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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宣麦坐在画架前面,画布上是一条鱼。 看着看着他就发起呆来。 半晌,旁边一个声音响起来:“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谢呈吓了一跳,抬头看到莫尧尧靠着门框,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没。”谢呈习惯性地应。 莫尧尧看了宣麦一眼,笑:“你好久没问过我问题了。现在是个高中生了,是不是有些有的没的的话想问我?” “没有。”谢呈瞥了瞥宣麦。 宣麦正认真地调色,不知道是没在意还是假装没听见。 莫尧尧好笑地看着他,谢呈在一瞬的局促之后放松下来,想了一会儿,问:“莫尧尧,上次周讲于让你做什么?” “哦不对,”他说完反应过来,“昨天才拿的成绩。” “喏。”莫尧尧冲宣麦扬扬下巴。 谢呈愣了一下。 莫尧尧说:“他赢了麦子以后学画的学费。” 宣麦听到自己的名字,拿着调色盘抬头:“啊?” “你家周哥哥,”莫尧尧弯腰捏捏她下巴,“他跟我打了个赌,他赢了我就答应他一件事情,他昨晚来跟我说,他的要求是以后免了你的学费。” 宣麦看看谢呈,说:“可是哥哥不会同意的。” “你管他同不同意呢,你哥就是个犟水牛,”莫尧尧笑,“他非要给学费就让他给周小鱼咯。” 谢呈听到莫尧尧的形容噗一下笑了,宣麦说:“哥哥也说二哥是犟水牛!还有周讲于!” 莫尧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我看你以后也是犟的。” 宣麦:“我才不会。” 谢呈心里突然松了松,说:“那谢谢你了莫尧尧。” “不客气。”莫尧尧说,“因为我特别喜欢meimei,教她画画我也乐意,所以我额外送了周小鱼一个礼物。” 她笑看着谢呈,谢呈问:“什么?” “不告诉你。”莫尧尧依然笑着。 谢呈觉得今天的事情全都让人蒙头蒙脑的,看莫尧尧弄得神神秘秘的,他也再没多说。 莫尧尧看他没什么心情讲话,转头去做事情。 她的人和画都别致,附近学生多,入了夏之后很多人组队来找她画T恤,什么情侣装姐妹装的,周末可以穿,偶尔胆大一点儿可以穿进校服外套里。 就像揣着什么共同的小秘密。 差不多到该回家的时间,宣麦去画室背后洗手,谢呈问:“莫尧尧,你认识什么老板能让我做做暑假工吗?” 莫尧尧转头:“暑假工?你缺钱?” 谢呈摇摇头,又点点头。 莫尧尧想了想:“端盘子?” “没问题。”谢呈又点点头。 “算了算了,跟你开玩笑的,端盘子你不嫌累我都嫌你累,长了双读书人的手。”莫尧尧摆摆手笑,“隔壁的隔壁,租书摊子上的姨跟我说要出门,好像是她女儿接她去旅游什么的,得去一个半月,要不等下我去跟她说说?只不过工资可能不很高。” “谢谢你莫尧尧!”谢呈腾一下站起来。 莫尧尧看他站得直,噗嗤一笑,笑得眯起眼睛来:“这么激动,以为你要给我鞠个躬呢。” 谢呈也笑了笑,真的弯腰冲她鞠了个躬。 宣麦正好擦干了手出来,见状也没问谢呈在干嘛,跑过去对着莫尧尧也鞠了个躬。 “好了好了,”莫尧尧笑得不行,“外面人来人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小孩儿呢。” 从莫尧尧的店里出来,谢呈让宣麦先回家,自己又去了趟台球室。 这会儿不是生意好的时候,他到地下室,看到兰姨坐在柜台后面看。 谢呈走过去,刚刚站定,兰姨头也没抬:“臭小子,去把地扫了。” “好。”谢呈应。 兰姨猛地抬头:“哎哟小呈。”她轻拍自己额头:“我这看正看入迷了,没听出来脚步声。” 谢呈笑笑:“周讲于不是走了吗?” “啊对。”兰姨笑,“刚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啊兰姨?”谢呈问。 兰姨:“得开学了吧。” 谢呈转身:“我去扫地。” 兰姨一把抓着他:“别别别,扫什么地?我是怕鱼儿没事情光贪玩儿。” 谢呈想了想:“那我先回家啦兰姨。” 他说着要走,兰姨突然又喊:“小呈等等。” “鱼儿中午走的时候过来了一趟,跟我说他床上有个什么东西给你的,让你记得去拿。”兰姨把柜台上的一串钥匙提起来,“你去拿了把门给姨带上,等下我去你家拿钥匙。” 谢呈一愣,心里突然有点着急,但还是说:“什么东西啊兰姨?等你晚上回去我再去拿也行的。” “你去拿,没事儿。”兰姨笑说,“鱼儿走的时候啰嗦了好几遍,让我一定要记得跟你讲,说就在他床头,催得我都急了。反正你也来了,顺路去拿一下,要不我一天都得惦记这个。” 谢呈接过钥匙来:“好吧。” ☆、距离 谢呈出了台球室,越走越快,几乎赶得上别人小跑的速度,脚步一直到了巷口才缓下来。 到周讲于家门口的时候他停下,先朝自己家张望了一眼,院门半开着,但是没有声音。 手里明明有钥匙,但是这一时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像在做贼。 朝四下里看了一眼,谢呈开了锁。 迎面首先看到的是那棵月季树,因为起过风,地上全是花瓣。谢呈合上院门,上楼。 周讲于的门上插着钥匙,他拧开门。 房间是熟悉的,但因为是自己一个人来,谢呈总觉得不太认识这地方,连空气都变得陌生。 在门口站了两秒,他松手。 门缓慢弹回去,门锁扣上的时候发出咔哒一声响,吓了他一跳。 顿了一顿,他走到床边,在床头柜上看到几本。 这是周讲于最喜欢的杂志,每个月都订。 谢呈坐到床边,随手翻了翻最面上的一本,看到周讲于在部分内页边上贴的小便签。 便签上写的都是数字,是从洛花到想去的地方的距离。 因为经常一起看杂志,谢呈早知道他这个习惯。 这个距离其实不怎么准,周讲于的墙上贴着一张中国地图,这些数字都是在地图上拿尺子比过之后用比例尺换算出来的。 其实周讲于经常去黑网吧,谢呈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上网查一下。 就像某种偏执似的。 坐了一会儿,看着便签上龙飞凤舞的笔迹,谢呈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 过了两秒他合上书页,迅速地把杂志砸回床头柜上。 突然觉得刚才的动作怪rou麻的。 迟钝地想起来要做什么,谢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