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着

    他们之间的气氛微妙地改变，舒晴凝视各佔据沙发一旁的琛翼和蓝蝶，彷彿与平常一样的相处模式，却又觉得似乎不一样了。

    蓝蝶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开口问道：「这几天你有去找凝小姐吗？」

    琛翼沉默。

    蓝蝶说道：「你该跟凝小姐好好谈论堕魂叛乱的事情。」

    当蓝蝶说完时，琛翼紧蹙眉头，很快地恢復冷淡的神色：「我知道了。」

    他得好好静一静，釐清心中烦杂的思绪。

    琛翼起身走到房门前，正打算打开门时，握在门把上的手稍微停顿，淡淡对舒晴命令：「好好看着她。」

    随着话语落下，门扉重重的关上。

    舒晴凝视蓝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蓝蝶也觉得几分莫名其妙：「我应该没有惹到他吧。」

    「……是吗？」舒晴知道，某方面而言，蓝蝶挺迟钝的。

    ☆

    长廊没有任何堕魂，只有琛翼沉重的脚步声，他的心情意外的沉闷。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心情，他以为放开蓝蝶，心情就会舒坦许多，但是他的心情并没有想像中的好过。

    他走到书房，马上察觉到不对劲，他提高警戒心打开房门，站在门口凝视书房里头。

    「凝。」

    琛翼没有看到凝的身影，书房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跡，却闻到无法掩盖的血腥味，他皱眉。

    然而，琛翼一走进书房，书房的景象完全改变，未知的浑沌空间，琛翼看着凝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奥兹尔，不用躲了，滚出来。」冰冷的语气宛如利刃，让人无法抵抗他的命令。

    奥兹尔本来就不打算隐藏自己，听到琛翼的话，直接现身：「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肯见见凝?贝尔巴亚，而不是一直待在那个人类的身边。」

    身为一个背叛者，奥兹尔非常警戒琛翼?萨吉姆尔的手段，全身散发的压迫感，那样的冷冽是与生俱来的气质，没有人可以轻易拥有。

    「谈个条件吧。」奥兹尔露出邪恶的笑容。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琛翼挑眉。

    「凭这个女人。」奥兹尔睨了一眼已经没有意识的凝。

    琛翼沉默，视线移到伤痕累累的凝身上。

    直到现在，他的内心依旧充满困惑，明明凝长得跟〝她〞如此相像，但是看到凝受伤，他却没有想要毁天灭地的衝动，倒是〝她〞受伤了，他却想要摧毁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你要跟我回去，还是让凝跟我回去？」奥兹尔突然想起琛翼身边的人类：「还是要我带那个人类回去向优芯交差？」

    听到奥兹尔在打蓝蝶的主意，琛翼紧蹙眉头，空气凝结成利刃，往奥兹尔的身后劈去。

    琛翼的攻击来得迅速，快得让奥兹尔来不及防备，早在跟琛翼会面之前，为了提防琛翼突如其来的攻击，他早已用结界保护自己，万万没想到，风刃破坏结界，划过奥兹尔的脸颊，形成一道伤口。

    「我跟你回去。」琛翼说话。

    奥兹尔眼眸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他暗自想道：「那一击假若没有打偏，绝对会让我魂飞魄散。」

