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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滑和郑国是有死仇的,公孙滑恨透了郑伯,但是公孙滑的怨恨又站不住脚……” 的确如此,谁都知道公孙滑的父亲公子叔段是个什么样的人,公子叔段在京城二十年,号称京城太叔,欺压百姓,还压榨同级的邑官,招致了众怒,以至于最后不堪一击。 因此共叔段是被郑国人怨恨的存在,除了公孙滑,恐怕没人会给他报仇,就连武姜也知道共叔段理亏,所以在共叔段引来鄋瞒而被杀的时候,武姜只当是不知道了。 公孙滑怨恨郑伯,完全是出于儿子对父亲的孝顺,但是除了孝顺,他的怨恨根本站不住脚。 祁律又说:“郑伯是绝对不会给共叔段平反的,如此一来,公孙滑也是绝对不会停止怨恨郑国的,天子不如将公孙滑招揽到洛师来,为天子所用。” 姬林皱了皱眉,似乎是联想到了公孙滑的那些手段,引诱祝聃,偷盗符传,潜伏在郑国膳房两年有余,还在燕饮之中下毒,这等等的做法怎么看怎么卑劣不堪,这样的人,姬林十分不屑。 祁律却说:“天子,公孙滑能忍旁人所不能忍,潜伏在膳房两年之久,从一介公孙委身为奴隶,冲着他这份忍耐,便是一个有作为的人。而且他心思缜密异常,善于利用人心,倘或不是律半夜撞破了公孙滑的诡计,如今咱们已然成了公孙滑的手下败将。这样一个人,如果能收为己用,怕是大有益处……且,天子作为我大周之主,有许多事情不方便天子出马亲力亲为,自然要有像公孙滑这等的狠人出手,才能帮天子排忧解难,不是么?” 姬林听着祁律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虽公孙滑的手段阴狠了一些,但说到底他的智谋和魄力都是旁人不可小觑的。 姬林微微点头,说:“确是如此。” 祁律又说:“公孙滑愤恨郑国,正好天子要抑霸,如果公孙滑能进入天子的阵营,往后里必然出十二分力,替天子分忧,盯着郑国的一举一动。” “再者说……”祁律摸了摸下巴,笑的有些不怀好意,说:“这个公孙滑生的如此美艳,有事没事还能帮天子使使美人计什么的,稳赚不赔。” 天子眼皮一跳,虽不知什么是美人计,但这三个字并不难懂,最重要的是祁太傅一脸笑容,还夸赞公孙滑长得美貌,天子心中立刻警铃大震。 姬林说:“只是这公孙滑怕如今已然恨透了寡人与太傅搅局,该当如何将公孙滑收归己用?” 祁律不当一回事儿,仿佛这并非什么难题,说:“因此律正想去膳房,为公孙滑做一番吃食。” 姬林一听,什么,太傅不休息身子,竟然要给公孙滑理膳吃?太傅先是夸赞公孙滑的美貌,如今又要给公孙滑做饭吃。 祁律还有后话,说:“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这个男人的胃……” 祁律开句顽笑而已,哪知道天子听了这句顽笑,脸色“唰!”的落了下来,好像糊掉的烙饼,黑压压的还冒着焦糊的味道,只差冒黑烟了。 祁律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继续说:“这公孙滑堪堪自尽未遂,满盘计划又全都落空,如此一来正是心防脆弱之时,只要律能动之以情,公孙滑此人如此孝顺,说明最重感情,不信他不归顺。” 又是抓住这个男人的心,又是动之以情,天子越听越觉得危机,怕是太傅还没将公孙滑给收拢过来,已然被公孙滑给勾走了魂儿! 祁律准备去膳房做点吃食,天子不放心,但天子是厨房杀手,每次进膳房都会浪费食材,因此祁律是坚决不会带天子进入膳房的,姬林只好乖乖的呆在寝殿,眼睁睁看着祁律走了…… 祁律进入膳房,还没到午膳的时候,因此膳房里并不忙碌,祁律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因此也不想做太麻烦的吃食,于是在四周翻找了一番,有一块面,小豆中还有日前祁律做好的芝麻酱。 祁律立刻来了主意,干脆就做麻将烧饼,然后再做一个糖心芝麻小饼,一个甜味一个咸味。麻将烧饼咸香浓郁,层层酥口,而这个糖心小饼正好用饴糖来做,油皮酥脆,一口咬下去内里糖心甜蜜,别说是当主食了,就是当小点心也好吃。 祁律将面拿过来,因着要做油酥皮,又用油和了一块面,无论是咸的烧饼还是甜的小饼,都不怎么费时,没多一会儿便做出一大锅来。 喷香的烧饼上面顶着芝麻,芝麻酥香,用量十足,一碰扑簌簌的直往下掉。祁律做好之后自己先尝了一块,咸烧饼麻酱浓郁,吃了几口竟有开胃的感觉,又就着糖心小饼咬了一口,酥香的外皮甜滋滋的味道,咸甜搭配一起吃,愣是不需要作任何菜品助阵了。 祁律自己吃了两个,拍了拍手,便将热腾腾的烧饼全都装在食合之中,又在膳房里捡了几样腌制的小菜,例如腌制的牛百叶,腌制的大蛤,腌制的猪肩rou等等,这些小菜往咸的麻酱烧饼里面一夹,那滋味儿也是地道的。 祁律带着吃食出了膳房,在公车署上车,从郑宫出去,便往圄犴去探望公孙滑了。 老郑城的圄犴之中,公孙滑呆呆的靠坐在地上,地面铺着茅草,潮湿的厉害,他却没有感觉,全身松散的坐着,后背靠着同样潮湿的墙壁,微微仰着头。 他的眼神呆滞,似乎什么也没看,似乎什么也没想,只是那样呆呆的。 公孙滑的脸上还有过敏的肿块,已经没有性命危险,但是如今的医术没有针对过敏的有效药物,因此公孙滑脸上的肿块一时半会是消除不掉的,需要自身慢慢修复。 过敏体质的人都知道,这些肿块不只是难看,而且奇痒不止,总让人想要抓一抓才好,而此时的公孙滑一动不动,仿佛脸上身上的那些肿块不是他的一般。 医官留下了药膏,可以镇痛止痒,除了口服的汤药之外,就是这些药膏来缓解皮肤上的肿块,而公孙滑却视而不见,没有上药的意思。 祝聃在牢房外面守着,公孙滑那么坐着,他便那么站着,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一尊石像,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祝聃突然动了一下,对身边的牢卒说:“开门。” 牢卒吃了一惊,说:“祝……祝将军?” 祝聃没有重复,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那牢卒,别看祝聃是郑国有名的美男子,但是他的长相和公孙滑的美艳一点子也不一样,反而异常硬朗,让人望而生畏。 牢卒不敢多言,赶紧过去打开牢房们,然后退到一边去。 牢房门打开,公孙滑的目光还是很呆滞,甚至都没有去看牢门一眼。祝聃从外面走进来,单膝跪在公孙滑面前,将地上的药膏拿起来,打开盖子,沾了一些滑腻的药膏,轻轻涂抹在公孙滑的面颊肿块上。 祝聃的动作很小心,生怕碰疼了公孙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