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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9

    你去打听打听,参奏的折子,都是谁递的。”

    尹忠颔首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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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九霄在府里安生了四五日,袁氏照旧日日命后厨送一碗汤来。

    且还要陆菀盯着他喝下才行。

    陆九霄将空盏递到他面前,“行了吧,赶紧走。”

    陆菀低低“嘁”了声,捧着碗盏回去复命。

    此时,陆九霄抵着唇咳了两声,他抬揉了揉眉心,气色算不上佳。

    尹忠忍不住道:“主子,这是夜里着了凉?属下将府医请来瞧瞧。”

    “不用,没歇好而已。”他淡淡道。

    近日也不知怎的,一至夜里他便失眠多梦,梦也不是甚好梦,弄得他整日都全身乏力……

    他想,总不能是玺园住久了,认床么?

    第33章 人参汤

    陆九霄皱着眉头,重重阖上眼。

    半梦半醒,他又梦见血色染红的役都城……

    此时正值亥时,月明风清,暮色渐沉。四处躁动的空气,犹如夜里摸不着的鬼魅,举着一把看不清的明火,悄然靠近。

    侯府斜对的将军府,西南一角的院子隐隐透出一丝微亮。

    书案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账簿和卷宗,贺凛披着玄色薄衫,眉目凛冽,修长的食指一页又一页地翻过书页。

    这些,全是近半年来锦州樊安山山崩遇难之人,大多是进货的商贾,运货的镖头,也有探亲的妇人。

    无一例外,死于山上巨石滚落。

    陈暮道:“大人可知,锦州近月还流传不少关于樊安山的谣言,都快传成真的了。”

    贺凛微一蹙眉,抬眸道:“说。”

    “流传最广的,说是樊安山上有神明庇佑,凡是经过此而死之人,是前世今生福泽不够,没有气运跨过这条界限,因着此番言论,锦州的四处庙宇香火比过往几年还要旺盛,全是给自家积福的,现下少有人敢往樊安山一处行路,纷纷改了水路出城。”

    贺凛指间摩挲着卷宗纸页,“当地知府不管?没派人前去查看?”

    一次两次山崩尚且可说巧合,那十几桩命案,怎么说?

    一般而言,好好的山脉,除非人为破坏山体,否则怎会一次又一次山崩?若是人为破坏,那便好猜了,无非是挖隧道和开矿。

    陈暮道:“查过,说是什么也没查到。”

    贺凛垂眸,又去看头的账簿。是他想方设法,从胤国公府拿出的摹本。

    可这账面上,一一,实在干净,让他无从下。

    但真有这么巧?半年前胤国公府世子李擎从圣上那儿接了桩修建锦州柏河河堤的差事,便常常往返锦州。

    此后,樊安山山崩就愈发频繁,死的人也愈发多。

    按理说,这两庄事明面上并无甚联系,贺凛捏着这账簿和卷宗,深陷沉思……

    若是开采私矿,必有进账,除非还有另外一本账簿。不在胤国公,还能在何处?

    李擎虽为世子,可毕竟不够稳妥,账簿这般重要的物件,应不会交给他。李咸那个草包庶子更别提了……

    贺凛指尖一顿,是皇后,坤宁宫。

    真如此,就难办了。

    陈暮见状,忍不住道:“大人,咱会不会弄错了?”兴许与李家并未有甚关系,当真就是巧合呢。

    静默良久,贺凛沉声道:“接着查。”

    一定有什么漏掉的。

    陈暮应是,摩挲着剑鞘上的纹路,温吞道:“大人,锦州不似京都,各处人脉需得重新打点,哪哪都费银子,您的私都要撑不住了……”

    贺凛微一皱眉,“知道了。”

    陈暮又道:“对了大人,说来也巧,上回那妓-子,陆世子喜爱的那位,正是从锦州来的,她父亲名唤沈延,是个药行掌柜,也是死于樊安山山崩。”

    贺凛眼帘微挑,复又去翻那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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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廿,花想楼一个小厮叩了陆家的后门。

    秦义沉着脸色回去松苑,道:“那姓石的老鸨打劫呢,又加了个数。”说着,他伸出两根食指。

    陆九霄瞥了一眼,嗤道:“给她。”

    小丫头还真是贵。

    陆九霄心下暗道,哪日将她卖了,也不知有没有人能买得起。

    思此,他抬头望了眼天色,道:“高寻近日无恙?”

    秦义颔首,“纤云说沈姑娘将人照顾得可好了,面色都红润了许多,还说沈姑娘近日在钻研医术,托纤云买了好些药材呢。”

    闻言,尹忠接话道:“还别说,指不定高参军在沈姑娘,真能醒来也说不准。”

    陆九霄淡淡应了句“是吗”,他抿了两口茶,压下喉间的不适感,才道:“秦义,备车。”

    此刻的玺园,余晖铺洒一地。

    下马车时,尹忠附在他耳边道:“主子,还是有人跟着。”

    陆九霄微一颔首,神色如常的入内。

    书房的密室,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是陆九霄不喜的味道,他就倚在墙外瞧着。

    小姑娘弯着腰,将刚煎好的药汁一勺一勺往高寻嘴里送。

    昏迷不醒的人是没有意识的,因而一勺子药,能有一半都从嘴角流出,沈时葶便捏着帕子,一点一点给他擦干净。

    那耐心认真的模样,真真是绝了。

    待喂了药,她又掖了掖高寻的被角,拧干盥帨替他擦了脸和。

    “咳咳……”陆九霄喉间泛痒,忍着偏过头,抵唇咳了两声。

    闻声,沈时葶动作一顿,这才瞧见倚在石墙上的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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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些日子,沈时葶和纤云弄巧二人学了不少,此时做起伺候人的活,简直有模有样的。

    她捧着茶托走

    来,斟茶以后,又执起小团扇,在陆九霄耳边轻轻扇着。

    时而还瞥一眼男人的肩颈,这么久,不知那伤好了没有。

    可她不敢提,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陆九霄挑眼看她,那一身丫鬟的衣裳,领子是领子,袖子是袖子,该遮的都遮得老老实实,莫名的,多了两分良家女子的味道。

    比之那一身风尘女子的着装,好似更叫人着迷。

    然而,那只“良家女子”的心,堪堪落在了陆九霄额间。

    只听沈时葶喃喃道:“世子是病了么?”

    他脸色不好,一进门她便发觉了。

    陆九霄拍开她的,凉凉道:“我买你来是给我瞧病的?下回再不打招呼往我脸上贴你试试。”

    沈时葶一顿,堪堪缩回,不敢吭声。

    她就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对的。

    陆九霄侧了侧身子,闻见她身上淡淡的桂花味儿,忍不住眯了眯眼,弹了弹膝上的衣袍,道:“坐过来。”

    小姑娘一顿,竟是有些迟疑。

    别说,有时候当真是人靠衣装。穿着风尘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