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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地松了口气。 终于结束了。 这个念头一起, 立即绷断了脑袋中紧张的弦,经脉和丹田化为中转站的痛苦从四肢骨骸袭来, 连同无可抵御的疲倦感,刹那间压过意识。 一旁的关珩亦然, 待最后一丝黑气被金光吞噬, 皮肤早已浮现细密裂纹的少年眼睛一闭,闷头便往地上砸去。 浑身无力的谢子游支不住他, 干脆也将眼帘一阖, 两人肩并着肩瘫倒, 呈大字躺在地上。 “小姐——” 耳边依稀传来紧张的呼喊,随渐停的风雨一起,轻轻飘散。 …… 再醒来时,谢子游发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榻上。 清风从窗户缝隙钻入屋内,带着雨后特有的清爽气息,阳光明媚,不远处有两三只黄鹂鸣声婉转,清脆悦耳。 他忍着浑身的酸痛感,努力从床上爬起。 刚好门扉“吱呀”一声打开,幽琴从门外走入,见谢子游醒了,她忙将手中端着的药碗放在一边,上前搀扶,担忧道:“小姐,怎么起来了?” 谢子游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他张望片刻,目光在屋内扫过几圈,没看见最想见的那人。 “关珩呢?” “他……” 侍女犹豫地张张口,面露难色。 谢子游登时急了,拽着幽琴袖口逼问道:“他还没醒?” 幽琴忙否认道:“不,小姐,他已经醒了。” 醒了? 醒了竟然不来看自己? 谢子游狐疑地盯住幽琴,瞥见少女眉宇间的焦虑之色,顿时热血上头。 忧虑与烦躁交织鸣躁,他挥开侍女搀扶的手,踉跄着扑向屋外,在幽琴焦急的呼唤中一把推开木门—— “轰!” 隔壁屋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如重物坠地,震飞窗外枝杈上一片鸟雀。 震得谢子游愣了一愣。 旁边幽琴无奈垂头,低低叹了口气。 推开隔壁房间门扉,映入眼帘的场面混乱至极,砖石地面上满是凹凸不平的坑印,上好的梨花书案缺了一口,木屑纷飞,床榻更甚,整个从中央陷落下去,露出模糊的人形轮廓。 关珩苦恼地站在混乱中央,正费力地将脚从床榻残迹中拔出。 听见门外来人,他倏地回头,对上谢子游愕然的目光,登时焦急道:“游游,别过来!” 与此同时,少年下意识扶住房间左侧的承重木,五指因心急而微微攥紧,不受控制的玄力从掌心涌出,登时在红木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掌印。 足有一人合抱粗的承重木发出一声不堪承受的痛呼。 谢子游目瞪口呆,眼睁睁望着巨柱从中央缓缓折断,连带顶侧屋檐坍塌陷落,窗棂呈慢动作崩裂,整间小屋如同被碾碎的纸盒,轰然坍塌—— “轰轰轰轰!” 多米诺骨牌般的连锁反应,在谢子游清雅静谧的小院中渐渐蔓延,掀起飞灰漫天。 推开崩落的石块,谢子游从一片呛人的烟尘中抬起头,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瞪向关珩:“怎么回事?” 废墟中央,灰头土脸的少年苦笑片刻,小心翼翼地退后半步。 “残留的玄力太多,我没法控制。”他低声道。 谢子游秒懂。 经历过之前那一场恶战,就连他这个玄力中转站,经脉都拓宽了几分,等养好伤,一个七阶巅峰肯定是跑不了的,努努力,八阶都有可能。 更别提吸收了更多玄力,几乎被撑爆的关珩。 在金光最鼎盛的时候,谢子游感觉他的修为境界曾一度提升到过九阶,纵然随着他帮忙分流,少年的修为渐渐回跌,但如今看来,依旧停在了七阶巅峰,接近八阶的位置。 对关珩来说,修为一夜之间拔高两个段位,却没有对应的心境变化,正如三岁稚儿突然拥有了成年人的力量,一时半会儿必然难以适应。 于是挥手顿足的简单动作,都成了强力蛮横的专业拆迁技术。 “……嘁,真会给人添麻烦。” 谢子游低头嘟囔一句,抬脚朝关珩走去。 关珩一惊,蹭蹭蹭向后急退,无法收放自如的玄力在脚边震荡,将一片落石震成粉末,脚下踩出深深的印痕。 “游游!”少年一边退,一边焦急地喊,“别过来游游,先别过来,我控制不住……嘶!” 脚下一个不慎,关珩踩入一处坑洼。 慌乱中他用力一蹬,石质地面被踩了个窟窿,少年整个右脚朝深处陷落,岩石冰凉,一直卡到脚踝,将他死死锁在原地。 谢子游无视少年焦急的呼喊,短短几步便迈到关珩身边,推开少年在空中拼命阻拦的手,张开双臂,坚定拥抱住他。 扑面而来的清冽甜香令人沉醉,关珩慌张地抬起手,两支胳膊僵尸般高举在半空中,不敢触碰心爱的游游。 谢子游靠得太近,他几乎连呼吸都不敢了,只能干瞪着眼,嗓音低哑又急促。 “游游!”少年欲哭无泪,“你先别碰我,给我点时间,七天……不,五天,我肯定能控制这股力量!” 谢子游侧头依偎在关珩肩膀上,柔顺黑发顺着肩膀滑下,挡住微红的耳根,抱怨道:“丁大点屁事,还要五天?” 怀中的躯体温热柔软,几缕发丝扫过关珩后颈,伴随着少年说话间微微吐气,酥痒感一路蔓延到关珩心底,几乎把他逼疯。 但这还不是最令他慌乱的。 片刻之后,谢子游感觉不够,干脆拽住关珩僵硬的胳膊,一通生拉硬拽,将少年的双手按到自己腰侧,半强迫地让关珩从背后抱住自己。 温热的拥抱,带着香甜的水果气息。 谢子游身上的衣料是上好的绸缎,触感细腻,丝滑又柔软。 体温透过薄薄布料,一丝丝传入关珩掌心,是少年对世间美好最诚挚的幻想,关珩死死咬住牙关,每一根神级末梢都紧紧绷起,手指难以抑制地剧烈颤抖—— 失控的玄气从每一个毛孔钻出,又被少年用极强的意志力生生绷住,紧绷至极的精神状态下,每一颗细胞都近乎共感,逼迫着他,对他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