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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之中当然不便随时清洁, 自从回来京城,楚瑜恨不得一天洗十遍澡, 好将身上的蚤虱除去:她在衡阳日日同那些灾民接触, 谁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脏东西。 朱墨很有君子风度的让开道,楚瑜木着脸从他手臂边经过, 正眼也不看他一下,笔直的向连廊尽头的净室走去。 幸好朱墨没有跟来,她希望朱墨识相一点儿,自己速速离去。 楚瑜泡澡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侍奉在侧,小丫头子将木桶里注满热水,便知趣的出去了。楚瑜则悠哉悠哉的解下外裳,那肚兜更是轻轻一提便拽了下来,露出修长笔直的大腿和白玉豆腐似的胸脯。 慢慢淌到热水中,楚瑜惬意的调整了下姿势,仰靠在木桶沿上,好让颈子更舒服一些。 但是这一抬头不打紧,她惊恐的发现朱墨稳稳当当的伏在房梁之上,如一只灵活游走的四脚蛇。 她好容易忍下喉中的尖叫,免得将院中人吸引过来,瞪着头顶的登徒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没多久,只比你快了一点点。”朱墨慢腾腾的沿着房梁下来,身姿轻盈,却比壁虎和蜘蛛一类强多了。 楚瑜知道他会些功夫,却没想到他的功夫这样好,难怪他远行路上那样安闲,几个暗卫也似有如无一般。 楚瑜不禁冷笑道:“看不出来,卫尉大人还是一位不显山不露水的奇人。” “不敢当,不敢当,在下只略有些武艺傍身,免于成为刀下亡魂罢了。”朱墨装模做样的道。 这倒是,天底下想杀他的岂止一个两个,楚瑜暗忖,同时注意到朱墨的视线一眼不眨落在自己胸脯之上,忙往下沉了沉,将那浑圆的边沿盖住。 其实已经晚了,若朱墨所言不错,方才她宽衣的风光已被此人尽收眼底。想到此,楚瑜就恨不得将朱墨两汪贼兮兮的黑眼珠挖出来才好。 朱墨似乎专程为调戏她而来,专拣有的没的说:“你不是一向最正经的么?如今有个男人凭空闯到你房里,怎么你也不叫人?” 楚瑜剜了他一眼,她还没这么笨,小题大做坏了自己闺誉,何况这登徒子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夫婿,传出去也只会夫妻俩一同出丑而已。 她这样镇定,朱墨反倒不好接茬了,搭讪着上前道:“我帮你搓背吧。” 楚瑜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很累了,连拒绝都懒得拒绝,有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澡豆和胰子的香气渐渐在室中弥散开来,楚瑜感到自己纤直的后背被那人宽大的手掌轻柔抚慰着,关窍里仿佛通了一股暖流,四肢百骸无不舒坦,这朱十三,伺候人的本事还真周到,他应该入宫做小太监才是! 楚瑜恶趣味的想着,忽觉肩胛上的蝴蝶骨被人用力摁了一下,麻得她嘤咛出声,恼怒回头瞪着那人。 朱墨淡然说道:“手滑了。” 楚瑜表示怀疑,总觉得他识穿了自己脑子里那些不怀好意的想法,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水尚热,楚瑜还想多泡一会儿,朱墨却于无所事事中献起殷勤来,“要不要我替你洗头?” 沐发的香膏就摆在架子上,朱墨索性搬了张小杌过来,一手托起她的头,一手就将榆木瓢舀起热水往头发上淋。 他轻轻揉搓着,一边赞道:“夫人的秀发细腻茂密,是我生平见过最好的头发。”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这关口还想用甜言蜜语来麻痹她。楚瑜连眼皮都不掀一下,若无其事问道:“你还给别的女人洗过头吗?” “有啊。”朱墨的语气十分坦然。 还真是一点愧疚之心都不带呢,楚瑜有些生气的想着。她到底有些好奇,“那人是谁?” “是我母亲,”朱墨平静说道,“我也只给她洗过一次头,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 楚瑜蓦然有些不安,她忆起朱墨清苦的身世,那是她从来不敢接触的秘密。 楚瑜本想和他继续抬杠的,眼下只好收声。 丰盛的泡沫用清水淋洗干净,朱墨又拿干毛巾替她将头发绞干,末了道:“要不要我服侍你穿衣裳?” 楚瑜的脸被水汽蒸得雪白,两颊却泛出桃粉颜色,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她恶狠狠道:“你转过身去。” 朱墨嘀咕了一声,“看看又不会少块rou,你身上哪一寸地方是我没瞧过的?” 到底还是老实的侧过身量。 楚瑜恨不得将这满嘴荤话的登徒子掐死。她格外警惕,眼瞅着朱墨身形纹丝不动,这才稍稍放心,从浴桶里站起身来,胡乱用毛巾擦干,草草将亵衣往身上一裹,正要催他出去,谁知房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圆盘脸的丫头进门道:“六姑奶奶您还没洗好么,要不要婢子再掺些热水来?” 楚瑜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目光斜斜向后瞥去,见已不见了朱墨踪影——不知是又爬到房梁上,还是从哪个墙缝里溜走了。 楚瑜舒了口气,凝声道:“不用了,我这就出去。” 这丫头也够没眼色的,贸贸然就敢破门而入,的亏朱墨机灵,不然被人瞧见,成什么话?两口子在家中还没闹够,到娘家也不安分,传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楚瑜拖着湿哒哒的身子回到闺房,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朱墨跟上来。 幸好并没有。 一直到半湿的头发渐渐干透,还是不见朱墨进来,楚瑜这才放心,料想那人必定回家去了。 她本以为今夜定能睡个好觉,岂知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是久久不能入睡。以前朱墨在身侧时,楚瑜每每嫌他黏腻rou麻,如今许是被作践成习惯了,一时半刻还离不开他。 楚瑜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强迫自己尽快入眠。以往睡前的那一剂汤药,据说还有安神之效,现在楚瑜当然不肯喝了,她可不想被朱墨弄成个不能生育的妇人。 这一夜她几乎就是在咒骂朱十三中度过的。 * 楚瑜事前考虑得不甚清楚,后来想起,便让何氏拿了那方子,请家中相熟的一位太医瞧过。何氏回来后道:“那方子仅为避孕之用,所用的大多为温和无害的药材,若断了那药,只需几日身子便可恢复如常。” 她望着女儿微微笑道:“这下你相信他不是存心害你了吧?” 楚瑜不答,无论其中是否存在误会,她都决心好好冷一冷朱十三。比起暗里下药,她更痛恨的是欺骗,这人简直拿她当猴耍呢! 原以为在娘家能躲些清净,谁知朱墨的脸皮仿佛是用擀面杖擀出来的,坚强而有韧性,借口家中厨子病了,每天黄昏时分准时前来国公府蹭饭,楚镇夫妇亦不好将女婿撵出门去。 只苦了楚瑜,每天的这一顿饭食就被变相剥夺了,她不肯与朱十三见面,当然只能称病不出,结果仆人端来的每每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