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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向后飘去,晃入一片黑石柱林之中,又发出右掌,啪啪啪连击两边石柱。也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石柱接连爆裂,无数碎屑如天女飞花般激射而出。 尹东元立即跃到玄王二人面前,一根打狗棍舞得虎虎生风,棍影连成圆形,宛若一面精钢盾牌,将所有碎石击飞到一旁,山顶上一时回荡着砰砰咚咚的巨响声。 过了片刻,山顶终于安静下来,黑石柱林中已炸出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道路尽头是万丈深渊,闻人歌早已不见了踪影。 王临风见尹东元一出手就吓跑了冰湖老妖,大喜过望,喊道:“尹帮主,真有你的!” 尹东元将打狗棍往地上一立,单膝跪下,脱了外袍,严严实实裹住王临风的身子,又扶起他上身,轻轻搂在怀里,问道:“小道爷,是那闻人老儿把你折磨成这副模样的吗?” 他怀抱温暖有力,双目中满是关切之色。 王临风微一迟疑,说道:“这……这笔账理当算在冰湖老妖头上。” 玄晧方才抓紧时机运转内功,这时终于再度掌控身体,闻言轻叹一声,双手合十,敛容肃穆说道:“王道长不必为贫僧遮掩罪行。贫僧今夜不敌心魔,狂性大发,竟致侵犯道长贵体。罪不容恕,不甚懊悔。” 他宝相庄严,言辞文雅,似乎又变回了往日模样。 但王临风已领教过玄晧的真实面目,此时见他又在压抑本性,不由又是生气,又是同情,说道:“你平时过于谨言慎行,经年积攒了满腔毒火,一旦受到刺激,便如洪水决堤,山崩地裂,今天已经因此吃了大亏,怎么还不长记性?你有什么真心话,尽管说出来便是。这副低声下气的做作模样,叫人看了就憋屈。” 玄晧先是一怔,接着低头说道:“我的真心话,你又不愿意听。” 王临风说道:“只要你不说‘他妈的’,我……我自然洗耳恭听。” 玄晧叹道:“我是真心实意向你认错,并非有意做作。我曾说过,宁可你欠我,莫教我负你,可世事不如人意,我到底还是负了你……唉……” 尹东元不知前情,直听得云里雾里,说道:“寻常百姓若是yin人妇女,都要送到官府按律问刑。你一个出家人破了yin戒,花言巧语就想遮盖过去么?” 玄晧说道:“阿弥陀佛,贫僧犯下大错,本该以死赎罪,但身负重任,这条贱命总还有点用处。待得大事成功,只要王道长一声令下,贫僧立即自刎。” 尹东元皱眉说道:“你明知小道爷心慈手软,绝不会逼你自杀,你又何必惺惺作态?少林寺威震武林,怎么出了你这等无耻弟子?” 玄晧听他辱及师门,脸色一黑,刚要发作,又强行忍住。 王临风忙道:“瞧我这记性,我还没给你们二位引荐呢。玄晧师父,这位是丐帮尹东元尹帮主。他是大名鼎鼎的英雄好汉,也是我的好朋友。” 尹东元听见“好朋友”三个字,脸上露出微笑,低头看向王临风,神色又是满足,又是温柔。 王临风还了一个笑脸,又向尹东元介绍道:“这位师父法号‘玄晧’,是罗彻方丈大师座下‘玄’字辈高僧。方丈大师助我逃脱魔教,玄晧师父则自损修为替我取出银针,又豁出性命陪我去魔教救人,当真是佛心慈悲。玄晧师父方才行为不端,都是受了闻人歌的妖法蛊惑,并非出自本心。” 尹东元听见玄晧的法号,吃了一惊,说道:“你就是玄晧?你就是魔剑天王?华山十二首领聚会上,净志大师曾说过你的来历,还说若是你行为有异,天下人人都可出手毙了你,少林寺绝不问罪寻仇。” 玄晧愣了愣,说道:“净志师侄真的这么说过?” 他只知净志向十二首领透露了自己的出身,却不知净志曾立过这等重誓。 尹东元说道:“我骗你做什么?小道爷当时也在场,他也是亲耳听到的,对不对?” 王临风稍作犹豫,点了点头,又劝道:“玄晧师父,净志师父不了解你的为人,才会处心积虑对付你。你若真的重堕魔道,岂不是证明他有先见之明?” 玄晧心下却是一阵恍然,想着我以妖魔之身投入佛道,万分迫切证明自己的决心,因此平日严于律己,远胜寻常僧侣百倍不止。 十年来我不知吃了多少苦头,为少林做了多少大事,同门弟子无不叹服。但我身份暴露之后,全寺僧众竟然如此翻脸不认人。难道我的隐忍付出,终究敌不过“出身”二字? 可是少林严禁同门相残,净志怎能伙同外人来诛灭我?难道他就半点儿也不在乎寺中戒律? 玄晧刚刚平复的心境又起波澜,一时心乱如麻,叹道:“戒律,戒律……唉,清规戒律……” 他心中苦涩,万念俱灰,只觉得从前一切都是东流水…… 但物极必反,他心境潦倒至极,极度绝望之中忽又生出一种孤胆豪情,索性破罐破摔,大笑几声,高声喊道:“罢了,罢了,去他的戒律罢!” 说来也奇怪,他喊出这一句话后,仿佛卸下心头一块大石,往日种种惶恐焦虑,此刻都似过眼云烟,再也无法困扰自己! 玄晧胸中畅快适意,冲着夜空,放声说道:“老天爷,你做弄我,折磨我,还要取我性命,我却偏要痛痛快快活下去!净志,你不想我做少林方丈,我却偏要接管少林寺,偏要把少林寺治理得好生兴旺,受到万人敬仰,气不死你们这帮贼秃驴!”说罢,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间悠扬回荡。 尹东元凑到王临风耳边,低声说道:“大和尚好像发疯啦,咱们联手毙了他,也好给净志大师一个交代。” 王临风此刻无力起身,尹东元说是“联手”,其实是顾全王临风的脸面。 王临风忙道:“不,我觉得净志大师想错了。我和玄晧师父同行多日,他的的确确不是坏人。” 尹东元看看玄晧仰天大笑的背影,又看看王临风,眼神好像在说:“他这样还不像坏人吗?” 王临风说道:“他这样倒像是……倒想是突然解开心结,从此再无拘碍了。” 尹东元无奈一笑,说道:“你呀你,你怎么这么好心?他欺辱了你,你还为他开脱?” 王临风羞道:“我也恨他行事粗暴,可我不能冤枉好人啊。” 玄晧尽情大喊一通,但觉神清气爽,十年来积攒在胸中的乌烟瘴气全都发xiele出去。 他转过身来,意气风发说道:“尹帮主,我瞧你武功不弱,很是佩服你,以后只怕还要和你多打交道,但有些丑话我得说在前头。我对不起王道长,以后自会加倍补偿。他要我自尽谢罪也好,放我一条生路也罢,都是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瞎cao心。” 王临风急道:“玄晧师父,尹帮主也是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