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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间的窗口,看见街对面的如意楼早食已开,想都没多想的他,径直跑到了如意楼门口,从前只有那个点应酬完回家,或是忙完从公司出来,从没在那个启明星还挂在东边的点,出去买过早餐。 聂庭将手里的纸袋递了过去:“我给你送早餐。” 季楠微怔,不知道是自己烧糊涂了,还是前眼男人烧糊涂了,他下意识的接过纸袋,如同从前无数次接过聂庭的手提包、西装外套一样,纸袋上印着大大的“如意楼”,还是温的。 “进来吧。” 季楠在餐桌前站了一小会儿,这一小会儿,他脑子里放的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少时,放下手中的纸袋,返回厨房继续喝那杯晨起的第一杯水。 第29章 生病 端着水杯出来时,聂庭已将纸袋里的餐点摆好了。 金丝雪燕一品粥,玫瑰九层糕、八宝什锦油糕、状元糕、核桃包、玉仁枣泥包,都是季楠从前常买的。 “都是你喜欢吃的,趁热吃吧。” 季楠在桌前坐下,苦涩的一笑,低头喝了口凉水,收尽脸上的苦涩,抬头平静地说:“其实,我并不喜欢吃这些,雪燕一品粥,还不如我自己煮的白粥更合我口味,玫瑰九层糕、八宝什锦油糕,太甜,太腻,我胃不好,并不喜甜食和不好消化的食物。” “那你……” “我从前总买这几样是吗?”季楠轻轻的笑,盯着聂庭,“那是因为,你曾说过,这些都是你最爱吃的,所以我每次四点起床,开一个半小时车去给你买,再赶着你起床前回到家。” 聂庭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不紧不慢的揉搓,他想起来了,有次不知因为什么事,大概是他给陈梓轩送了如意楼的点心,陈梓轩转手送给了班里的女生们,聂庭自尊心受到打击,回家对着季楠撒气,随手扔了张收银小票给季楠,让他去买一模一样的,说自己想吃。 那天,几月几号星期几,聂庭不记得了,季楠也不记得了,但季楠记得那天的雪,那天的雪下得很大,司机是家里工作了多年的老司机,一直劝季楠不要去,雪大太,怕去了难回来,季楠执意要去,结果去到,如意楼总店没开门,季楠求着司机带着他满城的跑,终于找到一家在营业的分店,按着收银小票上的类别,买了一大袋回去。 可是回去后,都凉了,哪怕季楠怕它凉,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盖在上面,还是凉了,聂庭看都没看一眼,全扔了。季楠还因此好一阵自责,责怪自己回来的太慢了,路上都凉了,待到冰雪化开,春暖草长,季楠又去买了一次,那天大概是聂庭心情好,很赏脸的每样尝了一点儿,季楠便认为他喜欢,总是去排队购买。 好在季楠并不是什么记仇的人,虽然是要离婚了,但他并不怨恨聂庭,感情这种事,谁又有资格怨恨谁?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他做的每一件事,每一样付出,都是心甘情愿的,哪怕没得到回应,自己单方便的付出,但付出时的心情是甜蜜的。 季楠那时并不觉得自己卑微,现在季楠仍不为自己的付出后悔,只是惋惜,没得赢得他的心。 在这场婚姻里,季楠时间反省自己,如果他能一早认输,在聂庭向陈梓轩表白时认输,也不至于赔了青春失了心。 “坐下来一起吃吧。”季楠说。 聂庭没什么胃口,看着季楠一点儿一点儿搅动眼前的粥,季楠脸很红,双唇毫无血色,聂庭从餐桌对面绕过来,探了探季楠头。 手一抖,聂庭吼道:“你烧成这样怎么不说?” “没事。”季楠偏头,躲开他的手。 聂庭继续吼:“这叫没事?你是想死是吗?把命不当回事?” 季楠心道,我死不死关你屁事?你要是现在离开,不要对我大呼小叫,我能马上活过来。 但他没力气跟聂庭对吼,头突突的痛,眼前一阵发黑。 陈医生接到聂庭电话时,正在喝一碗guntang的豆浆,被聂庭在电话那头的一嗓子吼得猛喝了一大口,到指定地点时,嘴里还是麻木的。按响门铃,在门口等候时,陈医生冷汗直流,难不成是聂庭在外面养的小情儿?虽然聂总跟季先生是关系不好,自己雇主是聂总,但是季先生人好,要是待会儿自己撞破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该不该告诉季先生? 聂庭面颊阴沉的拉开门,指责门口的医生:“怎么那么慢?” 陈医生像是见了鬼一般,猛打了个冷战,聂总这模样,像是要吃人。不敢问太多,赶紧跟着聂庭进到卧室,待看清躺在床上的人是季楠,陈医生又懵了半晌,有钱人都这么会玩?合法对象还要带出来换套房子玩? “手部伤口发炎,扁桃体发炎,咽部感染,吃点药,休息两天就好了,就几天注意饮食要清淡,多喝水,一定要多喝水,还有手不能沾水,每天换药两次。”陈医生擦着脸上的冷汗,没敢看聂庭阴沉的脸。 “嗯,没你事了。” 陈医生像是得了特赦令,拔腿往外跑,跑到门口又退了回来,是扁桃体发炎没错,那看季先生脸色那么苍白,似有失血过之状,手上的伤口看着并不深,流血量不至于流失太多,陈医生本着医者责任心,将一管擦拭后处的药膏放在餐桌上,对着聂庭说了声:“聂总,药膏放在桌上了,记得每天涂两次,注意清洁。” “滚!” 陈医生小跑着离开了季楠家,太吓人了!从前在聂宅,好多次深夜被叫过去,但聂庭又不肯让他检查季楠的身体,只是冷着脸描述,后来陈医生每次去聂宅,总会带上治挫伤、裂伤的药。 这人怎么还不醒?药怎么喂?多喝水?怎么喝,人都不醒。 聂庭坐在床边,低头凝睇着季楠,抬手,替他抚平蹙成一团的眉心,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在这么安静的时刻,如此心平气和的看过他,原本自己的生活过的好好的,除了寂寞了一点,直到有一天,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季楠,打乱了他的所有节奏,抢走了父亲的宠爱,爷爷的信任,家里上上下下佣人们的一致夸赞。 想着聂庭又有些怒气,用力掐了掐季楠脸颊,季楠在睡梦中抗议的转过去脸,聂庭又在刚掐过的地方揉了揉。 “季楠,快醒醒,吃药,喝水。” “季楠,你再不醒,我硬灌了啊?” “好,问过三次了,是你自己同意的,我灌了。” 聂庭含住一大口水,俯身,捏着季楠下巴,嘴对嘴的将水一口一口渡了过去。 季楠在被他捏住下巴的刹那间便醒了,只是不想面对他,不想跟他说话,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嘴对嘴给自己喂水,不是没接吻过,但从前那些吻,只有发泄的情绪,没有一次如现在这般温馨,这般柔软。 季楠啊季楠,有没有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