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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忆起了年幼时的记忆,那时父母还在,她们是最平凡普通的一家人。后来父母去世,她们姐妹相依为命,她上下学jiejie会去接她,明明自己也还是学生。还有那件事……她的过去一幕幕浮现,像列车的窗口从她身边呼啸而过。 最后,她听到jiejie罗玉安叹息一般的声音,她说: 【meimei,我亲爱的meimei,jiejie真希望你可以安息。】 罗玉静大睁的双眼里流下泪水。她茫茫然,听到罗氏神说:“你与一位亲人之间的亲缘因果未断,恶孽共同分担,她在未来供奉香火,消你怨气,为你求来世。” ……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座莲花楼,罗玉静被人带到一个房间里,看着窗外的日影西斜。 “我已为这一段奇特缘分做下标记,以待来日。”最后氏神似乎这么说了一句。 她不是很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也没心思去想,脑海里只反复回荡着那些话。 氏神说,凡有恶孽,都由jiejie和她一起分担,还说jiejie在等她的来世。 她放弃自己了,但jiejie没有,她还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试图拉着她。 ……她不能再做之前那样的事,至少不该再随便放弃自己的生命。如果她应该承担的东西被jiejie替她承担了,那她也该承担起这份来世再见的期待。 仍然觉得活着很痛苦,但她不能再逃避这样的痛苦。 外面忽然的嘈杂将罗玉静从沉思中惊醒,她往外看了眼,见铺陈开的黄昏夕阳下,一个人从墙头跳下来,走到她身前,问:“你要留在这,还是和我离开?” 是苦生。 罗玉静没有思考,下意识将手递给了他。他的眼睛弯了一下,从窗外俯身把她从房间里抱出去。 外面有许多人跑来跑去寻找闯入者,还有人聚在墙下说话: “那人闯进来是去找今日见氏神的女子?” “应该是,可不能被他把人带走,氏神说了,今后让那女子住在这里。” 罗玉静想起那一场和氏神的交谈,回想起他似乎真的说过既然是自家孩子就别出去乱跑了。她当时都没能回神,也没能做出反应。 闯入氏神地盘抢人的苦生从众人头顶掠过,快步下山,他问道:“今日之行,可为你解惑了?” “不知道。”罗玉静说,“有越来越多的事不知道,我只想明白了一件事。” “以前,我因为那些人不能安息,现在我想为爱我的人安息。” 她抱着苦生肩头的手稍稍一紧,说:“对不起。” 苦生:“怎又和我说对不起。” 罗玉静:“我之前说对不起,因为你不想杀我了,我还要你杀我,所以要和你说对不起。现在说对不起,是因为我现在不准备死,我这样反复,所以和你说对不起。” 苦生:“谁说我不想杀你了?” 罗玉静:“……” 罗玉静:“……那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不走了。” 苦生大笑。同时,他们离开了行云山罗氏祖宅地界。 “在那!快追!” 一群到处搜索他的罗氏族人听到笑声,正要追过去,忽听后面又匆匆跑来几人,说道:“氏神说,莫追了,随他去吧。” …… “日后便跟着我行走修行。这天地广阔,万物循环,善恶两面,若眼中只能见恶,沉溺于怨愤,随心所欲却不加以克制,终会迷失自己。” “跟你修行……所以我要拜你为师吗?” “我不收徒……只教你用诛邪剑。” ☆、14 画符 罗玉静从前用诛邪剑, 都是将它当做刀随便劈砍,诛邪剑,毫无作为剑, 并且是作为一柄灵气宝剑的尊严。 苦生教她,便是教她用剑, 御剑术配着轻身的功夫,练好了和一两个大汉周旋不在话下。 “能御剑飞行吗?”罗玉静问。 苦生答:“再修炼两百年。” 罗玉静:“……” 他教的御剑术, 通俗来说,更像是召剑术, 隔着一段距离念咒, 能让飞剑飞到手中。 罗玉静迟疑道:“可是, 我不用念咒,短距离内只要喊诛邪剑, 它也会飞过来的,毕竟是灵剑。” 苦生不信:“怎么可能。” 罗玉静当场为他表演,走出去三米距离回头喊:“诛邪剑!” 插在一边的诛邪剑瞬间出鞘飞来, 被她接住。 见到这一幕的苦生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可能,我不用御剑术,它根本不听我的!” 他气急败坏,对着她和诛邪剑大喊可恶。 罗玉静:“人和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 从此, 诛邪剑就由罗玉静拿着,她每日将剑擦得干干净净, 还配上一个白色剑穗。平日练剑, 诛邪剑也很慈爱随和地让她用, 与之相比,苦生从前可谓是养子待遇。蹲在一边将可恶翻来覆去念叨了八百遍。 不过苦生这御剑术还是有用的,可以控制诛邪剑远距离与人缠斗, 由近战变作远攻。缺点便是要看得见敌人才好指挥,若看不见便如盲人打架。 为了练习,罗玉静从苦生背上下来,自己行走。苦生常不走寻常路,什么峭壁山崖、什么茂密森林,寻常牛马骡子不好走的地方,没有路的地方,他都照走不误。可对罗玉静来说,路途艰险,行走吃力,苦生为了等她,赶路的速度慢下来许多。 若是从前,他大概要对着缓慢的速度暴躁烦恼,但如今他对此一声不吭。罗玉静若走得慢,他便在一旁等着——倒不是他脾气突然变好,而是他一旦显露出暴躁的情绪,罗玉静就要求燃安魂香。 “看到你暴躁,我也想暴躁。”罗玉静此话一出,苦生只好抓着头发遮着自己的脸,拼命忍着,连喊可恶的声音也没有从前那么中气十足。 如此一日不停地走着,罗玉静到晚上休息时,脚上尽是水泡红肿。苦生凑近一看,吓了一跳:“怎么不与我说!” 罗玉静:“我可以忍。” 身体上的痛,对她来说,比心理上的痛更容易忍受。便是如这般近乎自虐的行为,会让她觉得好受一些。一旦陷入糟糕的情绪,她就发狠地练剑、狂奔。 苦生拧眉画符,给她贴在脚上,隔日又让她坐着背后的藤椅,带着她走一天,等到好些了,再放她下来自己走。 习惯这样行走的速度之后,罗玉静感觉身体都轻了不少。 待到再遇到那种越不过去的沟壑,苦生用手托着她的脚,轻轻将她往前送上一送,罗玉静便如同乘着风轻飘飘跃到另一边。 便是翻.墙,也不需要苦生或是墙边树木的帮助,轻车熟路翻上去。 黄昏时路过一个县,县内不知是什么节日,搭了戏台表演,简陋的草台子上热热闹闹红红绿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