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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了一个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幼稚么?”他看着这个卡通火车头造型的便当盒,就像儿童餐。 周寒掰开一次性筷子,又蹭掉上面的毛刺递给他,道:“你爱吃牛rou,只有这一种,不是儿童餐,儿童哪吃得了这么多。” “那你为什么不是火车头?”他不信。 “这个贵,我不确定你后面行程还有没有要用钱的地方。” 看在还算合口味的份儿上,不生气、不生气,别人生气我不气,他自我安慰。 过了用餐时间,车厢里的灯渐渐暗了下来,列车已经驶出了城区,外面漆黑一片,他感到昏昏欲睡。 吃饱了就容易困,是千年不变的真理。 这一天运动量太大了,他两个眼皮直打架,恨不得这里有个软床,躺上去美美来一觉。 可事与愿违,这里现成的只有周寒的肩膀能借来靠一靠,他知道周寒就想等他开口,或者等他自然而然地靠过去,但他就是不想如了他的意,那可就输了! 心里较着劲,眼皮是坚持不住,倒头睡了过去。 经历了四个小时,他果然……还是输了。 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靠在了周寒肩头,还流了一滩口水在衣服上,嘴角甜甜的。 他从未这样自我鄙视过。 想来也奇怪,好像在周寒身边就睡得特别踏实,睡人家大腿,睡人家肩膀,睡人家身上,越来越得寸进尺。 列车进站,这是一个首都周边的小城市,小街小巷人烟稀少,午夜前夕更是无声无息的,只有零星路灯还在幽幽地亮着。 安音璇还记得这个地方,与五年前没什么变化,不像燕城,很多地方在施工改建,几个月不去就不认识了。 这个城市像睡美人的城堡,被定格在了记忆里,不曾改变。 顺着小径一路向北,周寒也不问目的地在哪,无条件地跟着他走。 路两旁都是桃花树,正是花开最盛的时节,风微微拂过,树上的花瓣被吹落许多,厚厚地堆积在地面上。每一步都踩在像地毯一样的粉色花瓣上,他想到有粉丝说过愿他“走花路”的祝福,如今真正走在了花路上,眼前景色未免太过美好与奢侈,可做歌手这条路哪有那么梦幻。 他带着周寒停在了路边一条长长的阶梯前,这条路一直通往半山腰,两旁密集的立着许多鸟居,即使是深夜看上去也很壮观。 他指指上面,说道:“我上去还愿,你等我一下。” “我跟你一起上去。”周寒弯下腰,食指在石阶上划过,蹭下一层青苔,说道:“天黑路滑。” 他也没再坚持,由着周寒牵着手爬上台阶。 周寒用力拉着他,生怕他脚下打滑摔倒,问道:“你是上次来这拍MV许的愿?” “算是吧。”他答得很模棱两可,说道:“你呢?是第一次来这?” “嗯。”有一段石阶残破了几层,下脚的地方太窄,周寒扶着他的腰,让他借力迈过去,他跳了两步说道:“我都是五年前来的了,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带对路,万一迷路了怎么办?” “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不置可否。 天黑走得慢,过了很长时间,才终于爬到了神社门口,再回头向下看,层层叠叠的鸟居,像是螺旋的隧道一样,有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他转过身,蹑手蹑脚地走向神龛,祈祷千万别把住在这里的神子吵醒,不然被当成强盗小偷可就闯祸了。 他给周寒舀了一瓢水洗手,自己也洗干净,甩甩水在后腰擦了擦,说道:“给我一万。” 周寒从兜里掏出了最后一张整钱,鄙夷道:“你之前许的这么大一个愿望?” 安音璇没理他,拉了两下门楣上的铃铛,力道很轻,声响几不可闻,随后把钱扔进了钱箱。 周寒以为他要走了,却没想到他走去了挂绘马的地方,还打开了手机背面的手电筒照亮。 “找什么呢?”周寒忍不住问。 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又认真看了起来。 安音璇几乎是一片一片细细地找着,周寒纳闷,他又不懂岛国的语言,这是在看什么呢? 就在看过了一半之后,他突然拎起了压在后面的一个绘马,一使劲拽了下来。 “……”周寒无语,好奇心使他仔细看了看,便蹙起了眉。 这幅绘马的背面画着一个戴王冠的音符,旁边写着着实难看的几个字: 悦扬爱音璇。 安音璇表情一顿,用手擦了擦上面的浮土,好像陷入了无尽的回忆里。 这是陆悦扬的字体,原来当年他偷偷摸摸地写下了这些话,这可真是,太傻了。 像小学生放学后写在黑板上的表白,带着恶作剧的属性,愚笨单纯。这就是陆悦扬对他的爱恋,既直白又任性。 他拿起一旁的黑色马克笔,嘴叼下笔帽,犹豫片刻,还是下笔在上面涂了起来,一道一道地把这幅卡通画和字都埋起来。 院子里忽明忽暗的灯光照在他的侧脸,鼻梁高挺,眼眸垂下,唇窝翘起,这张完美的脸上却如同失去了整个世界一般,那么寂寞。 绘马上涂黑的部分越来越大,笔尖摩擦着木板,“唰唰”声不断,回忆像汹涌的海浪一样卷了上来。 与陆悦扬偶遇在一个温泉酒店,他狼狈地跌入池中变成了落汤鸡,陆悦扬温柔地对他说着“春节快乐”。那天的烟花在夜空中炸开,又亮又大,迷了双眼。 那一年陆悦扬已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而他却还是为了生计奔波于夜场的小驻唱。 后来他们因为工作一起来到了岛国,这是一次改变了他心意的旅程,第一次有人把他当成个普通男孩子展开追求,没有利益关系,只有纯粹的吸引。 他像同龄人一样内心悸动,倾心倾情,投入地去爱着一个人。可就在他追赶着陆悦扬的脚步,终于有资格站在对方身边的时候,却再次被现实打败,永远失去了那个爱过他的人。他的冲动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理智最终让他得到了金钱地位,甚至是一个常人无法攀登的巅峰。 他的爱情始于一个醉酒后的吻,终于一个未兑现的承诺。 这便是几年青春的全部。 想到这里,手上的绘马已经被涂满了黑色,原来的字迹一点都辨认不出了,安音璇依依不舍地把它系了回去,像是在跟他告别,跟过去的自己告别。 完成了这一切,他如释重负,周寒还是牵着他的手,慢慢走下石阶。 “你说过我有个机会可以提一个问题,你一定会诚实地回答,现在我想把这个机会用掉。”黑暗中,周寒问道:“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失踪?” 下去比上来更需要小心,一不留神就会滑倒滚下去,他看着脚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