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星戴月的旅人
【星月】披星戴月的旅人 疯狂的锻造师应星x漂泊的冒险家丹枫 美杜莎之眼，你是如此美丽，引得无数祈求者奔赴沙黄的葬场。 美杜莎之眼，你是那样神秘，宛若深宫内藏在门扉后的红艳…… ——《游者记》 合上书，思绪却跟随书中传说飘远。 数百年来，人们被美杜莎之眼的传说吸引，那传说里血红的宝石引诱无数大漠的旅者探寻沙漠的最深处，有去无回。 而今，在四处漂泊数年后，丹枫决定为自己寻找一个结局。 一个溺于星辰与深渊的结局…… 1.永夜 唯有星月之辉 “独行的旅人啊，请抬头看看。” 正午十二点，一轮白月挂于星空。 月辉如阳光般照亮沙漠，甚至连沙粒都清晰可辨。无数星星绕在月亮周围，眨眨眼，继续嬉闹。 “夜空从不孤独。”丹枫想。 根据传说，永恒之夜是初入大漠的证明。一些孤独的旅人会迷失在喧闹的夜天中，化作星星，与月亮一同照亮大漠。 没过几步，丹枫就看到远处躺倒的零星骸骨。死在永夜的，大多是孤身一人。 丹枫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通过最初的试炼，他已经独自旅行数年，没有人比他更贴切“孤独”。 丹枫继续向深处徒步，所有计时的东西都没用了，他不知道过了多久。 满天璀璨闪着光芒，似乎在邀请地上的旅者参加夜晚的聚会。 丹枫终于撑不住，躺倒在地上。 他伸出右手去触摸天空。 “喂，你没事吧。” 丹枫没有碰到天空，而是被另一只强有力的手拉起。 隔着那人黑色的手套，久违的温暖涌上心头。如同得到救援的溺水者，丹枫紧紧回握住那只手。 待他站稳，那人才抽开手。 丹枫的眼睛跟着抽开的手看过去，黑色的条纹衬衫，袖子卷到高处，露出臂膊流畅的肌rou线条，胸前的扣子几乎都要被饱胀的肌rou撑掉。 男人约莫三十左右，白色长发用簪子挽起来，眼稍微垂。 男人向他点头问好，很有礼貌。 接着一开口就打碎了方才礼貌的印象。 “喂，看你这打扮，是专业的冒险家？”随意的语气，轻佻的态度，低头看人时好像没把对方放在眼里。 但从小受惯了“被迫有礼”的丹枫对此并不在意，相反，他挺乐意和这样的人相处。 “多谢。”丹枫拍掉身上的沙子，“你猜的没错，我是为了‘美杜莎之眼’而来的冒险家。” “那正好，我们顺道。”男人打量一番眼前人，“我看你尚未恢复，我带你过去，你给我指路，如何？” “指路？” “我一时心切，只知道它的贵重，至于别的……”男人挠挠头，轻咳下。 “原来是个冲动的愣子。”丹枫想。 于是两手空空、只背个黑长盒子的男人帮冒险家背上背包，丹枫为迷途的行者引路。 “我叫应星，你呢？” “……饮月。” “饮月，那些传说给我讲讲？” “好，相传在遥远的旧时代……” 望不见尽头的沙漠，无声的风，单调的色盘，清冷平缓的声音讲述大漠的故事。 星月相伴，走进故事最终的开端…… 2.黄沙 埋于黄金之下 陆续走了约莫十二个时辰，夜色渐渐褪去，太阳重临碧空，万里无云。 阳光并不刺眼，撒在沙子上就好像铺上一层金箔。 “所以说，这地方相当于幻境？” “对，我们现在见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丹枫回头对应星说，“照这样看，美杜莎之眼真假也不好说。” “呵。”应星笑了声，“那又如何？” “自己付出一切寻找的东西是假的，这难道不是个让人崩溃的的事实吗？”丹枫问。 “只有你们冒险家才会这么脆弱。”男人挑衅般勾起嘴角，“而我，此行结果不论如何，我都会得到我想要的。” 丹枫耸耸肩：“抱歉，我不是你口中的‘冒险家’，因为我也一定会得到我想要的。” 突然，地面开始震颤，应星眼疾手快把丹枫紧紧拉住丹枫。 可下一秒，一只身体如水桶般粗壮的青蛇从地下窜出，卷住丹枫强行把他拉开。 “饮月！”他死死盯住被卷上半空的丹枫，警惕青蛇的一举一动，生怕丹枫会被它吃了。 眼看蛇尾卷着丹枫送到它嘴边，应星咬牙扯下一直背着的黑色长盒。 丹枫任由蛇尾卷着，一动不动，低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黑色的剑破空而出，仅一击就把青蛇切成两半。丹枫从半空坠落，应星接住了他。 “你被吓傻了？”应星骂道，“堂堂冒险家，遇到危险连反抗都不敢！？” 丹枫没有回答，而是盯着那把剑看。 那把剑通体漆黑，剑刃里红色暗潮涌动如人的血管，剑柄间盛放一朵彼岸花，花中凹陷进去。 “我能看看吗？”丹枫问。 丹枫从应星手里接过剑，手指在剑身细摩挲，赞不绝口：“当真是把绝世好剑！” 看至彼岸花，丹枫注意到凹陷，眉头微皱，刚想问应星却被他打断了。 “它是好剑，但绝非神剑。”应星从丹枫手中拿过黑剑，长叹口气，眼神定格在彼岸花中，“这里本该镶嵌一颗宝石。” “那宝石呢？”丹枫心中疑惑莫不是丢了或是被贼人偷走，可以应星方才展现的实力来看，能做到的怕是寥寥无几。 “被我扔了。” “呃……”丹枫罕见地愣了。 “我起初配的是颗悬崖壁下打磨出来的松绿宝石，为了那宝石，我花费了整整一个月。”应星将黑剑收回盒子，“可几月后剑身造好，我才发现那松绿宝石配不上它。” “你把宝石扔了？” “再也用不上的东西，不必留着。”应星背上黑盒，不再说话。 丹枫听出他言外有意，两人不过萍水相逢，他也不好打探别人的隐私。 良久，应星突然问：“你呢？你是为了什么？” 丹枫思索一会儿，回答：“为了贯彻冒险精神吧 向着星辰与深渊。” “是吗？”应星随意回了句。 “嗯。”应星并没有相信他的话，实际上丹枫自己都觉得这个借口不明智。 但那又如何，几天后，他就会迎来终局，其它一切就无所谓了。 3.干涸 水之有形 随着周围可见到的绿植越来越少，丹枫知道他们已经来到第三个阶段。 “在这段路上，我们会变得更加干渴。”丹枫对应星解释，“因此水非常重要。” 应星提溜水袋摇了摇，似笑非笑地说：“真可惜，我们只剩半袋水了。” 丹枫看了他一眼。 应星本以为对方又不回话，谁知丹枫开口道：“不必担心。” 不仅回答了，语气还相当温和。 “嚯。”应星笑了，“这是救命恩人的待遇吗？” “你当是就是吧。” 这半袋水被两人省喝简喝勉强撑过一天。 丹枫接过水袋仰头想喝水，然后就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滴水滑落在他嘴里，很快就消失了。 “我就说我没喝完吧，你看，这不还有一滴。”应星说。 丹枫放下水袋，说：“你看见我喝完了？” “最后一滴水刚落到你嘴里，饮月。”应星笑说，“说好喝了最后一口的人，要在找到‘美杜莎之眼’前给另一人当牛做马，你要耍赖？” “没这个意思。”丹枫摇摇水袋递给应星，“只是这水真的没喝完。” 丹枫的表情太过笃定，应星将信将疑地接过水袋仰头倒水。 猝不及防的，与应星想象中的画面不同，清凉甘甜的水从干瘪的水袋里涌出，他被呛了个正着，猛咳起来。 “哼。”丹枫难得笑了，“我早说了，不用担心。” “你是……”云吟御水之术，只有仙舟罗浮的持明族能做到。 “在沙漠遇到会御水的持明，还挺幸运的？”应星想。 丹枫看应星这副样子，就知道对方已经猜出自己是持明族。 “明白了就快些赶路。”丹枫甩下话继续走。 “好好好，现在您是大爷。”应星快步追上去。 一路上，丹枫不曾直接展露云吟术，只借水袋作伪装，尽管应星已经知道他的身世。 应星面上也装不知道。持明族很少有人外出离族，更别提来到沙漠这么遥远的地方，况且罗浮上的持明前阵子出了事，说不准丹枫是从那场事故唯一幸存下来的。 应星想着，拿过水袋喝水。清凉的水让应星想起丹枫，如果水有形状，大概就是丹枫的样子…… 4.交心 旧日的余响 夜晚，两人只是简单找个地方坐着休息，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干涸已经过去了。” “接下来是什么？” 丹枫摇头：“不知道。” “啊？” 丹枫从背包里翻出一本薄薄的古书，上面的字扭扭曲曲的，应星不认识。 他翻到最后一页，说：“这书记载了一位冒险家在‘永夜’‘黄沙’和‘干涸’的经历，不仅经历过程模糊不清，而且冒险家大概率死在‘干涸’，没能继续向前。” “意思是……” “意思是我们正面对未知的危险。”丹枫说，“对于冒险家而言，未知也是乐趣。” “那对工匠而言，未知就是新的材料。”应星回答，“新的材料是工匠的乐趣。” 丹枫笑道：“那冒险家和工匠岂不很像？” “是啊，是很像……”冒险家和工匠很像，丹枫和应星很像。 “曾经有人为难我，让我用一堆破铜烂铁造物。”应星把玩着水袋。 “哦？”丹枫被引起兴趣。 “然后它们造出来一只狮子。”他闭上眼回忆，“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要证明我比别人强了十倍……不，百倍！”他睁眼，侧脸看向丹枫。 对方眼里仿佛溢满星光，带着自信和傲气，让丹枫不由得一愣。 “我打造过许多兵器，那些兵器或是为强者所造，或是为某个富商收藏。它们是我所造，所以每一个都被冠上‘神器’之名。” “真厉害。”丹枫夸赞。 “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神器，神器不应该因人出名，它应该像美杜莎之眼那样，吸引无数人的争抢仅仅因为它本身。” 应星作为工匠的自傲，对作品的珍视和功成名就后带来的烦恼在这段话里全然展现给丹枫。还有他踏上大漠之旅的真正目的，丹枫也能窥得半分。 因为他们是一样的。 “我倒是深有感触。”丹枫说，“旁人羡煞我，族人尊敬我，侍人照顾我，皆因我是‘饮月’。” “饮月背弃了身为月亮的责任，于是他的族人陷进黑暗 再也出不来了……”丹枫的声音渐渐低沉。 “饮月。”应星突然说，他指向天空，丹枫顺着看过去。 永夜里的点点繁星消失不见，漆黑的幕布上只挂着一颗星和一轮月相对相盼。 “你看，对夜晚的世界来说，月是黑暗中的光，但对于‘星’来说，‘月’只是陪伴‘星’的‘月’。” 在寂静的夜晚，在美杜莎之眼的注视下，星月与星月相望。 5.相依 入骨缠绵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在日光金纱披盖下，在星月照应中，讲述各自的过去，把自己内心最真实、最渴望的一切说出来。 他们把沉寂已久的心脏剖开给对方，交换了两颗跳动的心。 看不见的情感慢慢发酵，酿成一坛好酒，醉得他们心痒。 随着夜空的一双星月靠的越来越近，地上的一对星月从并肩到牵手，从拥抱到亲吻。 直到最后的交融。 在沙漠里实在找不到舒适的地方，为丹枫着想，应星只能把他抱起来。 丹枫窝在应星怀里，清晰感受到工匠有力的肌rou。他上手捏捏应星的肱二头肌。 “怎么，羡慕了？”应星笑说。 用力捏了下，丹枫不耐烦地说：“你快点，磨磨唧唧的。” 丹枫早就用云吟术给自己的后xue扩张润湿好了，欲求不满的xue口随着内裤被退下暴露在空气里，一张一缩的。 “这么急着被cao。”应星也想快些，但他抱着丹枫不太好动作。 丹枫不客气地伸手向下抓住应星硬挺的大roubang撸了撸，凑到他耳边悄声说：“对啊，我想你——cao我。” 撩完应星后，丹枫手里的roubang又胀大几分，他握住roubang，抵在自己微张的xue口：“好了，进来吧。” 应星一个挺身，大半roubang钻进温暖的肠道，被丹枫紧紧包裹着。 “啊……”丹枫显然低估了zuoai的快感和他偶尔自慰是不一样的，短促地喊了一声，尾音微颤。 “饮月，叫出来，我喜欢听你叫。”丹枫的声线清凉如泉水，平日说话又似青莲高雅，现在青莲在应星怀里染上红欲，格外色情。 丹枫也不压抑自己，搂紧应星喘息着：“嗯……好胀，你慢点进……呀啊！” 丹枫话音刚落，应星就直接把剩下的也捅了进去：“你喘得这么色，我可忍不住。” “呜嗯……”丹枫尽力放松下身适应这个外来的巨物，可肠道总是忍不住蠕动、收缩。 “嗯……饮月，你里面好舒服。”被初经人事的紧致的肠道紧紧绞住，应星也忍不住喘息。 丹枫好不容易适应身体里的饱胀，觉得rou壁一阵瘙痒，不自觉上下动了动：“要……唔恩……你动一动。” “你真受住了？等会怎么求饶我都是停不下来的。” “快、点！” 应星受命开始cao弄温软的xiaoxue取悦怀抱的心上人。 “呃啊……哈、慢点——嗯啊啊啊！” 丹枫快被密集的快感弄疯了，被对方碰到的每处都无比炽热，腰腿发酸，脖颈被应星咬了一个又一个印，嘴唇也被吸得红艳。 最可怜的还是后xue，大家伙在里面进进出出，坚挺的roubang和内壁紧密接触不断摩擦，guitou对里面柔软的一点戳来蹭去。 “真要慢点？” “嗯……” “不shuangma？” “爽……啊～” 丹枫被cao射了，jingye射在应星的腹肌上，脑子迷迷糊糊的，表情带着茫然。 