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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心思缜密的段明炀察觉蛛丝马迹,他特意将两瓶药都倒了出来,数清原先的余量后,将两种药换了个瓶子,确保数量一粒不差,再放回原先摆放的角落。 刚关上抽屉,就听见了隔壁浴室的开门声。 段明炀走进卧室时,黎洛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跷着腿,笑吟吟地看着他。 “洗得好慢啊。” “你今天好像很不耐烦。” 段明炀走到床前,湿发和浴袍下未遮掩的半片胸膛散发出朦胧的水汽与热意,随着他俯身的动作一并侵袭而来,沉黑的眼眸紧盯着他,压迫感令人有些喘不上气。 黎洛不自觉地往后倒,却被段明炀托住后脑勺,接了一个湿漉漉的长吻。 “刚刚在我房间里做了什么?” 黎洛喘息未平,被这声问话惊得心脏突地一跳,脑海中飞速转了圈,说:“你不是爱在房间里装监控吗?自己去看啊。” “我房间里从来不装监控。” 黎洛暗暗松了口气,故意说:“如果我说我刚刚在你房间撸了一发,你信吗?” 段明炀的手探下去:“验证一下就知道了。” “别,我今天不是来干这个的。”黎洛挡住了他的手,“我就想来问问你,你这几天干嘛去了?还有,上次从监狱回来的路上,你说的新证据进展得怎么样?” 段明炀却没接话,挑起他的下巴:“不是说想我了吗?” “想归想,正事还是要做啊。我爸还在吃牢饭呢,我在这儿跟你乱搞,我良心难安。” “黎先生也有良心?” “你这什么话?”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做了件不太道德的事,黎洛总觉得今晚段明炀句句话都在针对他。要不是他心理素质过硬,这会儿估计都心虚得让人看出端倪了。 段明炀的手指从他的下巴往下滑,摸到脖颈,轻柔地爱抚了会儿,接着张开手掌握住,仿佛下一秒就要掐他。 但段明炀最终放开了。 “能让你爸翻案的证据,我找到了。” 正文 第48章 黎洛大脑当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段明炀说了什么话。 “你说真的?”他立刻站起身,急切地抓住段明炀正欲撤离的手,紧紧握住,“什么证据?从哪找的?确定能翻案吗?” 段明炀陡然爆了个惊天炸雷,此刻却卖起了关子,往一旁的沙发椅上一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品了品,才缓缓开口: “当年做伪证的其中一位,愿意坦白真相。” “为什么?你逼他的?” 段明炀斜睨过来:“黎先生总是把我想得很凶恶。当然,我要逼也可以,但必然会惊动段家那两位,不划算。愿意坦白的那位周老板,是主动来找我的。” “主动?他突然良心发现了?” “不是。只是这次段家的事牵连到了他。被他带走的其中一位小姐保存了聊天记录,证明他有参与交易,之前问他索要钱财无果,怀恨在心,这次就趁机会报复,把证据提供给了警方。” 黎洛:“然后呢?他找你交易吗,你该不会是要帮他脱罪吧?那我可就有点看不起你了,段总。” “他咎由自取,我为什么要那么做?”段明炀道,“他先求助于段兴烨,但段兴烨自顾不暇,没空管他。他也差不多猜到这事是谁曝光的,就来找我了。我开出的条件是:他必须承认在你爸的案子里作伪证了,事后我会协助他公司的管理,不让他的公司在他入狱期间被人侵占。” “他同意?作伪证不是罪加一等吗。” “以他的罪行,顶多加刑两年而已。他的公司规模不大,儿子还没成年,坐牢几乎相当于将公司拱手让人。既然横竖都逃不过,是出狱时发现自己公司成了别人家的家产好,还是起码出狱后还能东山再起好?” “明白了。”黎洛点头,但又马上皱起了眉,“但只靠他的证词也不够啊,顶多是个辅助,那些‘挪用款项’的物证不推翻,我爸就不可能翻案。” 段明炀:“这点我自然知道。” 黎洛眼睛一亮:“你还有其他证据?” 段明炀不答,将一杯红酒慢悠悠地喝完了,放下空玻璃杯,轻拍了拍自己的腿,像唤自己宠物似地唤他: “坐上来。” 黎洛微愣,随即笑开了,听话地走过去,抬腿撑在沙发椅上,面对面地搂住段明炀的脖子,坐到他腿上,贴得很紧,胸膛几乎挨着。 “段总,你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我了?” 段明炀今晚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态度,隐隐之间,似乎不同于往日。如果说以前只是冷若冰霜,那今天就是寒如冰锥,时不时地往心上刺一下,让人特别不舒坦。 看来苏芷和段兴烨离婚,确实让他有点儿忘乎所以了。 黎洛笑意发冷,嘴唇有意无意地擦过段明炀的脸颊,直到耳畔,伸舌轻舔他的耳垂,像是吐信子的毒蛇。 “我不是你的宠物,也不是在求你告诉我,别忘了我爸是因为谁才进去的,我是在给你机会赎罪,你最好对我客气一点,学、弟。” 话音刚落,脖子被猛地一勒! 段明炀突然发作,攥住他的后衣领向后用力一扯,迫使他仰头,漆黑的眼眸透出丝丝寒意,蚀骨刺心。 “你不是求我是什么?” 段明炀的怒火来得猝不及防,迅速而猛烈,像是隐忍了许久,此刻终于爆发,神色间戾气不断聚集,眼中迸发出寒光:“黎先生,我没有罪需要赎,也没有义务帮你,我甚至随时可以销毁搜集到的证据,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段明炀的气息缓缓靠近,语调愈发沉狠:“你以为自己还是那个能玩弄人于股掌的大少爷吗?你现在是被人玩的那个。” 黎洛不得不昂着头,眼神下视,喉结艰难地一滚。 他的直觉果然没错,段明炀今晚真的不一样。 不加掩饰的嘲讽,毫不留情的贬低。 他仿佛已经成了失去价值的玩具,被对方不屑一顾,甚至还要再踩上一脚。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他还没有表露心意,不会再一次被践踏真心,还有保留最后一丝尊严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