡的语调中,困扰宁莘莘许久的问题,总算有了答案。 “此乃无间炼狱,当世间最穷凶极恶之人死后,便会堕入这无间炼狱里。炼狱会根据他生前的所作所为幻化出一个世界,将其囚禁在里面,忍受无边无际的业障折磨。” “穷凶极恶之人,杀人犯吗?” “是杀人无数的杀人犯。” “比如……你?”宁莘莘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聂燃看着地板,很久才点了一下头。 “你杀了多少人?为什么要杀人?” “你在这里见到了多少行尸走rou,我便杀过多少人。” 她闻言忍不住朝外看了眼,回忆自己所见过的数量。 然而太多了,成千上万,根本没法细数。 她想起副人格畏惧的事情,屏住呼吸问: “你真的被送去当质子了?” 聂燃不回答,语气没有起伏,像个机器人。 “十六岁,我返回夏国都城,同一年母妃病逝,国君病危,战乱频发。夏国内外,都称我为灾星,要将我送去神庙之中,凌迟谢罪。我不甘心,主动请缨平复战乱,在六年间先后收复失地,开疆拓土,保得夏国平安。 国君临死之际改变主意,要将王位传给我,却被其他皇子探听到风声,派出大队刺客,意图将我暗杀于边疆。 我九死一生,逃回都城,只得到国君驾崩的消息。皇子们编造证据,污蔑我与敌国勾结,要用叛国罪将我诛杀。 我一气之下,领兵打入都城,把他们杀了个片甲不留,自封为王。” 宁莘莘听得神经紧绷,“那后来呢?” 聂燃低下头,“守卫边疆时落下旧疾,登基五年后,便将王位传给了儿子,不治身亡。” “我靠,你都有儿子了?” “……”他非常无语,但还是解释了一句,“是养子。” “死后你就到这儿来了?” 聂燃从未对人谈论过生前的事,今天是鼓起了勇气才将那些事一一道来。 对方的反应却像在听说书似的,令他很是不悦。 “怎么?你还不满意不成?”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 她还以为他是个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现在看来,其实是个可怜人。 说实话,恐怕要被对方打,毕竟聂燃看起来可不像个需要别人同情的人。 她话头一转,“这么说来,你现在已经是鬼了?你要被关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