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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郁柏离开,一直到接近年底,白圭没有一天是不想砍人的。 新上任犬主要学的东西一堆,要处理的也一堆,还要伺候丁哲骧大少爷,可是如果白圭真让丁少爷自生自灭,咒印又会让她品尝到巅峰的吐血感,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可悲的傀儡。 那段时间,如果没有杨书彦帮忙,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地狱。 比当年的淘选修罗还有过之而不及。 友派长老看见白圭过的如此压抑好似行尸走rou,怕她抑郁早死,纷纷着急搜罗漂亮俘虏一个个送到白圭别院,希望取悦白圭的同时,也能制衡敌派长老塞给白圭心怀不轨的男宠。 当然,长老们造成的男宠修罗场没能让白圭心情好起来。 日子还是没有半分光明,半点期待,半点希望,直到那个少年出现在她的人生。 那个少年──闵上轩。 *下章预告: 白圭瞠目看着树上的那个少年,带血水珠就是从他身上掉下来的。 这种来历不明又明显牵扯极多的人等,本来该第一时间就杀掉,一点犹豫都不需要有,可是白圭却鬼使神差的自报名号,甚至,伸出了手。 “只要你答应进入犬宫,就能活下去,”白圭仰脸对少年温温说道:“你决定吧,看要是光荣的死在此处,还是成为我的走狗,继续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14拾参、 拾参、 清楚记得那天下午,外头滂沱大雨雨势惊人,打在身上都会发痛,像个罩子,模糊所有景象,盖去所有声音。 白圭当天早晨才从外面回来,睡了一阵就勉强醒来,来到丁哲骧身边,以防有什么变故。 这样大的雨,最容易有奇袭,不管是来自外部或内部。 她困倦趴在躺椅上,十六岁的丁哲骧在旁边案前,丝毫不把她的疲惫看在眼底。 少年一吋吋将桌上月沉殿地图开展,细细,一有问题就将她摇醒。这样睡睡醒醒的睡眠品质,让白圭觉得自己就要被丁哲骧折腾死了。 她气若游丝的趴在躺椅抱枕上,语带哭音:“你叫杨书彦来吧,我再这样睡睡醒醒,恐怕今夜就要死在你面前了。” “我就等着你滚回你房里。” “……” 白圭真的不想跟这杀千刀的计较,也没力气计较,连瞪人也不想了。 “喂,把我抱回我房里。”她对丁哲骧伸开双臂。 “凭甚么听你的?” “就凭你不听我的,今晚我就要睡你那张床,”白圭指着丁哲骧旁边的床铺:“看,多近呀。” 丁哲骧脸色沉了,最后还是因为太过嫌弃她要上他的床,抱小鬼似的把她抱起。 白圭将头靠在丁哲骧肩颈,阖目感觉他往门边走去的步伐,温声道:“你轻功进步了许多,真不愧是最严苛的修罗殿里出来的殿主候选人。” 丁哲骧冷哼,“我想着及早脱离你的辅佐,自立门户呢。” 类似要摆脱她的挖苦已经听过太多,越听就越让白圭心寒难受。可是今日累极的她根本就没听进耳里,几乎在丁哲骧怀里昏睡过去,却有东西窜进房门,对她嗷嗷乱叫。 那生物滴滴答答撒了一地雨水,还哈哈吐气──是她的传信狼。 白圭从丁哲骧怀里痛苦半撑起身,居高临下,看底下那只被淋的湿透、嗷呜嗷呜低吼的狼,眉头慢慢蹙起来。 丁哲骧冷凉不耐问:“怎么?” “有群来头不小的人,在我们沉月殿附近领土乱晃。” “我知道,是纪原门,但那不是一个时辰前的事?巡逻的两个堂已经派人出去了。” 白圭半睁着沈重眼皮,憔悴道:“可是他们难缠又不死心,像在找什么东西,偷懒不去的话殿主又要拿鞭子抽我了。”说着,白圭有了哭音。 郁柏在时,才没有人敢用鞭子抽她呢。 丁哲骧却嗤之以鼻,轻蔑嘲弄道:“这都要哭,你这犬宫之主也太丢人了吧?” “我不能哭吗?关你什么事了!本宫主想哭就哭!”白圭气愤的推了丁哲骧一把:“你!把我放下来!” 丁哲骧求之不得,左手一低,就将她双脚放到了地上。 “慢走不送,顺便叫人来,把这丑八怪弄出来的水滩给清掉。” 白圭哼了一声,就拂袖爬上呼来的黑龙,头也不回的抱紧龙脖子没入雨势。 丁哲骧目送消失在灰黑雨点中的白圭,漠然带上了门。 那日的雨真的很大,更增添了傍晚时分的晦暗,还让白圭能飞又不怕水的黑龙在雨势中上上下下的,飞的极不平稳。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白圭抱着传信狼慢吞吞爬下龙首,狼狈的降落到了满是泥泞的乱林中,无神看着自己。 不意外的全身都湿了,但淋湿总比穿着笨重蓑衣死在敌人手下的好。 白圭抹抹脸,提气跟着传信狼在林中奔跑了起来。 但越跑就越心惊,因为这方向离河川越来越近,遇上了无常的暴涨溪流可不是什么开心的事。 跑了一段,两只传信狼也加入他们的行列,报上附近状况。 稍稍让白圭欣慰一点的是,守夜的两个堂已经把入侵者群给赶出去了,如此一来,明天也不用上演十三岁稚龄少女赏大叔与阿姨巴掌的讨厌景象。 跑着,方向一转,传信狼慢了下来,开始耳听八方,闻闻嗅嗅找了起来。 这雨天什么都被冲掉了,天色也昏暗。白圭顺顺湿狼的颈子,有点忧心,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东西,毕竟一点头绪都没有。 三只狼左顾右盼,迂迂回回的找了好久,才带白圭来到一处低地。 那低地让白圭很紧张,离河川那样近,河水再涨一些就要将此处淹没了。 她不断回头张望河川状况,一边在浓密林子里绕开盘根错节树根,困难前进,终于来到棵驼背中型树木前,传信狼不断对树上低吼示意,明显目标就在上头。 浓密树冠遮去了大部分雨势,可仍有大水珠不断从枝叶间掉落,砸在白圭脸上──刚开始她以为是树上雨点汇流的水珠,可是却不是。 那水珠滑入她嘴角,腥甜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