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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都好说,让她给供起来都是没问题。 柳东泽点点头,真个是好青年的模样,坐在那里,保持着最好的姿态,专注地盯着病房门,里头的人就是不出来,好呀,他有耐心,就等着呗,没什么大不了,那么多年他都等了,更何况这点时间! “李姐,我能叫你李姐吗?”他还跟护士长攀谈起来,一瞅护士长的名牌,立即就自来熟了,得到护士长的首肯,就把“李姐”两个字叫得欢实了,“李姐在这里工作都多少年了?” 被个俊小伙叫“姐”,确实叫人欢喜,就算没那个意思,护士长还觉得挺受用,“十来年了吧,算是久了,孩子上幼儿园那会就来这里了——时间过得真快,女儿今年都初三了。”她微抬下巴朝着那间病房,“那位估计十天半个月就能好了。” 十天半个月? 他觉得这时间太短,张放要是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他都不会皱下眉头,管张放去死都与他没有关系,可一想到她,她那个纠结样,或者是伤心,他就有点—— 那种感觉确实不太好形容,谁能想得到四九城里谁都不给面子的柳少柳东汉会这么替人着想,要是让人知道了,人家估计还会以为在开玩笑。 “初三了呀,有没有想好考哪所高中了?”柳东泽问得那叫一个关心的,真跟人聊家常似的,还一手支着半边脸,一边状似无意地说了点事,“我姑说今年生源挺好的,重点中学都怕是人满为患了——” “柳少的姑姑?”护士长眼睛一亮,那真是亮得惊人,谁不想孩子念最好的学校,她也想的,就怕门槛儿太高,进不去,“难道是市教委的那位柳主任?” 这一问,还真对了,那位柳主任不是别人,正是柳东泽他亲姑,待他最好的亲姑。 柳东泽点点头,不骄不躁,根本没让人察觉他是有意把话引到这码事上,“不知道张放到底是怎么样了,好得快吗?” 把人的兴致一勾起,他偏就是转移话题,转的那叫一个高明的,关心起病房里的张放,仿佛他刚才盯着门儿,想把门儿给砸了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好了。”护士长有点失望,谁不想认识个什么关系人的,她自认女儿成绩也是拔尖的,可架不住整个四九城的人都想往那里挤,生怕叫人挤走了位置,这种事也不是没有,而且都没处说理去,“年轻人嘛,恢复得快。” “那也快呀,我到是希望他早点好。”他抿抿手指,掩饰眼里的幽光,其实他不介意再有人下个黑手,让张放出不去,当然,这手不能是他来动,太乍眼,还容易叫陈碧记恨,给自己拉仇恨这种事,不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自有别人收拾张放,还拿出张镀金的名片来,递到护士长手里,“我跟他有点误会,一直都没肯原谅我呢,要是他这里有点什么事的话,李姐给打个电话给我吗?” 他要是让个人守在这里很容易,但谁都不是傻瓜,他的那些个对手,都是些人精,一下子就能叫人看出来,下桩跟没有下桩没什么区别,还不如找护士长,消息最牢靠。 一听这话,把护士长那点热心肠全都唤起来,接过名片,仔细地收好,看看还是紧闭的病房门,“要不你先回去,要是这里有什么,我再打电话给你?” “那谢谢李姐了。” 柳东泽很诚恳,拿手把帽子整了整,嘴上说得好听,表现得也好,瞅着一点不自然都没有,谁知道他心里恨得要死了,最好把门砸开,把人从里头拉出来,现在话说得好听,到是字字都咬他自己一样,那叫一个难受的。 护士长看着他走,长吁出一口气,跟这么个太有存在感的人一起说话,真是太有压力了,拉出抽屉,她看了看名片,来这家医院的人都是有钱人,她见过的人也不少,真像柳东泽或者是张放那样家庭的人,见的真不多。 她捏了捏名片,打定主意了,舍不得消息套不住狼,再说只是打个电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陈碧不知道这一茬,光知道躲在房里不肯出去,连回叶家都不去了,瞧架式都要一直陪着张放待在医院里,一想到刚才柳东泽那凶猛的眼神,她的腿都软得跟烂泥一样,别是说走路了,光站都站不稳。 但是—— 没一会儿,她腰杆子又跟着挺直了,心里想她这算是哪门子的纠结,张放是她丈夫,她陪在这里不就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 酣醐灌顶,再没有比这四个字更能形容她此刻的心情了,害怕个毛呀,柳东泽跟她都没关系,得,这回她又脑补了,把柳东泽撇清了,跟她像是没有一点儿关系,“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去做?” 张放躺在床里,他是身心舒畅,知道她没敢走出去,现在又是突然间来了这么一句,不由得看向她,“你会煮什么?”那会儿,她哪里会煮什么东西,煮出来不毒死人都算是本事了,也亏得卫嗔那小子跟个精怪似的,非得去学做菜。 “你别小看我,我也是学过的人。”她壮志雄心十足,说着就扒拉着身上的大衣,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起码别叫人隔着毛衣还能看出她那点不自然出来,“不然我一个人在外头怎么活呀,难不成天天叫外卖?” 她一说,张放挺不给面子的笑了,“你那会不就天天叫外卖,身上也就那么点钱,还点最贵的吃,我都怕你没钱花,又捞不开面子……”他如今是身体满足,心也满足,谁能跟他一样,两样都有,还再加上张实实在在的登记症。 “你记着点我的好成不成?”她瞪他,也不是生气,就那么点撒娇的意味,声音也柔软,“我以前还不是替你们洗过衣服的?”总算找出一件值得说道的事,她眉间就多了些得意的颜色。 “别说那事了,把衣服往洗衣机一放,颜色都洗成杂的了。”张放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能不记得那些事,都是最美好的回快,那时候他们有三个人,“我说拿去干洗,你到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还说要省钱,后面衣服不都是我动手洗的……” 想当年,他哪里有做过这种事,都是给她破了例,连她的内衣裤都是他洗的。 她吐吐舌头,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根本没察觉她这把年纪做这个动作着实有点装嫩的嫌疑,伸手拿过他手机,熟练地在通讯录里找人,还真让她找着人了,一个电话就拨过去,“长生哥,我陈碧呀,我给张放弄点吃的,你到医院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