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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崩裂后血水被绷带吸收,不至于渗出,而女子不巧正抓在伤口上,袖子又隐隐透出红色。 她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表情一凝,慌张地松开手:“真、真对不起……你受伤了?” 她后面的消防员和保安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要说。 可我不想被他们冠以任何功劳名誉,只想兑现三杯香草奶昔的任务报酬。 在他们走过来之前,我迅速回头从人群里找黑子哲也——然而看了好几眼都没找到,只能大喊道“黑子,我先走了,在刚才的地方等你!” 女子:“等等,救命恩人!能否留下你的联系方式!” 我:“不必了!” 女子:“你不给我就去再跳一次楼!” 我:“……” 围观群众:“……” “……纸笔拿来。” 我唰唰写下私人手机号,连名字都没写就开溜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跑这么快,我衷心不希望被扒出姓名和地址后,一条“热心市民、救人英雄”的横幅送到港黑事务所去。 …… 太可怕了。 无法想象。 港黑的人会疯吧。 * M记。 在黑子的要求下我不得不给被子弹擦伤的左臂重上了一次药,并换了新绷带。 我眼睁睁看着黑子哲也就站在柜台服务员面前,但服务员迷茫地张望着喊“下一位客人——”,直到黑子扯了扯对方的衣服才反应过来。 我第一次见到存在感低到这种程度的人,好像和整个世界格格不入,就连普通的生活都过得颇为艰难。 黑子倒是一副习惯了的样子,拿着两杯香草奶昔回到了位置,插上吸管:“喏,竹下君的。” 我不满地质问:“不是说三杯吗?” 黑子淡定地吸了一口:“分三次还清,一次一杯。” 我郁闷地吸了一口:“喂,小哥,黑社会没有这样的规矩。” 黑子:“可是一次一杯是最美味的选择。” 我:“好吧,黑社会为香草奶昔破例。” “竹下君的身手真好啊。”黑子瘫着一张脸,“在楼顶吓得我的心怦怦直跳。” “哦?我可看不出来。” “下次……就算是我的委托,也请不要用那么冒险的方式来完成了。”黑子正色道。 我叼着吸管:“你以为那很危险?” “是的。” “其实不。就算我真的掉下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的。比这高得多的楼也好,悬崖也好,我跳过不止一次了。” “这样一脸自然地说着完全在我理解范围之外的话……”黑子吐槽道,“但对于作为普通人的我来说,这些都是万分危险的举动。” “放心吧,我还是很珍爱生命的。” “看不出来呢。”黑子吐槽×2。 “是吗?” “嗯,在上面的时候,竹下君想要寻死的演技非常逼真,我差点信以为真了。”吐槽×3。 然而…… “不是演技,是我的亲身经历哦。” 我晃了晃饮料杯。 黑子一时沉默。 “很抱歉,没想到竹下君竟然有那样的过去。” “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只是我一个人的事而已。” 黑子哲也的神色里有略微的歉意,但没有过多同情,这让我感到自在。 他是个不错的朋友,我想。 “对了,对于你在上面说的话……我还有些疑问,不知道竹下君能否解惑。” “直说吧。” “恕我直言,竹下君为什么对那位先生那样执着呢?从你的讲述中,他并不喜欢你,也不把你的性命当一回事。” 黑子问得直白。 他可能摸清了我乐于解答和太宰先生相关的一切问题,因此不怕冒犯到我。 “这个说来话长。”我回忆着道。 喜欢上太宰先生的心情,好比纵身跃进深不见底的黑洞,那种静悄悄的、没有回响的绝望见不到底,望不到头。 又好比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地烧尽了自己,也未必能得到一声垂怜的叹息。 可是,万事万物都存在一线希望的。 “简单来说,我之所以能坚持下去,是因为太宰先生在拒绝我的同时,一直期望着我变得更好。” 我从怀里掏出一部旧款式手机——中原的私人手机在两年前非常昂贵,但放到现在却有些跟不上潮流了。 “你听。” 我按下播放键。 “如果竹下君还活着,麻烦中也把这个放给他听~” “好孩子是懂得忍耐的哦。” “我不在的时候,要学会自己长大。” “好好照顾自己,秋。” 温润磁性的男声从手机里缓缓流淌出来,带上一点录音特有的音质。 最后一声轻笑,温柔得如情人间的耳语呢喃,小刷子般勾得人心痒痒。 “怎么样?太宰先生给我的留言。” 我才没有得意和炫耀,我只是给新朋友听听太宰先生的声音有多好听而已。 黑子:“和从竹下君的话语中得到的冷酷印象相距甚远,听起来非常……” “非常?” “多情。” “……” “啊,别生气,我没有贬低的意思。” 噢,我当然知道。 “我知道,太宰先生在等我长大。” “而我……也在期待着他的变化。” “这是预兆。你知道吗黑子?是预兆,太宰先生以前从没这样对我说过话!” “等等,你不是说太宰先生失踪时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吗?”黑子问道。 “是啊。”我惆怅道,“这是我自杀未遂之后,他借别人之手传达给我的。” 黑子一怔:“……自杀未遂啊。” “那是最后一次,之后再没有过了。” 我笑道:“太宰先生让我好好照顾自己,我又怎么能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 黑子一针见血:“所以还是因为那位先生的话才爱惜生命的吗?” 这个问题有点犀利了。 我不得不思考了一下,才否定他:“不完全是。我不再自杀是因为我明白,如果我死了,世界上就没有人比我更爱他了。” 黑子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啊,原来如此。” 东京某家M记,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喝着香草奶昔,在暖融融的灯光下,在汉堡和薯条的味道里,谈论着生死和爱情。 * “你刚才问我,为什么那样执着地深爱着太宰先生。” “明明从未得过他的青睐,明明与要跳楼自杀的女士相比还要痛苦得多的爱情,为什么我还这样坚持下去。” “我以前将他赐予我的一切情绪视作馈赠,包括委屈、愤怒和痛苦,都成为了对他的爱的一部分,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