应星喜欢在他面前完全展露真实一面的丹枫。 他们在情欲的温柔海游了整整一夜，直到天上的星月隐去，应星抱着疲累昏睡的丹枫坐在自己脱下的上衣上。 “如果我们早点相遇……”你我会走向什么结局呢？ 6.绿洲 深渊的黎明 经历一夜的疯狂，两人休息一日才重新启程。 “前面是不是有……绿色？”应星眯起眼不确定地问。 “我感觉到水了！”丹枫惊喜地说，“说不定是绿洲，我们走。”丹枫拉住应星向前跑去。 果然没错，这不是海市蜃楼也不是新的考验，是一片真的沙漠绿洲！ 外围重重叠叠的杂草和灌木肆意生长，内圈生长的许多果树并不高大，缀满的果子压的树枝弯下来，很容易就能摘到，中间被绿意围绕的湖心水甘甜清冽，甚至比丹枫运转云吟生出的水还要好。 尽管他们一路上并不缺水，两人还是为此非常激动。 “这居然还有梅子树。”应星说，“虽然知道这地方是虚幻出来的，但这么乱来也挺离谱。” “在这里休息下吧。”丹枫说，“也许是直觉，后面的路可能更不好走。” 丹枫去摘果子，应星则久违干起本职，做了个简陋的小屋出来。 “时间有限，我只能做个简单的来，凑合一下吧。”应星说。 “总比风餐露宿好，辛苦了。”丹枫说着喂给应星一个果子。 应星只嚼一口就吐了出来：“咳咳，什么东西，好酸！” 丹枫坏笑道：“梅子，我想着虚幻的梅子或许和现实有什么不同，就摘了些。” “一模一样，快把那些丢掉。” “好好好，这就丢。再帮我尝尝这个。” “好苦！” “哈哈……” “你一个冒险家肯定知道这些野果都是什么吧？” “嗯……对。” “存心逗我玩？胆子大了啊。” “我本就没怕过你。” 他们闹着闹着，边吃了些果子，边进了刚造的简易小屋。应星把丹枫压在临时做的床上，脚边散落几颗梅子。 “别闹……”想起那夜的激烈，丹枫推推应星，“太累了，休息。” “后半夜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应星俯身吻下，“放心，床狠结实。” 一夜缠绵。 两人决定在此歇三日，三日后的清晨就走。 轻松的时间过的总是飞快，就像罗浮的星槎一样。丹枫和应星收拾了些果子，毫不留恋地离开了温存三日的小屋。 “你做的屋子，就这么舍得？”丹枫调笑说。 “我做的好的可多了去了，何必在意残次品。”应星回答。 “饮月……”应星低头看丹枫，表情是未曾有过的认真，“只有工匠死了，才能造出真正的神剑。” “嗯。”丹枫表情不变，“同族的亡魂每日在我心里哭泣，只有‘饮月’共往深渊，他们才能平息。” “所以，走吧。” “去迎接我们想要的结局。” 7.虚幻 重生 阳光越来越强烈，白天越来越长，直到再也不见星月。与热相对的是脚下逐渐白如雪的细纱，狂风吹起，白沙四散，划破他们的衣服。 “这沙子是不是有点凉……”丹枫蹲下捻起零星白沙。 “我愿称之为冰碴。”应星说。 冷热交接，邪风几乎吹得他们迈不开脚步。应星皱眉，紧紧握住丹枫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就算赴深渊也要一起去，可别走丢了。” 回应应星的，是丹枫同样紧握的手。 他们继续向沙漠深处走…… 意识已经模糊不清，腿上好像灌了铅，动一下都会耗费大半力气。 天上已经看不见太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血红色的巨大的宝石，红光笼罩二人。 “美杜莎之眼……”丹枫喃喃道。 “原来那就是美杜莎之眼？”应星笑得疲惫，“这么大可要切割后才能镶到剑上了。” 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 他们再也走不动了。 只是静静地站着，两手交握，共同往向他们这些天追寻的宝石，等待期待已久的结局。 沉重坚硬的感觉从脚漫上脖颈，他们马上就会变成两尊石像。 “哪来的两尊。”应星说，“明明是一尊，名字就叫……” “披星戴月的旅人。”丹枫说。 “还是你有文采。” 冰冷的感觉漫上脸颊，他们说不了话，只能彼此对视。 最后的最后，他们变成了一尊石像。 饮月的罪孽封于此，工匠的神剑藏于此。 他们化作星月挂在夜空，相伴到永远。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