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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应该不应该。” 谢呈:“那你是不喜欢耿川哥吗?” “不是,”宣禾应,“我不喜欢男的。” 谢呈:“那你喜欢哪个姑娘吗?” 宣禾这次顿了很久:“也没有。” 谢呈:“你犹豫了。” 宣禾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儿,说:“不是,我只是在仔细回想,确实没有喜欢过谁。” 谢呈顿了顿:“哦。” 宣禾突然意识到什么,支起身子问:“小鬼,你不会是喜欢上哪个小姑娘了来套哥的话吧?” “没有啊,没有的。”谢呈说,“我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宣禾又躺下去:“我也不知道。” 屋子里安静了很久,久到谢呈以为宣禾睡着了,宣禾却又突然开口:“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想过自己会喜欢上某个人,会谈恋爱,会结婚生子,从来没想过。” 他从不曾这样剖析过自己的心迹,谢呈屏住了呼吸。 宣禾笑了笑:“这个家就是我的全部,你跟麦子就是我最重要的人,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觉得我白眼儿狼,但是真的,在我心里你们俩就是最重要的人了。我觉得以后你们大了去过自己的生活了,咱们三兄妹分开了,也不会有人可以跟你俩相提并论,更别说是让我跟其他人一起生活了。” 他这话说得直白透彻,根本就是从来没有为自己考虑过。谢呈突然觉得特别难过,鼻子一酸:“哥。” 宣禾声音还很平静,拍拍他头:“没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的生活方式就是这样的。” 谢呈回想起在廊檐下偷听到的话,小声说:“可是以前耿川哥也是你重要的人,是不是?所以你这么难过。” “现在想起来,以前要是没有耿川我……应该长不到这么大。”宣禾说得极轻声,而后他自嘲地笑了笑,说,“睡吧。” 谢呈听出来他不想再谈了,也假装没听出他声音发翁,“嗯”了一声。 他其实特别想问问宣禾,如果自己以后也喜欢男生,宣禾会怎么办。 但他知道自己不会问出来。 有时候一个人面前容不得两次巧合。 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如果是周讲于呢?如果以后周讲于知道他喜欢男的呢? 这念头闪得飞快,以至于谢呈根本没抓住里面的关键,也没发现这念头有什么不对,转脸已经沉进梦里。 升了初三,又加了一门化学课,两次月考下来,班上的成绩真的开始稳定分层。 可能是因为先前基础打得还行,谢呈稳居第一,基本没什么累的感觉,该迟到迟到,该睡觉睡觉,有时候他看着何杰总觉得他要吃了自己。 只是宣禾高三太忙,谢呈不可避免地担了很多家务,空闲时间还是比以前少了很多。 令人颇为惊讶的是周讲于,他的成绩虽然没什么显眼的进步,但是一直居中,没有像兰姨担心的那样吊车尾。 转眼又是深秋。星期五。 宣禾走得特别早,他走了谢呈才起床。做好早饭叫宣麦起床叮嘱她记得背书包,掐着点儿收拾好了出门,谢呈在门口碰到了周讲于。 谢呈打了个哈欠,从周讲于面前直接过了,本来以为他会跟上来,走了几步背后却没动静。 “走啊。”他回头喊。 周讲于一脸不悦,谢呈折回来拽他:“迟到了!” “谢呈你变了。”周讲于严肃地说。 ☆、情书 谢呈莫名其妙:“我变什么了?” 周讲于无比高傲地“哼”了一声。 两个人一起朝学校走,谢呈问:“你怎么回事儿?这么别别扭扭的?” 周讲于瞥他一眼,转过头不说话。 谢呈想了想,这段时间自己也没跟他吵过架,也想不起来什么地方惹他不开心了,皱皱眉:“你说不说?不说一律当成发疯病处理。” “发疯病怎么处理?”周讲于嘲讽地反问。 谢呈磨磨牙:“咬死你。” 周讲于“嗷呜”了一声,故意恶狠狠道:“我要发疯病了首先咬你!” 谢呈忍不住想翻白眼,周讲于瞥他一眼,先进校门了。 一整个早上周讲于都没理谢呈,还在谢呈给叶知秋讲题的时候冷笑了一声,等周讲于出了教室,柴科够过身子来:“你得罪他了?” 谢呈一头雾水:“没有啊。” 下了课间cao马知力照常训话,拖得晚了些,解散的时候cao场上人都走干净了。 周讲于走到了cao场边,谢呈转头看到他背影,脑子一抽飞跑过去,一跃跳上了他的背。 “你大爷的谢呈!是不是想摔死我?”周讲于往前踉跄了几步,回头怒骂。 谢呈嘲道:“你怎么了周讲于?不是厉害得很吗?这样就站不住了?” 周讲于想甩人,谢呈抱紧了他脖子不放,人几乎吊在他背上,周讲于没好气地说:“你怎么像个无赖一样?” “我无赖?”谢呈呵呵笑了两声,“所以呢?你看看你自己,就跟三岁小孩儿闹别扭似的,我把你怎么伤到了你倒是说啊你。” 周讲于闻言控诉:“你变了谢呈,你不关心我了!” 两个人别扭的时机好像永远是反的,看周讲于这样,谢呈反而坦然得不得了,忍不住就想逗他。 他心里好笑,立刻反问:“我什么时候关心过你了?” 周讲于这一回用了大力,反手拽了他腰想把人摔下来,谁知道柴科看到两个人闹得好玩儿,直接从远处冲过来,猛地朝着谢呈背后一扑。 三个人一起摔下去,摔成了一团。 “柴狗老子弄不死你!”周讲于在最下面,摔得最惨,起身冲着柴科就是一拳。 谢呈跟柴科现在关系也很好,不像以前那样生人勿近,翻身起来也踹了柴科一脚,三个人随即混战起来。 叶知秋闲闲走过来,看戏似地拍着手:“哦哦哦打得好打得好!谢呈再来个勾拳,打左边打左边,踹右边右边。柴狗你没吃饭啊喂?” 闹了一场,张丽从旁边过,笑了笑:“知秋你们关系真好。” “还成吧,天天看猴儿。”叶知秋笑笑,冲三个人喊,“别打了,休战休战,存着下次打,回去上课。” 她这一声就跟开关一样,三个人顿时收了动作,各自拍拍校服,互相嘲骂几句,朝着教室走。 何杰就在不远处,周讲于看到了,撞撞柴科的肩膀:“这次月考谢呈还是第一吧?” “那是!”柴科会意,大声说,“要不然嘞?还有谁吗?” 两个人笑起来,谢呈发现他们的意图,什么也没说。 这一年多何杰愈发阴阳怪气的,要不是谢呈说了不用理他,估计周讲于早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