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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一声,扶着我的肩膀,拉开车门:“回家吧。” “等等!”我抓住他袖子,转身问平平:“你怎么走?” 平平微笑:“我坐地铁电车都行,实在不行坐出租车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转身看聂唯阳,“送送平平好不好?” 平平似乎很节俭,一分钱都要掰着花的样子,既然有车,能省点就省点不好么,况且下着雨,又湿又冷,等车也不好受。 聂唯阳板着脸,明显不乐意,小气! 平平急忙摇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没多少钱的!” 我摇聂唯阳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啊!”说完了自己却惊讶,咦咦,我这是在撒娇吗?我是在跟聂唯阳撒娇?上一次跟人撒娇,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脸微微发热。 聂唯阳盯着我,黑眸沉沉定定,又闭一下眼睛,丢下一句:“随你。”然后绕到另一边去坐上驾驶座。 难得他老大恩准,我急忙推平平和那件行李坐进后座去,自己坐到前面,问:“平平,你住哪里?” 平平说了地址,聂唯阳不发一言开车就走。 好臭的脸。我嘀咕,不过,好歹现在是受人家恩惠呢,我就忍让他一下好了,于是跟他东拉西扯,说说家里和学校的一些事,指望逗他笑笑,他却始终冷冷淡淡,偶尔才赏我一声“嗯”、“唔”,终于我的耐性也消失殆尽,心中委屈,搞什么?我这么远跑来,连一句问候一个笑脸都没有,就算是圣人也要有脾气了。于是不再理他,趴在车窗上看街景。 到平平住的学校附近,足足花掉一个小时,原来这里已经是市郊。 平平住在一栋老旧的四层公寓的三楼,我执意帮忙提行李上去,哼,让聂唯阳自己在车子里摆脸色吧。 我拉着平平又下来的时候,心里暗暗后悔,哎呀,给聂唯阳摆脸色摆得有点早了。 他拧起眉,坐着没动,透过车窗看着我。 我敲敲窗,他把玻璃降下来,我又堆出笑来:“平平没有钥匙,要等明天室友回来才能进去,今晚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说完了看他脸色,哎,他是不是在咬牙?黑眼沉沉的,却又似乎有火在烧。 他沉声说:“不行。” 平平在后边说:“怎么了?要是不方便就不打扰了!” 我回头笑:“方便,方便!”又转回头,脑袋几乎伸进车里,恶狠狠盯着聂唯阳:“我不管!你要是不让平平去,我也不跟你去!” 丢脸,这口气,怎么又像是在撒娇耍赖?难道聂唯阳能触发我撒娇的神经? 不管怎样,这招还是很有效,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坐在聂唯阳在布鲁塞尔的公寓的客厅里喝咖啡了。 “真好,”平平打量客厅,爽朗地笑,“比我们四个人合租的地方还要大,有钱也挺幸福。” “唔……”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飞机餐不合我口味,没吃两口,现在饥肠辘辘,聂唯阳回来就一脸不爽进自己房间去,连热咖啡都是我自己找到壶子烧的,可是吃饭要怎么办?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站起来:“平平,我去问问聂……我哥晚上吃什么 去敲聂唯阳的门,敲半天没反应,拧拧把手没有锁,索性自己推门进去。 他的屋子里有凸出去的半圆落地窗,他正站在窗边,抱着双臂靠着墙,扭头看窗外的街景 我站在他面前:“我饿了。” 他的目光终于收回来落在我身上,眼睛里似有火焰跳动,他终于开口,声音微微低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小野猫,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眨眨眼,委屈无辜:“我跑这么远来,不都是为了来看你吗?” 他伸手抚弄我的耳垂,然后猛然加大手劲儿拉住我的脖子把我拽进他怀里去,薄唇狠狠吻住我,接着我就感觉到唇上一阵刺痛,他咬我! “疼!”我推他,他抬起头来,唇上有血,这混蛋,把我的嘴唇咬破了!我还未发火,他已经怒意难掩地恨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折磨我!” 冰冷 我头一次见到聂唯阳如此怒形于色,平日闲适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那双眉毛不再坏坏地轻挑,而是紧紧地拧起来,嘴角抿成了凌厉的形状,黑眼里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他狠狠掐着我的肩膀,发红的眼眸瞪着我,一字一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苏苏,这次你太过分!你是故意的吗?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给我捅上一刀,在我以为充满希望的时候,将我狠狠摔到谷底!” 这样的他让我害怕,我想后退,可是肩膀上的手指几乎陷入我身体里去,疼痛且牢固。 痛楚使我皱起眉来:“你别乱发脾气!先放开我!” “我乱发脾气?”他咬牙,额角上似乎有青筋绽起来,“别告诉我你不了解你这次来有什么意义,你要是对我有一点心,就不该在这种时候硬要带人过来!一下对我甜蜜,一下又来刺激我,这样玩弄我,你很愉快是不是?是不是?!” 我的血液涌到脸上去,我玩弄他?这一直以来,究竟是谁玩弄谁?即使曾被他伤害,我仍然愿意因为他的转变而慢慢信任他,无数次辗转反侧认真考虑我和他的将来,到现在,他居然说我在故意玩弄他?这一切说到头都是谁害的? 从未被人如此激怒,脸庞如似火烧,我回瞪着他,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一时间只会说:“你走开!你走开!” 他无视我的推打,深吸口气, 试图让声音平静一点,他说:“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你一直很紧张,喋喋不休的说话不是你的性格。你在害怕什么?你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你硬要带那个人过来?我不信你短短几个小时就对人关怀备至至此。” 嗯?我的动作停下,瞪着他的眼神莫名心虚别了开去,气焰也降下来,他对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我只不过,犹豫难决,忐忑不安,想要小小地拖延一下罢了,他也能看得出来? 在自己心中如此不安的时候,我怕跟他独处,怕他迅速用激情席卷我,怕我在沉醉中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我只想要再多一点时间思考,只要一点点就好,所以,当平平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借宿一晚,我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迎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沸腾的情绪令人颤抖。他咬着牙:“说!为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跟你单独在一起!”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这里面有太多原因,但是他听起来也许会觉得自己被嫌恶,于是急急地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想暂时……” “不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