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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情敌

    

143 情敌



    放任病人醉酒的后果,就是折腾了自己。

    林以祺是半夜醒来才发现萧自宾不对劲的。

    ——第一次看到他的眼泪,又考虑到奶奶去世他确实难过,她便心软了一次,没再推开他,反而与他拥了好久,最后同床而卧。

    可迷迷糊糊间,手不小心碰到他的身体,才发现很烫。

    开了灯坐起身,朝他泛红的脸和额头摸了摸,她赶紧叫人:“萧自宾!萧自宾?”

    上次是林亦行,这次是他,这俩什么时候这么同病相怜了?又是晕倒又是发烧的,还每次都让她撞上。

    酗酒果然要人命。

    好在他没上次林亦行那么严重,只被她使劲拍了拍,便醒了过来,精神依旧不好,醉意却减了不少:“这是哪?”

    听他还能问出这句,林以祺松了口气:“你说是哪?”

    抬着眼皮看了看,他忽地笑笑:“回家了。”

    林以祺伸手扶他:“起来,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无力地摇摇头:“没事,不用去。”

    “再不去你就死了。”林以祺白他一眼,下床穿了拖鞋,把手递给他,“赶紧的。”

    他朝她笑笑:“有退烧药吗?之前都是吃点药就好了,不用这么麻烦。”

    林以祺又伸手朝他额头摸了摸,去客厅找了体温计一测,确实不算特别严重,但也绝不是小问题。

    再次回到客厅,抱出药箱一通乱翻,聂钦的声音很快从楼梯上传来:“怎么了?”

    “他发烧了。”

    聂钦顿了顿,走下来打开另一个药箱,很快就把东西递给她:“这几种都能退烧,我自己的话,这个最有效。”

    做过家务,整理过屋子,有些东西他比她还熟悉。

    林以祺接过药,倒了杯温水回到卧室:“这几种,你吃哪个最有效?”

    萧自宾抬手指了指,刚好也是聂钦说的那种。

    林以祺撕开包装,把药塞进他嘴里,又把水杯凑到他唇边,让他慢慢喝了几口。

    看着她身上的睡袍,又看看自己的,萧自宾回头瞥了眼身旁明显有人躺过的痕迹,这才反应过来,之前他们一直都睡在一起。

    “昨晚我……”

    “刚好有几个冰袋。”

    有些耳熟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他一抬头,便瞧见同样穿着睡袍的聂钦。如果没记错,那身衣服还是他的。

    迎上他的目光,聂钦再次无所适从,却还是硬着头皮把毛巾包好的冰袋递给林以祺:“放在他额头和腋窝,可以降温。”

    “好。”林以祺伸手接过来,感受了一下毛巾的厚度,直接把冰袋从他睡袍里塞进去,放到腋下,另一个则按到他额头上。

    聂钦默默转身出去,很快就又拿着两个冰袋回来:“颈间也可以。”

    四个冰袋放好,他沉默片刻,继续道:“药箱里有酒精,如果……用酒精擦拭也能降温,要我去准备吗?”

    “好。”

    这些方法林以祺都听过,却不知道具体怎么做,于是还掏出手机认真搜索了一下。

    聂钦兑好酒精端进来,把棉布递给她,转身出去:“有需要再叫我,我就在外面。”

    见她伸手要脱他睡袍,萧自宾忽然一把拦住:“不……不用了,吃过药了。”

    “早点退下去,我也能早点睡,明天还要上班。”林以祺瞥他一眼,“松手。”

    他乖乖收回手,任凭她把睡袍解开,又蘸了温热的酒精,照着手机上的方法,从颈侧沿肩膀一直擦到手背,再换到胸侧和腋窝。

    感觉他整个人都缩了一下,以为他是怕痒,林以祺没好气地道:“忍着。”

    视线落到他脸上才发现,耳根和脸颊都有些红,而他的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上床的时候什么都见过,也到处摸过了,那会儿不管多大尺度都半点不害臊,如今只是擦个身子,碰了碰胸侧,反而羞成这样。

    林以祺笑道:“怎么?突然变纯情小伙了?半生归来仍是处男啊。”

    萧自宾无奈地笑了下,抬高手臂仍凭她擦拭。

    让他翻了个身,彻底将睡袍扔一边,擦完颈下后肩,林以祺又一把扯开他内裤,酒精棉落到臀部。

    把两边都上下刮蹭完,再叫他翻回来时,却发现他的脸更红了。

    低头一看,果然,硬了。

    明明是很正经严肃的事,哪怕他硬了也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可他这么一脸红,反而像是她在占他便宜似的。

