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展
蚕灯
旅店二楼隔音差,黄阿丽有轻微动静就被吵醒了。 楼下摇身变为早餐店,她吃完慢悠悠踱步到器材车附近。 黄阿丽负责前期准备以及保证艺术品的没有损坏。 那辆宽敞的器材车停在沙砾土坡上,她欣赏片刻乡村风光,绕到车后面打开的门。 昨晚来的两件艺术品完好无缺地摆在中间。 黄阿丽心满意足地把泡沫白板拿出来,再回头看了眼后备箱,突然意识到什么东西不对劲。 - 林缊月还在睡觉,被敲门声吵醒。 “林老师不好,出事了!” 林缊月梦中惊醒,从床上弹起,套上衣服打开门,“出什么事了?” “…… 灯…… 不,不见了,我今天,我…… ”黄阿丽急的团团转,说话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 她示意黄阿丽做几个深呼吸,气息平稳后又问:“到底怎么回事?” 经黄阿丽描述,她昨晚检查的时候还毫无异样。睡醒起来去看,就发现蚕灯不在了。 连带透明罩子,消失地一干二净。 林缊月脑子充血,黄阿丽扶了她一下,林缊月说自己没事。 “器材车在哪里?带我去看看……秦烨知道这件事么?” “还没说……” 林缊月的头更晕了,进去洗把脸,刷好牙,换了件衣服出来。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 黄阿丽领她去看器材车,从里到内都没什么被撬走的痕迹。 “除了你还有谁有车钥匙?” “秦总那边也有一把。” 林缊月看到行车记录仪,抬下巴示意:“那个是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么,我们不然拆来看看?” 旅店楼下已经换上早餐的大蒸笼,一掀盖就是热气腾腾的包子和烧卖。 店里只有零星几个食客。 “老板,来两个包子。” “好嘞,菜包还是rou包?” “rou包。” 对方动作麻利的反套上塑料袋,抓取完递给她,“两块五。” 林缊月扫码付钱,坐在塑料桌边。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略秃顶,用另一侧的头发梳过去作遮挡,梳得零星,没能遮住裸露的头皮。 林缊月边吃边问:“老板,我们不小心丢了灯,您昨晚收拾店铺的时候有看见过吗?” 老板低头整理台面,动作丝毫不带停顿,“丢了什么?” “灯。林缊月比划,“就是放在四方透明罩子里的一盏灯,我们昨天不知把它弄哪里去了。” “长什么样子?”老板问,“严不严重?我到时帮你们留意。” 林缊月低头翻手机,应该是有蚕灯的照片的。 “长这样。”她给老板看手机,“你见过没有?” 老板的神色明显停滞片刻。 林缊月反过来看了一下手机屏幕。 “哦对不起,不是这张,”食指往前滑,“是这张。” 手机屏幕从视频截图变为更清晰的特写。 是一个中年男子在器材车前鬼鬼祟祟的身影。 如果再仔细看,会发现他和面前的旅店老板身型相似。 老板却很镇定,“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吗?”林缊月戳穿伪装,“我们丢的灯,是你拿的吧?” 旅店老板神色一阴,“你这小姑娘不好这样讲话的,怎么证明这照片是我?” 那人路过车头时刻意背对镜头,但那油光锃亮的秃顶,不是他还能有谁? 林缊月把那颗脑袋放大,“你说这不是你?” “你怎么骂人?” 旅店老板不满意了,“……大家过来看看,她不仅污蔑我偷东西,还骂我秃顶……嘴真厉害……” 众人纷纷朝这边投来目光,这家店开在这里很多年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老伍怎么会偷东西?” “对啊,我们街坊知道他这么久了,虽然光棍一辈子,但人还可以……” 议论声越来越多。 黄阿丽拽拽林缊月,小声说:“算了林老师,我们上去叫秦老板,大家再一起想想办法。” 林缊月整理衣襟片刻,带着拿半个还没啃完的包子回了房间。 她说自己回去再想想对策,让黄阿丽自己去找秦烨。 不能即时追回的话,今天的进度又将延后。 黄阿丽胆颤心惊敲响秦烨的门,他刚起床不久,还在洗漱。 “怎么回事?”秦烨整个人都散发须后水的清新味道,和这个旅店透出的霉味一点也不相符。 黄阿丽如实告知秦烨她是如何发现蚕灯被偷,又如何和林缊月在房间里看完行车记录仪,最后对峙时老板又是怎样死鸭子嘴硬的。 黄阿丽问:“备用的车钥匙还在你这里么?” 秦烨没找到车钥匙。 他想起来了,昨晚等待开房,他曾和林缊月无意间分析过蚕灯的市值。 林缊月那时还惊叹,原来值这么多钱? 秦烨说,原版价格只会更高,很多富商想出价购买,都被岩极那边回绝了,目前只做投入市场生产的那版。 林缊月好奇,真想看看原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还真给旅店老板给记到心里去了。他估计认为车里的是原版,实际上那就是个模型,并不值钱。 秦烨问:“林缊月呢?” 黄阿丽领秦烨去,“林老师刚说回去想办法了。” 黄阿丽和秦烨站在门口,秦烨:“林缊月,开门。” 里面没有声响,秦烨推门,“林缊月,出问题大家一起想解决办法,不要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 门是虚掩的,一碰就开。 空荡荡的房间,林缊月不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