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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衣裳坐下来,捻针缝纫:“我也给哥做了鞋袜,到时候一并给他。上回大娘打首饰头面,把工匠喊家里来,我也悄悄拿了两根金簪子给他,让他化开铸个腰带上的佩扣。国子监里多数是些世家子弟,哥太寒酸了会被人瞧不起受欺负。娘,您可别说佩扣是我给的,就说是您拿压箱底的金镯子换的,免得哥又不要。” 俞如眉摇头道:“你拿金簪子换佩扣,被她晓得了会闹的,还是算了,改明儿你把簪子要回来。” 美娘拿牙齿咬住丝线扯断,没所谓道:“我拿我的东西给我亲大哥换东西凭什么不行?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她就算进了门也是个妾!偏还要摆大房的姿态,事事欺负咱们娘俩,我是高兴才在她面前应承,要是哪天惹得我不快,我一张状纸告到官府去,告她王金桂抢人相公不分尊卑,再顺道告那负心汉宠妾灭妻!看他的乌纱帽还保不保得住!” “好了好了,我不念叨就是了,你别说这些,传到别人耳朵里不好。”俞如眉吓得赶紧拉住美娘,好生劝慰一番,美娘才作罢。 王嫂端了茶和点心进来,美娘吃了几块,笑眯眯道:“还是娘你这里的东西好吃,晚上我在这儿吃饭罢,有梅菜扣rou不?我都好多天没吃饱了。” 王嫂惊讶:“他们虐待姑娘你?不给你饭吃?” “不是……”美娘吃得太急差点噎到,赶紧灌了一大口茶才顺过气,“每天都是燕窝粥,中午就几块没味儿的点心,晚饭只给我喝杏仁茶。大娘怕我吃多了发胖不好看。” “可真是造孽!”王嫂心疼的不行,“姑娘你等着,今晚上我做满桌子的大鱼大rou,一定让你吃个饱!” 俞如眉握住美娘的小手:“可怜我的女儿。” “我才不可怜,我们暂且应付过这两年,等大哥从国子监出来做了官,咱们就把娘接出府去,再也不用受他们的窝囊气,您说好不好?”美娘扑进俞如眉怀里撒娇,对将来抱着无限憧憬。 俞如眉搂着她,就像哄婴儿睡觉般手掌一搭一搭:“好啊,娘等着那天。美娘,明天是十五,不晓得你哥回不回来?他啊,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为娘知道他功课辛苦,但明天过节,他合该回来吃顿饭的。” “不如我去看看哥吧。”美娘坐起来,把刚刚做好的衣裳叠好,“国子监一月就休息两日,初一十五,哥初一回来过了十五就不定了,还是我去见见他,顺道送些东西,也可以督促他回家。那些小厮不顶事儿的,哥不爱搭理他们。” 说风就是雨,美娘说完人都出了屋子,俞如眉在后头喊:“你这会儿出去,你大娘同意不?” 美娘头也不回:“她忙着巴结官太太呢,没功夫管我。您放心,我会带着黄莺去的,日落前准回来吃饭!” 美娘回阁楼收拾了给尤文扬的鞋袜,连同新衣裳打成一个包袱,又在里面塞了几块碎银子,然后叫黄莺去后厨拣出一篮子精致的点心带上,俩人悄悄从角门溜出去,给了开门的小厮一串儿铜钱,叮嘱他守着待会开门。 国子监在东大街上,黄莺出门就喊了顶轿子,载着美娘过去,到了时辰尚早,国子监还没散学,闲杂人等又轻易进不去,美娘只好和黄莺等在大门之外,站了一会儿便有些耐不住。因着这里是学子修习的地方,讲究一个清静,所以附近都没有酒楼食肆等地方,只有个临时支起的茶水摊子,也是冷冷清清没个客人。 美娘和黄莺去摊子里坐下,要了壶茶水,眼巴巴望着国子监的大门。过了一会儿,黄莺说肚子疼要去方便,茶摊子的老板娘便领着她绕去巷子后面,只剩美娘一人坐在街边。这时,刚好从街那头跑来一个奇怪的人,美娘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说他奇怪,是因为这人大白天还蒙着脸。 只见此蒙面人跑到国子监门口,露在外面的一双冷眼向美娘一瞟,居然就冲了过来。美娘一惊,站起来正要尖叫,却被他抢先一步捂住了嘴。 “别喊,否则我一刀割断你喉咙。” 他的声音很低,似乎是故意压着不让人听出真声。美娘感觉到冷冰冰的东西贴在颈子上,鼻端还萦绕着此人身上浓厚的血腥味,于是吓得点了点头。 此人转过头朝来时的方向望了眼,瞄见几道人影,于是拽着美娘在茶炉子边坐下,整个身子藏在她和炉子的后面。 “老实点,别乱说话。” 后腰被类似匕首的东西抵着,美娘只能坐直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几个像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打扮的人很快追近,也在国子监门口驻足,左右张望了一番,随即朝美娘走来。 美娘吓得脸都白了。 “姑娘,你有没有看见一个男人从这里过去?” 美娘舌头打结说不出话,只是表情呆滞地睁大眼睛,那人又问了一遍。 后腰的匕首朝前顶了顶,戳破了她的衣裳,仿佛随时能戳进她的身体。美娘这才结结巴巴回道:“没……没有……” 家丁打扮的人皱眉:“没有?你确定?” 第一句话说出来以后,其他的似乎就没那么艰难了。美娘攥紧手心的汗,微微一笑媚眼勾魂:“真的没有。” 后腰的匕首退了几分。 对面的人微怔,似乎有些脸红,但他很快稳定心神,继续问道:“这里就一条路,我明明看见他过来的,你真的没有见到什么人?” “这里是只有一条路,但对面有道门呢。”美娘暗示他要找的人可能进国子监去了,然后指着茶炉问,“你们要喝茶吗?” 家丁摇摇头,回去跟同伙商量了一下,便三两散开分头找人去了。美娘见状终于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按着胸口,道:“你可以出来了。” “等等。”背后的蒙面人却不肯出来,悄悄把手搭上美娘腰间,“如果我要死,只好拉你垫背。” 果然,不消片刻那人又匆匆回来,见到美娘还坐在茶摊子里,略略惊讶:“你还没走?” 美娘含笑:“我在等人。” 那人问:“这摊子是你开的?” 从衣着打扮举止谈吐看,她怎么也不像摆摊的小贩,可她一人孤零零坐在这里不是太奇怪了么? 美娘摇头:“老板娘和我丫鬟在巷子里,很快就回来,我只是在这里等她们。” 那人还是疑心:“你站起来。” 美娘冷冷睨他:“你这人好无礼!我见你寻人焦急,好心才与你说了几句话,可你却接二连三莫名搭讪刁难,问些没干系的事情,莫非存了什么坏心思!此地行人稀少,你是否见我一介孤身女子就想欺负?你若再不走我便喊人了,快快离去!” 正好此时钟声鸣响,国子监散学了,很快就有学子走出大门,然后有人来买茶吃。那家丁见人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