    “越来越出息了啊,还知道脸红了。”忍不住又调侃了两句,林以祺照着图解把酒精棉贴到他小腹两侧的髂骨上,“下次再醉酒,我是不可能管你的,病死都不管,别死我门口就行。”

    萧自宾静静看着她,良久才道:“不会了。”

    擦完髂骨,他胯间那根已经勃起到了最大程度,就这么直挺挺地立着。

    而接下来的大腿内侧和腹股沟,只会更敏感。

    这是治病,不是逗他的时候,林以祺便直接把手机上的图解递到他面前:“这两个地方,能忍吗?”

    萧自宾认真看了看,低声道:“可以了。”

    那就是不能忍了。

    林以祺直接跳过,换到大腿外侧和足踝,翻来覆去把该擦的部位全擦了个遍,她自己都累出一身汗。

    见她抬手去捶肩膀,萧自宾微微一笑:“多谢。”

    扶正他额头上的冰袋,她打着哈欠从床上下来,立刻又用体温计测了测,暂时看不出变化。

    “已经好多了,你先睡吧,不用管我。”

    “我倒是也没想管,就怕明天一早起来,发现你死我家床上了。”

    她很少这样毒舌,他听了反而笑出声:“不会。”

    他定定看着她:“我还舍不得死。”

    出来客厅倒水时,看到安静坐着的聂钦,林以祺正想叫他回去睡觉,他就开了口:“你先去睡吧,我替你守着。”

    让他照顾萧自宾?

    这俩人的关系,能行吗?

    “你明天不也要上班?算了,还是你去睡吧。”

    “没事,我上午可以请假,你工作更忙,赶紧去睡吧。”

    “都请了好几次假了,能行吗?”

    “没问题,平时加了那么多班,只是请一个上午而已。”

    “行吧。”林以祺不再客气,“那我上去睡了,辛苦你了。”

    卧室门没关,里里外外的对话互相都听得清清楚楚。

    于是聂钦再次走进来时,萧自宾没多问也没多说,只精神萎靡地继续躺着。

    聂钦把杯子递给他,又摸了摸他额头的冰袋,翻了个面重新放上去。

    萧自宾喝完水,把杯子递给他:“多谢。”

    “不用。”

    微妙的关系,微妙的氛围。

    一个对对方有着插足的愧疚感,同时又隐隐嫉妒,如今却自告奋勇来贴身照顾。

    一个对对方一直充满敌意,如今却不得不接受他的照料,又理亏得必须道谢。

    若不是他回来得太突然也太晚,自己今晚是绝不可能留在这里的。

    聂钦把杯子放好,说了句“有事叫我”便起身出去,继续在沙发坐着。

    明明从前这里是自己的家,明明自己才是林以祺名正言顺的丈夫,可如今,反倒更像个第三者。

    萧自宾咬咬牙,无力地阖上眼。

    这一晚,两个男人都彻夜未眠。

    一个发烧,一个一直帮忙换冰袋测体温。

    等最后高烧终于退下去时,萧自宾有了精神,反而没了困意,而聂钦小声地躺回林以祺身侧,却再也睡不着。

    倒是林以祺无忧无虑地睡了个好觉,在闹铃中准时起床,打着哈欠洗漱。

    聂钦已经提前做好了早餐,三份。

    萧自宾是没精神吃的,但被林以祺叫起来,逼着他喝了半碗粥,让他自己联系司机来照顾他,别打扰聂钦补觉。

    林以祺在时,三个人之间好歹还有一种微妙的和谐感,等她出门上班,屋子里立刻陷入诡异的沉默。

    聂钦照常收拾好厨房,拿了车钥匙就要走,看着他的背影,萧自宾忽然叫住他:“能聊聊吗?”

    他一下顿住,有些意外。

    萧自宾道:“她躺在医院那两年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

    没想到他要聊的是这个,聂钦再次诧异了一下。

    萧自宾示意他坐下:“我知道,那些事你都知道,所以……”

    聂钦了然:“既然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问我?”

    “我想知道细节。”他定定看着聂钦,“想要……再了解她一点。”

    找情敌了解他们共同喜欢的女人?

    这世上大概不会有比这更可笑的事了。

    聂钦也定定看着他:“如果她愿意,我可以说。”

    “这些就是她告诉我的,我只是不想再在她面前提起,毕竟那些都是不好的回忆。你要不信,可以去问她。”

    “好。”聂钦缓缓坐下,“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