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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整个过程中,秦无咎的言谈举止间对女头领足够的尊敬,初步赢得了护阿朵的好感,她本来颇为不虞的脸色rou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其实通过这一个多月时间的走访,秦无咎隐约发现了护阿斗与历任县令关系紧张的原因。无非就是护阿朵是女头领,在男人主政天经地义的大周官员眼中,虽然会因为护阿朵的身份明面上尊重几分,但骨子里的大男子做派还是有意无意的带出来,这让护阿朵极为厌恶。 同为女郎的秦无咎当然不存在这么问题,她通过方才一番交谈,初步达到了缓和对立情绪的目的,这次请护阿朵把闹事的人带上来。 等人带上来了,秦无咎惊讶的发现,这竟然还是个熟人。 第24章 归妹卦 送给姐夫做滕妾的嫡女24 打头的一个,正是被流放的陈无忧。 秦无咎是知道陈家流放到交州的,赴任之前,临川公主还为此特意要她关照陈北。不过从陈无忧流放之后,秦无咎就不再关注这个人,实在是离得太远,她又公务繁忙,三千里,在这个时代意往往意味着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 也正是因为远离京城,流放到此处,人生地不熟,只能老老实实的干活保命,除非遇上大赦,不然根本没有翻身的可能。 但出现在秦无咎眼前的陈无忧,显然不在这个状况之中。 陈无忧一进门眼睛就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无咎,仿佛要在秦无咎身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果然是你!才听说来了新县令的时候,我还不相信,以为是同名同姓,没想到啊,竟然真是你,哈,金尊玉贵的身份怎地被赶到这穷山恶水的地方来了?” 秦无咎压根不搭理她,只问护阿朵,“就是这几个人?” 护阿朵眉头微动,“是,领头的这个,尤其可恶。”她听出那个领头的女子与县令好似有恩怨,本来打算用这件事试探新县令对山民的态度,现在有点复杂啊,不过她乐得看热闹,这几个人跑到她的部族里蛊惑人心,她乐得看她们倒霉。 秦无咎点点头,“尔等可听到了?头领告尔等扰其部族,扰乱民心,尔等可知罪?陈无忧,你本流放的犯妇,擅离服役的营地,合该罪加一等。” 陈无忧脸上露出一丝慌乱,转眼又镇定下来,“并非是擅离营地,我是受命前来。” 秦无咎挑挑眉,果不出她所料,还真是找到了靠山。短短几个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犯妇之身快速报上大腿,陈无咎也确实有两下子。 “在本县的治下,尔等受谁的命?” “自然是谢县令管不到的人,姚刺史家的女郎,莫非谢县令也要管上一管?我等替姚娘子教化山民,何罪之有?” 秦无咎哼笑一声,“教化?我看是笑话吧?你宣扬的那些,是那哪朝的教化?”她声音忽的一厉,“啪”一拍桌案,“分明是妖言惑众,扰乱人心!曰:左道乱法,妖言惑众,先王之所不赦,非僧道而聚众行道,杖一百。来人!这几人皆押回县衙受审。” 捕头李兴带领捕快衙役上前把这几人扭住,押出堂外侯着。陈无忧挣扎未果,嘶声道:“交州是姚刺史的治下,你敢不听从!快放了我们!” 秦无咎冷笑,“押下去!”姚刺史先不说,那什么姚娘子,还管不到昌和县令头上。 护阿朵此时赞道:“明府果然清正廉明,若我等托庇明府,想来以后定无饥寒之忧。” 秦无咎微微一笑,这是要谈条件了,跟聪明人谈话,便是交锋也省掉不少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自然,山民是首领的部族,也是我治下子民,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是你我的职责所在,谢某有个不情之请,首领可否让人带谢某在这山中走一走,之后谢某拿个章程与首领探讨一番。”秦无咎来之前就有了初步打算,但总是要亲眼看看才能落定。 护阿朵没意见,唤来阿达,“你待明府在山里转一转,明府有什么要求自管记下。” 山中的路比他们进山的路还要难行,秦无咎边走边在心中与何进画的舆图比较,见无大出入,便放下心来。 “啊——嘶——”一个普快不小心被不知名的职务在手上划出一道口子,血滴滴答答流了下来。 秦无咎忙叫李兴帮他止血,阿达忽然钻进旁边的树林里,一会儿拿着一株野草回来,利索的把叶片揉烂,一下子糊在捕快的伤口上。 一会儿的工夫,血就止住了,李兴连呼神奇,缠着阿达问这是什么药。 阿达挠挠头,“山里的野草,也没甚正经名字,我管它叫三叶草。” 从阿达回来,秦无咎就看那叶片眼熟,听他这么一说,猛然想起:三柄掌状复叶轮生,每个叶柄长五或七枚叶片,这不是三七吗? 秦无咎隐约记得关于三七的最早记载是在明朝,但那时三七已经闻名于世,开始人工栽培,她没想到,今天竟能让她发现野生三七。 三七历来被誉为“伤科之要药”,既可止血止痛,又能活血化瘀,药用价值极高。 这个发现让秦无咎的心跳都快了几分,若是能培育三七人工种植,那比她原本的规划要好很多。 她问阿达,“可还有?能不能再挖一株来?” 很快,阿达又带了一株出来,秦无咎招呼大家往回走,一边问阿达,“这种三叶草山里多不多?” 阿达又开始挠头,“不多,但仔细找总能找得到。” 这一夜,护阿朵的议事厅中灯火彻夜未熄,秦无咎、护阿朵以及部族中的几个耆老,议事议了一夜。 第二天,耆老们离开议事厅的时候,面上都带着笑意,护阿朵眼神明亮,跟秦无咎保证,只要谢明府说到做到,部族这边她一定安排的妥妥当当,绝不耽误事。 回去的时候,秦无咎心中也松快了不少,万事开头难,只要山民这边上了正轨,其他也就容易了。 一进县衙,负手于庭树下的高大郎君抬眼望过来,眼底若有若无的担忧霎时散去,迈开虎步向前迎了几步,又生生停住,薄唇微启,就如仍在昔日京中的小院那般,“无咎,你回来了。” 秦无咎眼尾上扬,自己都没注意脚下都快了几分,“柏卫……柏将军何时到的?军中事物都料理妥当了?” 柏擎苍一时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在秦无咎身上停留片刻,方敛目道:“正是有些军务要到镇边军中料理,路过县城,就过来看看。”虽知她聪敏能干,但毕竟是首次掌政一方,昌和县又是这般千头万绪,他岂能放下心来? 方才引路的衙役说,名府镇日奔波,一刻不曾歇息,他心中颇不是滋味。不弱今日一见,她虽瘦了黑了,但却精神奕奕,想来没有被难倒。 也是,她曾经与自己在陇右吃了一个多月的沙子,从未叫过苦,也未曾泄露一丝儿软弱出来,便是寻常郎君,都难有做到她这般的。 自己与她各勤王事,能帮上的地方有限,他此次去往边军,就是要把边境驻守防御等整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