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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33

    我,我来不及回应。”

    狐笠有些憋笑,后来还是放下衣袖,笑叹道:“那屋子用来堆杂物了,本想给你收拾出来,但你也不是当年人了,如今贵为相邦,怕觉得那屋子太狭小。当时确实——我家里有点不识人,安排你住的那么远,实在是连点做人的礼节都不知道。”

    师泷觉得他这样说也不太好:“不管怎么说,那时候……还是要谢过你。”

    狐笠养的稍微有些精神,颧骨也显得不那么尖锐,笑起来的时候,眉心一道细细的竖纹也松不开:“啊,说来,杞姑容你还记得么?我找到他了。”

    师泷又站住了脚步,有些吃惊:“杞君?!那你……他如今在何处高就?你是还与他通信么?”

    狐笠轻轻叹气:“我知道你怎么想,但我与他也不是当初那样了……他、他过的很不好。而且,他现在在齐太后身边。”

    师泷微微一愣。

    狐笠:“你记没记得,我还总夸他眼睛,总是含情带笑,多好看,十几岁的时候,我就记得他的眼睛了。可是……他现在瞎了。”

    第231章 思齐

    师泷身子一颤:“是齐太后做的?”

    狐笠:“还能有谁。”

    师泷:“那你们那时候分开,难道也是因为舞阳君?……我听说过舞阳君也出入过齐国几次, 而且咱们还在读书的时候, 她确实也广募门客——”

    狐笠蹙眉:“有这方面的原因。一是我狐氏在稷下学宫虽有名声, 但毕竟是落魄了, 而我与他再怎么亲近,也是说不太出口的。舞阳君毕竟是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之一。他背着杞姓,总想出人头地,这也没办法。我们闹翻了,他走了,但我没听说过舞阳君身边有他这号人物,就以为他离开了, 谁知道……”

    师泷:“你要用他?”

    狐笠偏过头去:“我要救他。”

    师泷手捏紧, 看他:“你救得了么?再说了, 你自己当年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是没耍手段。或许他根本不喜欢男人,或许他也是觉得稷下学宫里能愿意跟他玩的有些家世的人只有你,或许你就是救他出来他也不会再与你——”

    狐笠:“我要救他, 只因为想救他。不为别的。”

    师泷:“……算我一个。你托谁去救?狐氏有人留在临淄做学问么还是说你要找当年我们熟悉的那些生徒和先生?”

    狐笠笑了笑:“没事, 我只是与你知会一声。齐国的大局掺和不了,但浑水摸鱼的将他带走,我说不定还能做到。”

    狐笠说罢,手里捏着竹杖,往院里走去。

    师泷垂下眼,等狐笠走出一段去, 他才快步追上去,忽然道:“对不住。”

    狐笠:“什么?”

    师泷:“因为咱们当年在稷下学宫的时候,我对你很多行事方式不爽,所以总对你有那个概念和想法。可那时候我们还都小,你的那点在学堂里的手段,如今看来哪里算得上心机。”

    师泷往前走了几步,又道:“虽然我们各自从稷下学宫离开的时候,也发生了许多事,但现在回想起来,我总说你无情冷血,说你手段极端——可这都是偏见。我从齐鲁流落到晋国,是你接待了我,让我在你家久住,甚至在背后推介了我。而杞君出了这样的事,你又不远万里想要帮他……你并不冷血。我也不该总这么说你。”

    狐笠眉头的那道细纹松了松,又皱起来:“你不要因为两件小事就改变想法。我做过的很多重大的决定你都知晓,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如何杖毙小宗的长辈,驱逐我的叔父,你都看在眼里过。我不介意你觉得我冷血,但你总是这样——”

    师泷:“我怎么了?我……只是有感而发。”

    狐笠背过身去,竹杖敲了敲地面:“你总是有感而发,然后就立刻将你那一刻的感受想法告诉我。重要的是,你总是坦率,认为你对我的感受和我们的多年友谊是分开的。说我冷血,却仍然没与我断绝联系,认为无情,却还愿意与我通信。你总认为我有很多面,你总觉得我或许也不是那样。但我可能就是冷血。我……搞不懂你。”

    师泷总觉得这些话没头没脑,但又处处说的是他的心理。师泷张了张嘴想接话,他眼神挪开,忽然看向了院落一角,一株高大的梨花树,下头一大两小三座墓碑。

    没人会把人葬在自家院子里,可他却这么做了。

    就在他屋子窗下没多远,每天在屋里坐卧都能瞧得见。

    他两年前随着南河来狐氏家宅的时候就知道,那是他meimei狐芙的坟墓。

    不知道是用来缅怀还是折磨自己,但碑上无字,就那么依偎在一起立着,他常常被狐笠的行事触动,不是因为他的好或者坏,而是因为他看似有的选也看似没得选的状态。

    师泷还想说什么,狐笠却拄着杖子走远了。

    那头的两个年轻人,可没有他们的旧日过往与纠结,舒抱着橘猫,和狐逑在廊下走来走去,狐逑脚步轻快,时不时伸手捋一下橘猫的尾巴,那猫儿脾气过分的好,窝在舒的臂弯里一动不动,尾巴偶尔抬起,从狐逑手中滑出来。

    狐逑一路介绍,说的却全都是这儿是过年扔爆竹的地方,这是犯错被罚站的地方等等。

    舒跟着往他屋里进去,不知道为何,狐氏宅子的屋门很窄,狐逑虽然现在不用侧身就能进门,却在门口一直跟舒形容他当初有两个门宽的屁股如何才能塞进来。

    屋内摆设很简单,就是有很多竹简堆在架子上,还有各种木头和青铜虎马玩具,都摆在靠墙的长几上,显然狐逑有几年没来住了,他也不知道那是谁给他收拾的房间,看到那一堆玩具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不着痕迹的走过去,想用身子挡住。

    当年的体型还能挡住,如今可是更让舒一眼注意到。

    她小时候玩具也挺多的,毕竟她不是长兄,淳任余对她虽有期待,但更有疼爱,她小时候还有一套微缩的青铜小马车,前头可以用小狗拽着跑。她一看到,立刻颇有兴趣的拿起来要玩,还转头问狐逑:“你到现在还玩这些?”

    狐逑立马道:“我都什么年纪了,怎么可能还玩这个!不过我兄长会不舍得扔,他都给我收起来了,怎么几年不在家住,就有人都给我摆出来了。”

    舒笑起来,坐在地毯上:“我还挺爱玩的。我以前自己还磨滚轮安在小老虎下面。”她说着坐在了地毯上,将那几件玩具放在了地上,和橘猫一起玩起来。

    狐逑总觉得她有时候说起话来还很天真的口气,实在是可爱的令人心头发软。

    舒低下头去,后颈却露出了一截细心编织的彩绳,他一愣。前些日子,舒才把那狼牙还给商牟,她颈上不该戴着什么饰物。但这彩绳又显得很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