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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寻常女儿家喜爱的小玩意儿一样也无,想来商怜薇在府里地位尴尬,日子自然过得不怎么样。 思及此处,美娘倒有些同情起商怜薇来了,不过很快美娘又觉得自己是多此一举。 她自己尚且狼狈不堪,哪儿有时间同情别人?出身尴尬不亚于商怜薇,好端端的嫡女变庶女,父亲懦弱怕事母亲忍气吞声,又常常遭大娘和二哥欺负,还被谢安平这厮强占……桩桩件件说出来,哪一样不心酸可怜?商怜薇的处境跟她比起来差远了! 所以美娘很快就把那点小小的怜惜抛诸脑后,而是笑着夸赞:“四姐这里好雅清。” 商怜薇道:“不过是一个人住的地方比较简单罢了,meimei来,我煮茶给你喝。” 商怜薇取出两个剔犀纹如意茶托,煮了一盏茶给美娘:“这叫如意膏,你尝尝。” 美娘其实不懂茶,抿了一口放下赞道:“好茶。” 商怜薇微微一笑:“我喜欢喝这个,但安平不喜欢,他来的话我都是煮清风使给他吃,可惜那茶吃完了,不然我也给煮给你尝尝。” 又来了,三句话不离那煞星。 美娘懒得去“深刻体会”她话里的优越感,只是问:“四姐,怎么不见伺候你的丫鬟呢?” 商怜薇道:“我素来喜静,所以房里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跑腿的小丫头还有粗使婆子,以前倒是有个大丫鬟随身伺候,可惜……”提起此事她皱起眉头,仿佛有些忧伤。 美娘见状追问:“可惜什么?” “唉,她去年掉进池子没了,就在府中花园西南角的鱼池,有处水榭的那里。现在大家忌讳,游园子都不去那边了。” 鱼池水榭?美娘想起前几天才去过那里,不禁寒毛直竖觉得阴测测的,赶紧端起茶托喝了一口,稳定心绪。 美娘片刻缓过劲来,徐徐道:“是怪可惜的。话说回来,丫鬟没了再买两个伶俐的回来便是,不然四姐您这里人手委实少了些。” 商怜薇笑笑:“不碍事,人少还清静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美娘把料子和花样拿出来,装模作样地请教商怜薇。提起要给谢安平做衣裳,商怜薇倒是显得比美娘用心,领口绣什么花袖口用什么线都极为讲究,一一细说给美娘,美娘听得意兴阑珊,眼睛不住瞟外头的太阳,心里暗暗盘算着时间。 “这里用半股银丝线绣两朵云纹……”商怜薇说话时发现美娘在走神,便唤了她一声:“meimei,你在想什么?” 美娘见庭院中央的树影都被斜阳拉得长长的,估摸谢安平应该回书房有一阵了,补汤也熬到火候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回眸莞尔一笑:“妾身在想侯爷应该回来了,四姐您刚才说绣云纹?妾身也觉得极好,就是不知道爷喜不喜欢,要不咱们一起去问问爷?” 美娘笃定商怜薇不会拒绝。这种跟谢安平见面的大好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否则她的盈盈秋波送给谁去? 果然,商怜薇正色点头:“也好,总归要安平喜欢才行。” 于是美娘叫来香槐收拾了衣料针线,跟商怜薇手挽着手,亲热地往回走。 走到小院子门口,美娘环视一圈没看见绿竹,心中猜测落实了七八分,然后再让香槐去小厨房一看,熬汤的婆子说绿竹姑娘已经把补汤端走了。 真是“不负众望”呢。美娘低眉含笑,抬眼又对商怜薇道:“妾身还说亲自给爷送去呢,绿竹这丫头倒省心,什么事都帮妾身做了。四姐,那咱们直接去书房找爷罢。” “好。”商怜薇眉宇闪过一丝不快。 一路往书房去的时候,美娘都在思考一个问题:等会儿“捉jian在床”的时候,她是哭呢闹呢还是上吊呢? 嗯,得赶紧酝酿酝酿感情。 “咦?书房门怎么关着?” 走到之后只见房门紧闭,美娘顿时“惊讶”:“难道爷不在里面?爷平时看书从来不关门的。” 商怜薇凝眉上前,直接拍门喊人:“安平,我是四姐。” 屋子里一阵乱响,还夹杂了什么东西打碎的声音。 美娘若无其事,仰头望向就快落山的太阳,阳光落进眼睛激出了点点泪光。等会儿门一开,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哭上再说。 迟迟不见人来开门,商怜薇顿时急了:“开门!安平你在里面干什么!” 咯吱—— 房门被打开了,谢安平露出了脸来,只见他双颊绯红眸子有些朦胧,衣裳也不怎么整齐,一副春梦方醒的懒散样子。美娘视线下挪,发现他的裤子换了,不是早晨出门穿的那条。 谢安平道:“四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商怜薇的目光越过他肩头,发现书桌下面缩着一个人影,柔情似水的眼睛瞬间凝起寒意,“还有,我要找两本书。”言毕她绕过谢安平,从他旁边跨进房去。 谢安平莫名其妙的,挠挠头问美娘:“四姐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啊……” 美娘一看哭的时机没到,转而笑得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哪儿有,四姐平时就是这样的。倒是爷才不对劲呢,您耳朵怎么那么红?” 谢安平忽然满脸通红,心虚地垂下眼帘:“天气太热了!” 天气热?怕是心思更热吧! 美娘不屑,却还笑着问:“那爷把汤喝了吗?妾身专门为你熬的呢。” 谢安平脸色更不自在了,斩钉截铁道:“喝光了!” 喝光了就好,看不烧死你这混蛋。 商怜薇走近书桌,看见绿竹正蹲在地上捡碎瓷片,紧抿双唇满面含羞的模样,而且衣襟散开,露出里头桃红色的香艳肚兜。商怜薇的表情愈发冷漠,走上去不由分说踩住绿竹的手,压在碎片上狠狠碾磨。 “啊——” 绿竹惨叫,美娘随即过来:“怎么了?” 商怜薇收回脚,转眼变出一副惊惶不安的模样:“我一时没有注意,你没事吧?”她面对绿竹微微弯腰,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是温柔可亲,但那张脸上的表情却堪称狰狞。 绿竹缩回手腕,胆怯地摇头:“回四姑娘的话,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绿竹你快下去包扎,这里让黄莺收拾。”美娘此时做起了“好心人”,吩咐了绿竹两句貌似替她解围。不过在绿竹退下之时,美娘又“无心”地说:“诶,等等,过来我给你理理衣裳。” 美娘把绿竹敞开的衣襟收拢,打趣道:“这么大的人连个衣裳也穿不整齐,出去可不惹人笑话。咱们绿竹真讲究,一天要换两套衣裳,我出门还见你穿的是那套藕色的,回来就换了个样儿,真是个爱美的丫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直到绿竹战战兢兢地告退之后,商怜薇的脸还是冷的。 谢安平站在房门口吹了一会儿风,等体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