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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你们担心了。”闻灯笑了笑,一把反按住闻清云的肩膀, 再将人一拨,推着他后背往门里走。 他还偏头对步绛玄使了个眼色。 步绛玄瘫着一张脸走在这群人的最后, 随他们来到花厅。赵叔和吴婶忙带着几个侍女烧水煮茶、往厅内送各种小食点心瓜果。 “小妹坐。”闻清云又将闻灯看了一圈, 把他按进椅子里, 塞了盘水果到他手里。 闻行意示意闻灯伸手过去。他再度为闻灯诊了次脉,确认闻灯无事后,道:“闲话便不提了。现在可有收拾好心情, 是否愿意将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们了?” 这是除闻灯身体之外,他和闻清云最关心之事。 闻灯敛低眸,在心底打了遍腹稿,低声道:“这个……黄泉嘛,总是离不开生和死,以及轮回转世的。” “和前世有关?”闻行意一点就透。 “从前世牵扯到了现世。”闻灯道,“但我们还没弄明白,或者说推断不出之后会发生什么。” 闻行意重复他话里的两个字:“你们。”他将闻灯和步绛玄都看了看,眉梢一挑,问,“你们前世便有纠葛了?” 虽是个问题,但他语气极肯定。 “是。”闻灯点头。 闻清云惊得赶紧喝了一口茶。 闻灯剥了个橘子放到步绛玄手里,又拿起一个给自己剥,刚剥好、正要吃,听见闻行意又问:“将你带去黄泉的人是谁,有眉目了吗?” “交过手,但没有认出身份。”回答的人是步绛玄,说话的同时,塞了一瓣橘子到闻灯嘴里。 “他境界如何?” “能在冥王眼皮子底下耍花招逃出黄泉的程度。” “能耐不小。”闻行意神情凝重,“招式功法走的什么路数?” “路子很诡异。”步绛玄道。 闻行意和闻清云纷纷陷入沉思。 花厅变得安静。 风压低枝头含苞待放的花,在阴沉的天气里划出浅淡的色泽。这个时节的柑橘仍旧酸甜可口,闻灯一连吃了两三瓣,又喝了口茶,道:“我们打算,等他自己出现。” “这样太危险!”闻清云立刻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但我们不清楚他的身份,亦寻不到他留下的痕迹,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闻灯无奈摊手。 “必须抓紧时间修行。”闻行意沉着眉头说道。 闻灯忙不迭点头:“我会努力。” “金陵那边堆积了一些事务,就由你回去处理,我留在神京城中保护小妹。”闻行意对闻清云道。 “好。”闻清云应下。 这时赵叔来到花厅,一扫众人脸色,小心开口道:“程复惊程公子来了,想探望小姐。” 场间气氛一转,众人都将目光转向闻灯。步绛玄眼眸依旧是深青色,眼神轻轻淡淡,看不太出有什么情绪,但闻灯总觉得有点儿凉。 闻灯重重眨了下眼,扭头看向对面的两位兄长,冲他们微笑。说到底,程复惊是着两人给他招惹上的,合当由他们去解决。 却见闻行意和闻清云齐刷刷别开了脸,一人端起茶盏,一人吃起点心。 “去见一见?”步绛玄问。 “不了。”闻灯不假思索答道。 “那我去见见。”步绛玄从椅中起身,不给闻灯反驳的机会,转身步出花厅。 “从前我不看好他,现在觉得他还挺靠谱。”闻清云把剩下半块点心吃下,目送步绛玄,直至身影消失,慢条斯理说道。 “小妹的眼光不错。”闻行意放下茶盏。 “但他提升境界的速度过于可怕了……好吧,小妹如今也很可怕。”闻清云又道,旋即话锋一转,回到先前的事情上:“从黄泉归来后,你脸上的胎记和从前不同了,这是否意味着什么?” “和破境有关。”闻灯想了想,说出一半真相。 闻行意语气严肃:“身体上倒是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不过这胎、印记突然增多,总归是不同寻常,需要时刻注意。” “我会的。”闻灯应道。 门外。 程复惊站在檐下,腰间佩剑,手里提一用锦帛包起来的方盒,霜白色滚银边的袖摆在冷寂风中起落。他垂目注视着脚底的地砖,倏尔抬起眼,看向门内。 一袭绛衣自墙后转出,是步绛玄神情冷淡,走到程复惊面前。 “你在这里,想必闻姑娘不会出来见我了,她现在可好?”程复惊眼底的失落之色转瞬而逝,笑了笑开口说道,嗓音温和。 步绛玄的声音则是清冷凉薄:“他没事,你可以走了。” 他还直截了当送客。 程复惊对此并不意外,但也没有因此转身。他追问一句:“当真无事?” “自然。”步绛玄道。 “昨日是她的生辰,未能来得及祝贺。这是我的贺礼。”程复惊将提在手上的东西递到步绛玄面前。 步绛玄压低眸光一扫,抬手接下,道了句:“多谢。” 他不欲和程复惊多谈,亦不认为程复惊应该在这里多待,说完转身走向门内。程复惊开口叫住他,道:“我从北苍处听说,她连破两境。” 步绛玄停下脚步,偏头一瞥程复惊,让这人继续往下说。 程复惊轻轻一笑,但语带苦涩:“或许的确只有你配得上她,以我的天赋,根本无法同她并肩前行。” “他不选择你,和你的境界高低无关,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步绛玄面无表情说道。 “我会回去闭关。”程复惊抿了下唇。 “你的事情。”步绛玄道。 他再度提步,又听见程复惊说:“可否请步兄帮忙转达,我对她隐瞒了自身身份的事?” 步绛玄:“他早就知晓。” “原来如此。”程复惊敛低眸光,向步绛玄道了声“告辞”,从门前离开。 步绛玄振袖关门,提着程复惊给的贺礼回到花厅,将东西放到闻灯面前。闻灯打开一看,里面是个木盒,盒中装着几本古乐谱。 “程复惊给的生辰礼。”步绛玄道。 “替我道谢了吗?”闻灯翻开乐谱看了几页,问他。 步绛玄饮了一口茶:“当然。” 闻灯这才继续看谱。 闻行意和闻清云交换眼神,各自起身,从花厅里离去。 又在这里待了一阵,闻灯和步绛玄回白玉京。 闻行意亲自送来人过去。 一场春雨后,大明楼前院的花开了不少,浅红淡黄交错点缀在绿丛中,徐徐缓缓散发出香。闻灯他们进来时,北间余坐在屋檐下,手中握一钓竿,钓钩垂进庭院另一侧的小池里,悠闲地钓鱼。 “师父。”闻灯招呼了一声。 “徒弟。”北间余回道。 步绛玄亦唤了声“师叔”,闻行意却开口道:“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