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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顾家的女儿。 郑皇后属意裴家姑娘,盖因裴家和镇北王府之间的关系,若能够结为亲家,有昭华大长公主从中周旋,镇北王府不久之后少不得会成为太子强有力的支持者。 可如今,郑皇后所有的心思都白费了。 皇上更是在册封太子妃的旨意中提及温厚恭顺四个字,这让郑皇后不觉有几分忐忑。 本来她替太子谋划,她以为皇上虽有些不喜,可到底太子是嫡出,大皇子又不争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谁成想,皇上心中早有计较。 赖嬷嬷见她眉头紧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斟酌了下,缓缓开口道:“娘娘,如今事已成定局,我们还是得向前看的。若非这次泰山地动,东宫接着走水,事情未必会闹腾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可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娘娘再怎么气不过,也只是徒增忧虑。当务之急,是让皇上莫要疑心主子。” 郑皇后抚着手上金缕嵌红宝石护甲,暗暗叹息一声:“圣旨已下,本宫这次真的是闹了笑话。若是早些年,本宫有皇上的恩宠,许还能劝着皇上改了主意,可现在,这份苦楚,本宫除了受着,还有什么法子。” 想到这次不定会有多少人看她的笑话,郑皇后心头更是堵得慌。 之前她提点那骆氏往忠国公府去见凤阳大长公主,皇上尊她这个姑母,若她肯出面,事情兴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凤阳大长公主却避而不见,郑皇后心头如何能不愤恨。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的也不是没想过拉拢谢家,可谢家却是岿然不动。 谢家到底依仗着什么,郑皇后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脸色变得愈发难看了。 赖嬷嬷微微叹息一声,“娘娘,大长公主殿下这些年从不插手朝政,又怎么会为了太子妃的事情,惹了皇上猜忌。” “哼!她这是根本没把本宫放在眼里。”郑皇后冷冷道。 她这些年养尊处优,如何能不计较。她只觉得凤阳大长公主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谢家如今的荣宠,一切不过是君恩。她难道就不想想,皇上总有驾崩的一天,等到那一日,太子登基,她又岂会轻易饶过谢家。 看她眼中的怒火,赖嬷嬷又道:“娘娘,您心中再是不爽,也万不敢这个时候惹了谢家。谢家军功起家,连皇上都避让三分,您又何须惹这样的麻烦。” 顿了顿,她缓缓道,“老奴有个法子,许能变被动为主动,只是不知当不当说。” 自打郑皇后入宫那一日,赖嬷嬷便侍奉她左右,这宫里若说信得过的人,便属她了。 “说吧,你和本宫又有什么不可直说的。若不是这些年嬷嬷在身边提点,本宫也不会有今日。” 赖嬷嬷哪敢拿大,忙欠了欠身,才开口道:“老奴是想着,这个当口,娘娘不如奉太后往佑安寺去祈福。一来,可让皇上看到您的用心,二来,也能彰显您的威严。” “奉太后往佑安寺祈福,届时这些内外命妇都得随行的。娘娘还怕找不回面子。” 郑皇后闻言,果然脸上一阵喜色,笑着道:“还是嬷嬷厉害,怎么本宫竟没想到这样的好法子。” 赖嬷嬷笑着回道:“娘娘执掌六宫,大大小小的事情烦心,难免有想不到的时候。” 凤昭院 昨个儿夜里,谢元姝又梦魇了。梦到自己被软禁在兰涟小筑,又亲手杀了太子朱崇。 画面一转,又回到了定国公府,陈延之骂她蛇蝎心肠,若不是她,谦哥儿也不会自幼没了生母。 即便是在梦中,谢元姝都能感觉到自己的愤恨,伸手想要挣脱开他,直到最后,她猛的惊醒,就再睡不着了。 芷东见她面色憔悴的样子,缓声劝着道:“奴婢要不点了安神香,郡主再接着睡一会儿。昨晚奴婢听着动静,郡主梦魇了好几次。等会儿往鹤安院去,大长公主殿下又该紧张了。” 谢元姝点了点头,懒懒的蜷缩在被子里,回想了好多事情,不知不觉竟是真的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外头的天已经亮了。 芷东见她醒来,抿嘴一笑:“郡主的气色,瞧着好了许多。” 谢元姝懒懒问道:“这会儿是什么时辰了?” 芷东递上一杯茶水,笑着回道:“已经是巳时了。” 谢元姝喝了一口茶,由丫鬟们侍奉着洗漱梳妆。 这时,大长公主殿下身边的大丫鬟流朱过来了。 见她已经醒来,流朱笑着微微欠了欠身,“殿下知道郡主昨个儿没睡好,差奴婢过来看看,担心郡主是不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 谢元姝笑道:“不过就是懒散了些。” 流朱见她神色无异,缓步上前,回禀道:“郡主,今个儿早朝,册封太子妃的旨意下来了,是都御史顾家的女儿。这会儿,几位太太和姑娘都在鹤安院,听闻这事儿,也是唏嘘不已。” 谢元姝点头,“坤宁宫可有什么动静?” 流朱诧异的看着她,摇了摇头,“奴婢并不知。” 谢元姝笑笑,是啊,是她有些心急了。这册封太子妃的旨意才下,皇后奉太后往佑安寺去祈福,且有些日子呢。 想着这些,谢元姝起身便往鹤安院走去。 “这天儿是愈发热了。”一出院子,谢元姝便让忍不住感慨道。 流朱笑道:“奴婢瞧着这凤昭院的花开得是更好了,便是那葡萄藤,许不过了多久,也该结果了。” 谢元姝嘴角的笑意更甚,“是啊,到时候我差芷东她们几个采摘了,也赏你一些。” 流朱如何不知郡主是在打趣她,忙欠了欠身:“那奴婢先谢过郡主了。” 几人很快就到了鹤安院。 外头,守门的丫鬟见谢元姝过来,浅笑的福了一福,“奴婢给郡主请安。” 谢元姝今个儿穿了件月白色刻丝牡丹花褙子,梳着双丫髻,头戴缠丝赤金玲珑珠花。 见她来了,谢云菀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 谢元姝看在眼中,冷哼一声。 谢元姝这会儿还不知,昨个儿谢云菀亲自做了宵夜往前院送去。没想到,却被谢敬训斥她不知规矩,书房重地,岂是她一个姑娘家可以来的。 谢云菀委屈到了极点,她怎么都没想到,父亲会这样震怒,丝毫情面都没给自己留。 可为什么,记忆中,谢元姝很小的时候,父亲常带她在书房,抱她坐在腿上,任她玩闹。 记得有一次,谢元姝不小心弄翻了墨汁,桌上一片狼藉,可父亲却哈哈的笑着,还是祖母亲自发了话,说谢元姝也大了,多少有些调皮,害怕妨碍了父亲的公务,才拘着她不让她日日往书房去找父亲。 可即便是这些年,父亲的书房对谢元姝来说,还不一样是来去自由。 凭什么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