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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箱一箱属于高犰的东西就从香港运抵总政大院。衣裳、鞋、日常用品—————接连几天,还不断有定制的成衣送来,因为犰犰的肚子在变大,高教授考虑得极其周详。 犰犰怀孕嘴巴变得更刁,她有时候想吃什么,别说你龚全志官儿再大,给她还弄不来合心意的。依然,空运,高教授亲备,有时候还随附一个十分精致的小本,上面是高教授亲自书写的制作方法以及注意事项。然后,保姆再谨照执行。 所以,犰犰走哪儿,饶是你再位高权重,世家大族,不降身价,她家的范儿隐着那儿呢。 犰犰的外婆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如此要求她,无论参加什么餐宴,无论对方的身份贵贱,你都要保持最真挚的诚意:一,穿好。二,态好。三,吃好。“贵”不在外,应由内而“贵”,说通俗,贵族眼里,气质比身份重要。 高犰很想将外婆这良好的家教“言传”至自己腹中一双儿子,因此,当她被连绪一引进大堂,———那古朴的大圆桌旁坐着的———她的队伍,她的敌寇———髙犰饶是当场被惊得心神俱颤,几近窒息!!却,依然家教良好,稳稳当当立在那儿,———外婆说过,就是坐在豺狼虎豹间用餐,也要有如神佛下世。——— 当然,她被吓得几近晕将过去,又哪里比得了这一屋子真正“豺狼虎豹”被凶狠打击得大!! 她那是什么———她那肚子———— 饶是吴红光副主席接见过这么多封疆大吏,也从没见过这等奇景儿! 一桌子孽障,没一个摸得透心思, 或洒脱, 或逍遥, 或清冷, 或仙谪, 或精灵, 各个儿佛指捏出来的人儿! 却! 一见那走进来的人儿,——— 什么心啊,肝啊,肺啊,——通通掏尽!!一心,一眼,只有她—— “唰!” 多么整齐! 不说见着首长了,首长在他们眼里算个屁!就说见亲娘老子吧,当然这些个,哪个的亲娘老子又不是首长——有这般激动小心?———吴红光确实被震撼了!———一桌子啊,全“唰”得站了起来!! 哦,也有没站起来的。 陈牧没站起来。 吴俣没站起来。 吴首长自己没站起来。 吴红光先还随眼看了下,自己家的还算镇定,很满意。 可,首长这是没细瞧啊,要不,没接下来这平和的心绪。——— 吴俣一惊愣后,再一看这阵势,微蹙了下眉头,接着展开,冷眼看着这一切。 陈牧倒是始终静淡。他看了眼高犰,她的眼睛还是那样贼亮,不过,显然写满惊慌失措。 这时候她的眼睛里是没有自己的。那她眼睛里有谁? 她一先最早看到的是韩应钦。 不掩饰的想念啊,好像,一见着,就是依赖—— 韩应钦确实站了起来,可从一开始的惊讶到见着她的肚子,———慢慢,慢慢,是欣慰,是高兴,再后来,是宠溺,还带那么点揶揄———韩帅整个过程十分放松,游刃有余。 好有默契! 她一见他脸色缓和,就心安了,眼睛再瞧别人,胆儿肥了。 接着第二个是韩应钦身边的胡来, 胡来是这里面最早眼神淡默下来的主儿。沉浸下来的,全是为她的“得偿所愿”安心。 犰犰看他那样子,好像很想过来拉他的手——— 直接跳过吴俣, 她好像怕他,又好像恶他,不敢看不想看, 郑井了。 好嘛,明显霸道的娇儿态, 郑井看眼她的肚子,再看她的眼睛。小六眼睛里有种极精致的嗔艳,莫怪犰犰一直那zhezhe的样子——— “初一。” 这是她喊得第一个名字!喊得那样自然,好像就在枕头边儿—— 这也是第一个想走向她的男人,美丽的小佛刚起身,就听见,“让她站会儿,多漂亮。我们家娇气包上哪儿整了这么大个肚子呢。” 都睨了眼魏小白。或不屑或冷淡。 同时,韩应钦坐了下来,胡来也坐了下来。 小六推了把初一,“去给她弄点蜂蜜水来。”自己微笑着也坐下来。 初一眼角儿都不瞧小六,可还是起了身,走过去,把犰犰牵过来, 犰犰坐在小白旁边一个位置。这是她主动伸手第一个去接触的人,她拉下小白的胳膊,极亲昵,“坐下。”小白坐下,歪头,手就摸着她的大肚子,“怎么这么大,吹大的?——”说轻佻吧,又格外深情。 犰犰却没看她。她的眼睛,看着的是吴红光身边的白鹤筱。 对了,白鹤筱是站了起来,却是,第一个坐下来的主儿。他没有一直看犰犰,这一桌儿的人,和陈牧一样,全看尽了,包括陈牧。当然,陈牧亦然,包括他白鹤筱。 怎么顾得过来的? 陈牧好笑,都是她的情儿? 场面上是尴尬的。 可真正尴尬的,倒只有吴首长和高犰了。这各个孽障,全是不要脸的。 吴红光大帅风度,镇得住场。饶是他明知这氛围绷得似弦要断,可,多年城府,让他马上能掌住轻重缓急。——— 该来的,今天看着他的面子,都来了。事儿就一定要办成。 “原来都认识啊,那就好那就好,犰犰现在是我闺女了,吴晓犰。今天家里人的事儿,所以特意叫犰犰过来了。小俣,你比她大,以后犰犰就是你亲meimei了,多照顾meimei。” 龚晓跃真的很爷儿们,说不占髙狳的“喜”就绝不沾,这婚是“隐”彻底了,估计跟吴红光也打过招呼,婚了这事儿埋下来了,所以,吴红光也只字不提。 首长这一说,可叫吴俣惊了下,人一稍抬眉可以看出。不过,接下来就挺玩味儿的样子了。微笑,点点头,“知道了。”———沉稳温顺的孝子咧。 犰犰还是不看他。这时候,她一步步全谨遵外婆的教诲:教养,一定要注意教养。 微笑着看向吴红光,“谢谢您成全我。”笑里有朵小花儿,怜怜又很真诚。 摸着她肚子的小白抬起头,一笑,“成全你什么,你又想嫁人了?” 犰犰脸一红,可不她又嫁了一次?还玩了个时尚,隐着。她更不得说,这里一桌子大半圈儿都是龚晓跃的仇人,她可不想自找苦吃。 她拿出了她的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