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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 梁桢挡在门口:“不行!军统锄jian队已经把你放在第三位了!你公开露面他们怎么会不行动?” 段士渊在国民党那儿已经没有了共党嫌疑,反倒是把汉jian的名号坐实了。“我知道,他们对我动手,甚至是我受伤,才能在日本人面前更好地潜伏!你让开!这么小孩子是要干什么!” “今天开会,他们昨天把你列进名单提到第三位,摆明着要动手,我不能送你去死。” “我死不了!”段士渊看时间快到了,伸手去拽他肩膀,怎料用尽全力也没拽动,梁桢抓着门框仿佛嵌在门上了,“梁桢!你还有没有大局观?你要出去做任务的时候我拦没拦过你?” 梁桢摇头:“我知道怎么保护自己。” 段士渊说道:“我也知道!卢九跟着我,三子在暗中待命,就连日本人都提前排查过现场。再者说,孔珧也会出席。” “你指望孔珧救你?是,他是很能打,可是他不会为了你暴露自己!他的位置比你更重要!” “你再耍脾气我真的打你了!” 梁桢确实是耍脾气,他怕段士渊回不来,怕得要死。而且被统一战线的兄弟杀了,更是不值得。梁桢仍要堵住门,段士渊直接上来扯他衣服,一用力将他拽过来。梁桢踉跄着搂紧了段士渊的腰,死活不松手。 卢九热好了车看老板还没出来,走到别墅里就见了这一幕。段士渊看他进来递了一个眼神,卢九心领神会,趁梁桢不注意一个手刀砸在他脖子上。 梁桢眼前一黑晕了过去,身体失去控制滑落,段士渊扶着他幸好是没磕着。段士渊将他放在沙发上,打也不是骂也不是,他自然知晓这孩子到底是被什么蒙了心智:“卢九,找绳子来把他绑了,你安排两个兄弟在家守着他。无论如何不许他离开房子,不行就再打晕一次,两次!” “是,老板。” 这次的会议意在维稳,空旷的大礼堂里也没多少听众。段士渊坐在台上,听着财政部长的一通陈腔滥调,目光飘向会场的天花板,一条条横梁排列整齐,挂着红色的绸布,还在庆祝新春佳节。他又看向台下坐着的记者,一个个奋笔疾书,脸上挂满了疲惫,少有几个竟然露出憧憬的神色。 财政部长邀请共进会的副会长发言。段士渊想要站起身,忽然被身侧的孔珧踹了椅子,膝盖弯曲踉跄差点滑倒,同时一颗子弹侧着他脸颊飞了过去。狙击手在对面的钟楼,打碎了彩色玻璃和暗红色的绒布窗帘射击。 开枪之人的视线一定是受阻的,意味着他有一个在会场内的观察手,在段士渊起身的时候发出信号,让他知道射击的时间。孔珧立刻让警卫锁门,把靠窗位置的人全部控制起来。 场面逐渐混乱,卢九护着段士渊来到后台,从后门离开。他们换了件衣服,没有坐车,反而上了三子拉的黄包车,先去三个街区以外的北城商会大楼暂避。卢九跟着黄包车跑,接过段士渊递来的染血的手帕,再换给他一个新的。 段士渊忍着痛,低声道:“三千又要生气……最近太惯着他了。三子,你跟组长说一声,段良桢思想觉悟还不达标,先别让他执行任务了。” 三子跑得满头是汗也不忘点头。 到了北城商会,段士渊却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前华捕总探长,张一平。段士渊捂着脸狐疑地看向他,后者已经不敢跟他亲近地称兄道弟,就连称呼都多了几分敬重:“段二爷,好久不见,您还记得我?” “张大哥,我当然记得,还没感谢您之前一直照顾我家侄子,”段士渊坐到会客室的沙发上,示意卢九出去并把门关上,“听说您之前进去了一段时间?这是无罪释放了?” 张一平尴尬地笑了两声,说道:“厚着脸皮找了找关系。里面的日子是真不好过,给日本人挖石头、搬东西、看大门,我又曾经抓过那么多小偷强盗进去,可不是被人针对,腿都折了。也是多亏受伤,赶上春节大赦,才给放出来。不过,嗐……” 段士渊看他捏紧公文包就知道了来意——找工作。不过段士渊不着急提,他要先绕几个弯子,因为张一平似乎知道一些他感兴趣的事:“你说给日本人搬东西看大门?是在哪儿啊,闸北?” 固有思维作祟,张一平没听出来这是试探,反而以为是段二爷得了势不想救济他,故意岔开话题。可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话事,也只能顺着接下来:“就在黄浦江边儿上,您知道李家村吗?” 谈话进行了半个多钟头,段士渊还在绕圈子,把张一平急得额头冒汗,终于听见人说:“张大哥,您也知道我们这儿有多难,每天都在赤字,实在是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不如,我给领馆的朋友打个电话?” “好,好,谢谢您了……” 打发走张一平,段士渊接到孔珧电话,说杀手已经逃到了城北,便驱车回家。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还得教训教训梁桢,于是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了,让卢九去买一块炖得软烂的蹄膀,几碟青菜,再找老板要一根圆润些的结实干柴。卢九心下了然,心疼小少爷片刻,还是照做。 回到家,梁桢依然是被捆得结结实实坐在沙发上,嘴里还勒了布条,不知道是怕他骂脏话还是咬舌自尽。卢九让留守的兄弟离开,放下了东西自己也走到别墅外面,关上门,坐在门口点了根烟。 段士渊慢腾腾脱下风衣和西装外套,挽起衬衫的袖子,将木棍拿在手中拍了拍,力道不大,应该不会太疼。梁桢皱眉,他从小到大只被段家人打过两次,一次是他六岁刚来的时候非得找mama,段祥忍不住打他一巴掌,然后用糖葫芦哄了半天。 另一次是九岁,段祥去世,段士渊刚刚开始独自抚养他。彼时梁桢融入不进新学校,被人骂孤儿,所以他和同学打架。段士渊为了惩戒,也是为了立威,用棍子狠狠抽他大腿。那次之后,梁桢学乖了,他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需要谨言慎行,他要做个乖孩子,才能不被人抛弃。 可谁知道,二十二岁了还要被人打,梁桢忽然害怕了,慌乱地像是回到了幼时,仿佛他再不听话就会被扔出去,成为真正的孤儿。 段士渊什么都还没做,梁桢已经怂了,他努力发出“对不起”的声音。段士渊走到他身边,单手解开他嘴上的布条,扔到一边。梁桢泛着哆嗦,他看到了段士渊脸上的伤,鼻头发痒:“叔叔……疼,疼吗?” “现在知道装乖了?” “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犯了。” “错在哪儿?” “不该和你吵架……”梁桢还没说完,大腿根挨了一下,力度不大,还不如军统刑讯课最低限度的疼。但是在梁桢心里,这是万般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