    「我知道了。」奥兹尔转身，打开另一个通道先走进去，没有人看到当奥兹尔踏入通道时的诡异笑容。

    一旦到了暗界，琛翼的魔力就会消失。

    奥兹尔露出邪恶的微笑，此刻的他多么想要仰天大笑。

    琛翼睨了一眼闭上眼睛的凝：「……」

    琛翼和奥兹尔离开后，混沌的空间转变回书房，凝睁开眼睛，掉下眼泪。

    凝咬着嫩唇，不甘心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恶。」

    她忍着疼痛起身，打算找修尔医治自己身上的伤口。

    她太大意了，没有想到奥兹尔的魔力可以隐藏自己的气息，才会被他逮住。

    凝沿着墙壁慢慢的走到修尔的房间，在凝还没开门之前，修尔已经打开房门。

    「修尔？」

    如往常一般，修尔依旧露出温柔的笑容：「在琛翼跟随奥兹尔回到〝暗界〞以前，他已经用魔力传达讯息给我了。」

    「我真没用，对吧？修尔？」直到最后，翼都为她做足了一切。

    修尔没有回答，依旧是那张笑容，他扶着受伤的凝走进房间，替她治疗伤口。

    ☆

    蓝蝶放下书本，看了壁鐘一眼，那是她要求琛翼在墙壁掛上时鐘，让她知道凡间的日子。

    「舒晴，去找琛翼吧，他去太久了。」蓝蝶觉得不对劲。

    「我会去找琛翼大人，告诉他，你想他了。」舒晴微笑，拥有冰山美人封号的舒晴，只有在蓝蝶的面前才会露出浅浅的笑意。

    「我才没有想他呢……」

    舒晴浅笑，笑蓝蝶的心口不一，之后离开房间，到书房寻找琛翼。

    剩下蓝蝶一个人待在偌大的房间，她已经没有心情看书。

    她不晓得琛翼为了什么事情而烦躁，但是感觉到肯定和自己有关係。

    「唉。」

    莫名其妙的耍脾气、任性，要是其他人早就受不了她了，而琛翼却没有一句怨言，忍受这么糟糕的她……

    想到这里，蓝蝶挫败的将脸埋在掌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蓝蝶不晓得，当她烦恼的时候，琛翼已经跟着奥兹尔离开毁界。

    ☆

    过没多久，蓝蝶看到舒晴面有难色的回到房间。

    「怎么了？」

    「琛翼大人已经离开毁界，到〝暗界〞去了。」

    当她抵达书房时，没有看到琛翼，以为琛翼在修尔的房间，因此走到修尔的房间，才知道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暗界？」蓝蝶皱眉。

    「暗界是叛乱的堕魂所待的地方。」

    「为什么琛翼要到那里去？」

    「似乎是为了让凝小姐留在毁界而交换的条件。」

    「……」蓝蝶愣了。

    「现在完全没有琛翼大人的消息，而凝小姐正在被修尔医治，她伤得不轻。」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琛翼到了暗界、凝小姐受伤，毁界要怎么作战？」

    「这……我也不清楚。」舒晴感到不安：「我想，只能等凝小姐下指示了。」

    「她的身体还好吗？」蓝蝶忍不住关心。

    「似乎伤得很重，但还有意识，现在只要好好静养就行了。」

    蓝蝶同样感到不安。

    怎么才一转眼而已就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琛翼在暗界不要紧吧？」

    「我不晓得，不过应该不会有任何危险，琛翼大人的法力非常强大，那些堕魂奈何不了琛翼大人的。」

    「那就好。」虽然蓝蝶这么说，但是内心的担忧不曾消失。

    「等一下我会到修尔的房间看凝小姐有什么指示，请你待在这个房间不要出门。」

    「我知道了。」

    ☆

    奥兹尔开啟的通道连接暗界的某一间房间，琛翼一踏入房间，他感受到自己的魔力瞬间消失。

    「奥兹尔。」琛翼沉声。

    奥兹尔耸肩：「我怕你会毁灭暗界，所以事先封印你的魔力。」

    琛翼散发令人不寒而慄的杀气。

    「只要没有人解除封印，你的魔力就不会回来。」奥兹尔提醒道。

    「我会杀了你。」

    奥兹尔不在乎的轻笑：「现在的你只能留在暗界，除非你愿意回到毁界当统治者。」

    他所认同的统治者只有琛翼?萨吉姆尔。

    「奥兹尔，统治者是谁不重要，你只要待在毁界服从凝就够了。」琛翼冷漠的回答。

    听到琛翼这番话，奥兹尔板起正经的脸：「我只相信琛翼大人的实力。」

    琛翼沉默，没有说话。

    不復刚才的轻挑，奥兹尔的内心只剩下对琛翼的尊敬：「请琛翼大人好好休息。」

    语毕，奥兹尔离开房间，走在黑暗的长廊上，奥兹尔的表情异常严肃。

    当他被法西兰变为堕魂时，他的地位瞬间消失，最后流落到毁界时，第一眼看到琛翼?萨吉姆尔，他就无法忘记当时的压迫感。

    琛翼?萨吉姆尔拥有让所有堕魂渴望的力量，但是他却无心统治，甚至想要将他一首创立的毁界交给凝?贝尔巴亚统治。

    究竟……他到底在想什么？

    奥兹尔蹙眉，无法理解琛翼的想法。

    倒是待在房间的琛翼神色自若的坐在沙发上，凝视窗外景色。

    「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琛翼满脑子想着蓝蝶的事情，他希望他消失在毁界的事情不要惊动到蓝蝶，也不要让蓝蝶晓得，更不要让她担心。

    想到这里，琛翼蹙眉。

    然而，他很明白，这件事情想必已经传到蓝蝶的耳中了。

    琛翼不自觉握紧拳头。

    是他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