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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缓地向她解释起来龙去脉。 周氏是在华南乃至整个东南亚都颇具影响力的黑社会家族,毒品、军火、卖yin、走私,但凡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几乎全是他们的财富来源。 上一代家主生性风流,大陆、台湾、香港、泰国各有一房妻室,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情人,以及更加数不清的子嗣。周家家规甚严,嫡长子继承不可偏废,到了这一任继承人的选择上犯了难。四个妻室都是明媒正娶,并且都为周家诞下子女,她们背后有着各种盘根错节的地方势力,否定任何一个“嫡长子”的继承权都会引发可以预见的强烈反弹。 事实上,简单粗暴地以年龄大小排序,周胤廷是理所当然的继承人。无奈庶出的弟弟meimei们心怀不轨,有心借此挑战家规,这才无风掀起三尺浪来。 周胤廷的外公外婆是规规矩矩的国家干部,在大天朝驻泰国大使馆一干就是十多年,亲生闺女也贡献给中泰人民的伟大友谊了。得知女婿的真实身份后,考虑到女儿的终身幸福与外孙的人身安全,两老毅然将周胤廷接回帝都抚养。 托尔斯泰说,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却各有各的不幸。具体到宅门大户里,其实争得也都是些可以想见的东西:嫡庶之分、亲疏远近、长辈偏宠、重男轻女、母凭子贵,如此种种不一而足,但最终的落脚点还是巨额财富与滔天权势的继承人。 或许正是因为彼此的烦恼相同,周胤廷与张羽才会走的这幺近。 在部委大院里一起厮混几十年,周大少从小小华侨,成长为满嘴京片子的帝都土着。若非每年都要回泰国烧香拜祖,差点忘了自己也是有黑社会背景的。 人不风流枉少年,风流太多不年少。周家家主的身体终于在日复一日的“cao劳”中垮掉,挑选继承人的计划被迫不及待地提上议事日程。既然嫡长子继承制已然成为一纸空文,那就凭实力说话吧,四个“嫡长子”各掌一片生意,干得好了自然有底气,日后继承家业时也能服众。 周胤廷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跟着张羽刚在美国闯下大祸,回国还得面对一大摊子的烂事,个中甘苦自是无需赘言。 亲生兄弟不靠谱,好歹还有异姓兄弟帮衬。权力与财富就像磁石,天生有着互相吸附的本能。在部委大院的成长经历是周胤廷最宝贵的财富,几十年帝都生活积累的人脉资源是他打通关节的致胜法宝。 有惊无险地渡过难关后,他在家族里渐渐站稳脚跟,事业重心也从传统的黄赌毒转向航运和走私。 你瞧,自古官商一家,我跟张羽割头换颈的交情,自然不会亏待你。 大哥,你这些年不容易我都知道了,可这跟我有什幺关系?沈蔓把咳出来的血咽下去,思路清晰地问道。 傻丫头,我是中国籍,这辈子最多结一次婚,只要你能生育,孩子必然是周家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张羽也不用担心自己忙了一圈白费力。 这又关张羽什幺事?! 周胤廷笑得颇为无奈,航运和走私,哪一项缺得了外交部帮忙? 所以,我成了你们联盟的信用保证? 当然,你看,张羽多爱你。沈小姐,放心,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碰你的,生育或者领养都不成问题。我在这个问题上看得很开,只要对家族有个交代,其他都好说。 既然这样,不如你跟张羽结婚算了。沈蔓不屑地嗤之以鼻。 周胤廷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啊。 草!泥!马! 沈蔓这才意识到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结盟或者反目,这根本就是一个基情满满的世界对不对?! 穿上衣服夺门而逃,回家才发现张羽已经稳稳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泡好了一壶茶,笑眯眯地等着她:如何,胤廷人很好吧?你们决定什幺时候办事? 从没想过偶像剧里的狗血情节会在现实中上演,却还是忍不住将水泼到他脸上:张羽,我爱你!我恨不能把心掏给你!瞧不瞧得上是你的事,但我不是东西,我不能由你们转来转去!我是个人!你看清楚,我是个活生生爱着你的人! 茶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那清冷淡漠的脸颊上凝结成串:我们俩不可能的,沈蔓,我以为你知道。 是的,我是知道,可我知道又有什幺用……她一边哭一边跪到在地,说不清心头究竟愤怒更多还是沮丧更多。 胤廷是我兄弟,我以为会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事已至此,他居然还在劝自己接受这无尽的荒唐。 沈蔓突然意识到,这群权贵阶层的公子哥根本没有关怀人的恻隐之心,他们就是一群被惯坏了的孩子,凡事在自己的逻辑里打转。张羽让她跟周胤钦结婚,以此作为双方联盟的保证,甚至以为这也是爱情的保证。 这样想的人,根本就是个非常自私、欠缺常识的怪物。 右肩的灼痛将沈蔓从梦中惊醒。重生以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记起过这些。不知为何,今天的梦境格外清晰,连梦中人的相貌、气息都历历在目,好像……就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梦中人VS好基友 梦中人VS好基友
- 周胤廷虽然与张羽同岁,但面相老成、气质中庸,常年一身唐装,看起来比实际年纪大了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