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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78

    能平安致仕了,你可不能回乡讲学了。”

    方从哲知道天子不喜欢起复讲学的人,自己能平安致仕也属于身上背了罪名那类人,还有什么脸面开学堂教书育人,没的让弟子们被自己拖累。

    他长叹一声说道:“犬子不成气候,孙子尚弱,老夫若能平安回乡,以后就只在家教导孙子罢了。”

    朱国祚得到方从哲的保证,安慰方从哲道:“中涵兄早日把令孙教出来,趁着我们几个还没致仕,也能拉拔他一把。你可记清了,最多只有十年的时间。除了自强,我们就都得致仕了。”

    方从哲不管朱国祚讲的是不是虚话,先就谢了又谢。他做国子监祭酒多年,要是孙子能考上进士,虽多的是学生能提拔亲孙子,但谁能抵得上吏部侍郎的一句照顾呢。

    韩爌听叶向高的指派,拉着崔景荣去求还黄克缵。韩爌早就看明白了,不论叶向高有没有首辅的名头,哪怕叶向高是第四阁臣,遇事还是得按着叶向高的吩咐去做。只因为黄克缵见了崔景荣的热情态度,他更坚定了不能在内阁争出头的决心。

    黄克缵对崔景荣热情是因为天子对崔景荣的赏识。这还是周嘉谟与他喝酒的时候说吐噜嘴了。原话大意是公鼐公孝与四十四岁才中进士,就是凭借着帝师的名头做了侍郎。但是他得中进士的时候,崔自强早在朝中历练了二十年了。

    那能一样么。

    周嘉谟和黄克缵都属于年少得志的那类人,但在崔景荣面前却难免逊色。见多了少年中举的,但是弱冠就能金榜题名,而且为人做事不迂腐、有才干,崔自强是朝中的第一份。

    黄克缵因为“欺君”的潜在罪名牵连上了崔景荣,爱才之心让他为崔景荣抱屈。惋惜之心让他立即决定去找天子说情。

    于是周嘉谟、张问达、朱国祚和黄克缵,不约而同地先后到了乾清宫求见天子。

    第884章 木匠皇帝139

    朱由校这时候正在听刘时敏的汇报, 说是朱由检前些日子咳嗽的比较厉害, 一直被李庄太妃拘在永宁宫静养, 没来乾清宫参加小朝会、也没到养心殿来。于是阁臣等的议事, 朱由检都缺席了。四川的八百里加急, 刘时敏听说了, 但他去内阁问方从哲的时候, 方从哲否认了那加急奏折。

    “皇爷,司礼监只能看到内阁愿意送进来的、已经做好票拟的、需要用印的折子。若是没有科道五日一查的规矩盯着,万一有折子被内阁和六部留下了, 可能不到大清理的时候,或是专门去寻找, 都很难发现有被扣折子的事情。”

    朱由校不想恢复六科。本来六部尚书就能完成的事情,弄出来一个内阁分权来替代宰相, 勉强也算说的过去。明最初设定的内阁位卑而权重, 可是这两百多年演变下来,内阁首辅的“位”已经不是往昔,早成为凌驾六部尚书之上的、没有“宰相”之名的国相。

    刘时敏的话好像是建议自己恢复科道, 增加对内阁的监视, 但未尝不是想为司礼监争取更大权利的意图。如果让司礼监可以看到没经过内阁审阅就送进来的折子, 票拟、批红、用印这流程, 很可能很快就被打破, 司礼监会把所有的奏折都抢进内廷,把票拟给取代了。

    那才是宦官把持了所有的朝政,比历朝历代都更上一层楼了。

    朱由校在心里冷笑。

    宦官目前掌握的权利够大的了, 自己一直在想着怎么取消了司礼监的批红权利呢。刘时敏还想要看更多的折子?

    朱由校板眯着眼睛不吭声。刘时敏等不到回答,就在天子的右前方习惯性地垂目弓腰、恭敬地等着天子说话。

    “五郎今日如何了?”朱由校突兀地问了一句。

    “今早臣派人去看了信王,信王的咳嗽已经减轻很多了。太医说要好好养一年,不然会留下病根,受点寒气就会咳嗽的。”

    “宫里没别的什么事儿?”

    “仁寿宫那边去世了一个先穆宗老皇爷的才人,按律安葬去妃嫔的陵园了。别的都没什么。”

    守门的小宦官悄悄溜进来,站到刘时敏视线能及的地方,躬身用手指示意外面。

    刘时敏轻轻地走过去问道:“什么事儿?”

    “吏部周嘉谟和侍郎朱国祚、都察院张问达、刑部黄克缵,求见皇爷。”

    刘时敏知道以天子的耳力一定是听清了小宦官的禀告,于是他走到朱由校跟前问:“皇爷,召见他们吗?”

    有周嘉谟这仨老臣掺和在里面,朱由校万般不愿意,还是点头应了传召。

    君臣见礼后,朱由校照例赐座给老臣。

    这几人之中属朱国祚最年轻、资历最浅,但他也年过花甲了。虽然比较得天子器重的,但现在需要一个先出来碰钉子、讨无趣的人,他在四人之中还真的没推辞躲避的可能。

    “陛下西征辛苦了。臣恭喜陛下西征圆满达成目的凯旋而归。”

    见朱国祚上来就是拜年话,朱由校笑着回答:“好说好说。春闱可顺利?”

    朱国祚见天子问起春闱,就细细把春闱这一个月的事情都汇报了一遍,末了还记得问天子一句:“陛下看哪日举行殿试?春闱登榜的贡士,都盼着呢。”

    朱由校想想说道:“这几天把累积下来的比较紧急、重要的朝政理一理,然后就可以安排殿试了。”

    “要几天呢?臣先通知礼部做准备。”

    朱由校想想看周嘉谟,“周卿、黄卿、张卿以为几天能够?”

    周嘉谟犹豫了一下,“陛下,老臣不以为需要用几天的时间。五日给陛下送去一次朝廷的奏折,最近五天内的事情,也就只有奢崇明反叛一事没送去了。”

    “奢崇明反叛之事属于五天一送之类的吗?”朱由校追问。

    朱国祚赶紧回答:“不属于。这件事儿是方首辅拿错了主意。”

    “只是方中涵的事儿?”

    黄克缵立即站起来说话:“陛下,这事儿老臣问了崔自强,是方首辅决定的。他担心陛下直接南下,才扣下了八百里加急。其他人也有这方面的担心,也就没有发对。”

    “担心朕就可以扣下八百里加急?这是欺君!如果这样的事情,朕都不交三司处罚,岂不是以后人人都可以打着为朕好的旗号行欺瞒之事了?”

    天子的话立即令乾清宫的气氛紧张起来。

    张问达比不得周嘉谟和黄克缵资历老,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天子,虽然声色严厉,但是只说交给三司处罚,没说下诏狱等,可见天子心中还不是那么恼怒,此事还有转机的。

    他赶紧抓住机会站起来求情说:“陛下,千错万错都是内阁决定失误。但请陛下看在内阁后面的决定,调秦将军和白杆兵南下、没耽搁朝事,从宽处理。”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