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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云台想想游雪,想想万小喜,想想自己钱包里的支票,再想想燕一汀,最后还是答应了。 徐导办事利索,一来二去就把对方约来了,说是晚上八点,就在孔雀见。 孔雀是他熟悉的场子,苏云台跟游雪说了一声,一个人去了。 对方订了一楼饭店的包厢,一进门就看见一人,年纪不大,穿得中规中矩,上来与他握手,说苏先生好。说话轻声细气,第一印象不坏,苏云台与他打了招呼,对方也姓徐,叫徐立君,和徐导是远房亲戚,先前也参加了徐导的酒会,远远看见过苏云台和游雪,就是不巧,没找到机会谈一谈。 坐下后倒没立刻切入正题,徐立君替他斟酒,点的是茅台,问苏云台喝不喝得惯。 苏云台说可以,徐立君便笑了笑,说先前看里有他唱戏的镜头,像是真唱的,怕他有忌口。 苏云台用手指碾杯口,等对方自己也斟上,才与人碰了碰,仰头喝了。 徐立君道:“我是搞数据出身,老实讲其实没看过苏先生多少戏,不过这个角色叫人印象深刻,可惜电视里剪辑过,镜头不多。” 话里有深意,苏云台眯着眼睛听,程廷芳这一道封杀令效果拔群,断他的戏路,还能挡他的后路,徐立君眼下提起来,兴许是想压低价码。 苏云台直言:“看来徐先生知道我这儿的情况。” 徐立君垂下眼,“老实讲,我是个外行人,也是个生意人,方方面面总要了解,苏先生不要介意。” “应当的。”苏云台说,杯子里的酒又满了,“云中君是我和经纪人一起办的,刚起步,比不得大招牌,而且,”苏云台顿一顿,“我身上事情确实不少,后几年片子接得恐怕也不多,徐先生这意向当真想清楚了?” 徐立君摆摆手,道:“我知道你的顾虑,现在不是入场的好时候。老徐也是这样跟我讲的。但是有风险才有回报,这一行被打压得太紧,到时候反弹得也就越凶。何况我听说,苏先生手底下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至少燕一汀,是想往苏先生这边靠的。” 燕一汀这事儿知情的人不多,外界大多认为他要接下谢瑞宁递来的橄榄枝,对方家大业大,这是最理智的选择,可惜,这世上总有那么点东西,理智撼动不了。 徐立君恐怕是冲着燕一汀来的。 苏云台说:“徐先生哪儿得来的消息?” 徐立君仰着头笑了,与先前轻声细气的样子不同,有几分不经意的不屑一顾,“我是搞数据出身,分析惯了,燕一汀这么广的门路,到现在还按兵不动,想来是已经有了目标,只是身价高,钱的问题没谈拢,我听说苏先生的工作室要的是这个数,”徐立君伸出三根手指,“这里面就包含了燕一汀的违约金吧。” 苏云台八风不动,见人杯子空了,拿了瓶子要给他倒,“看来您很看好他。” 徐立君看着瓶口,道:“摸爬滚打这些年,我看人还是准的。” 杯子快满了,苏云台却没停,问:“什么条件?” 话问出了口,两个人之间有一瞬间的沉静,包厢里只剩了空调声,徐立君伸出手,把酒瓶口抬高了,苏云台抬起眼睛,侧着脸,笑了,怎么漂亮怎么笑。 “我确实喜欢他。”徐立君稳稳地,笃定了似的,“很喜欢,苏先生若是能牵线搭桥,承诺的数额上,我再添百分之二十。” 苏云台没立刻开口,把面前的酒喝了,白酒guntang,烧得他蹙眉。 徐立君从口袋里拿了样东西,放到桌上去,苏云台一看,是张孔雀的房卡,对方眨了眨眼睛,声音都压低了,嗓音里还有酒气,“我这人不搞霸王硬上弓那一套,苏先生明白我的意思,你如果同意,就让人准备准备……”徐立君又回到最初温和的模样,“我见一见。” 苏云台端坐着,从煌煌的灯光底下望,徐立君在微微地笑,眼角有点细纹,眼神很淡,他和从前那些欲/望灼灼的人不一样,他比他们更在行,更像个猎手,高高在上,等着猎物自己撞进来。 苏云台以食指点着房卡,道:“有句话徐先生也说对了,您看人极准。” 他把房卡收下了。 兴许是等着晚上的“活动”,徐立君没再多喝,苏云台也懒得跟人打太极,寻了个由头就把饭局了了。 徐立君上了楼,像是往客房走。 离开前,苏云台先去了趟洗手间,徐立君点的酒和他人一般,入口温吞,后劲上来几乎顶不住。他洗了把脸,抽了根烟,非但没把酒劲儿压下去,腿反而更软了。 房卡还在他口袋里,苏云台掏出来瞧了一眼,普通的房卡,普通的房号。一个两个,醉翁之意均不在酒,也不看看目标是谁,这样的心气儿,也上赶着招惹。他一边想,一边从洗手间里出来,正想找个垃圾桶扔了,没留神撞到个服务员,房卡也掉了。 苏云台没站稳,眼见就要跌下去,对方倒是眼疾手快,一把给扶住了。到了这个点,一楼的人都散干净了,多数往楼上的包间走,对方便问:“先生,您要去哪儿?” 刚把房卡捡起来,还没答,又听见这人问:“苏先生?” 苏云台抬起头,这才仔仔细细看了他一眼,还真认识,从前苏云台趁着宋老板不在,让他去包间伺候过,好像是叫小汤。 醉得不轻,小汤伸手把他半扶着,见苏云台手里揣着房卡,一副很懂的样子,道:“苏先生,我送您过去吧。” 苏云台眨了两下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汤带着往VIP的电梯走,一边儿还掏对讲机,小声说,7312的苏先生喝醉了,我送上去,电梯给我开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苏云台就被架到了7312的门口。 小汤冲他挥挥手,说去端碗醒酒汤来。 转头就走了。 VIP的楼层,能上来的人非富即贵,苏云台扶着门左右看看,周围一点动静也没有。孔雀这包房有日子没来过,房卡倒还在他钱包里,苏云台握着门把手,犹豫一阵,还是把门刷开了。 屋子的布置跟以前一样,柑橘调,昏黄暖光,床头摆了束花,他记得头一回来摆的是龙胆,后来还有六出、尤加利、木百合,他看看桌上的卡片,今儿摆的叫龙船。 总共也没来过多少次的地方,熟悉得叫他不敢动,胸口有东西梗着,不上不下吊着他。 发烧,酒精,宋臻的包间,他的头更疼了。 等了小十分钟,醒酒汤没来,苏云台倒要醉过去了,他软绵绵地往床上扑,起先只想挨着床沿坐一坐,真挨着了身体又更重了,他眯着眼看天花板上的水晶灯,一头栽进被子里,用被子卷一卷,把脸兜住,既不想面对,又想挨得紧一点。 睡了有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