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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喻再犯,沈清喻一句句应过,到最后竟有些无奈,苦笑道:“我错了,我不敢了,前辈,您不要再说了。” 恰凌自初与燕阳跑了过来,凌自初又抓着沈清喻的手诊了一遍脉,开口便与孟景说了同样的话,沈清喻万分无奈,干脆捂着头说自己头疼,凌自初果然就闭了嘴。 燕阳将阿穆的事简单转述给沈清喻,沈清喻对凌自初的决定并无异议,反是多说了一句,道:“既然他的族人不多,不如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我们一同离开。” 若他们愿意追随圣教,那他们当下便有了第一批门徒,若他们不愿如此,那便带他们去关外或中原,总归是能寻个安身的地方。 他倦得很,同他们说了几句话,声音便已渐渐弱了下去,凌自初见他如此,轻咳一声,要燕阳随自己下去。 众人关门离去,屋内便只剩下了沈清喻与岳霄二人。沈清喻靠在床头,身上穿的还是那套满是血污的衣服,可他却顾不了许多了,只觉困倦不已,几乎就要睡过去,可他方闭上眼,忽觉身边的岳霄动了动,他不及反应,岳霄便一下子抱住了他。 沈清喻吓了一跳,他不知发生了何事,岳霄今日显是不对劲极了,他不敢推开岳霄,只是皱着眉讶然询问:“怎么了?” 岳霄埋首在他肩侧,半晌方低声开口道:“你不许再这样了。” 沈清喻倒还怔了怔,像是不明白岳霄为何如此说。 可岳霄也不再说了,他抱得极紧,掐得沈清喻微微有些疼,沈清喻却明白过来了,岳霄是在后怕,若严先生不是燕凛之,若今日帕拉与符洲不在缥缈间内为他接应,那沈清喻究竟有几分逃出来的把握? 沈清喻自己都说不准此事,可他想当时那种境况,他如果不闹出些动静来,瓦萨定要将所有人都调去围捕燕阳与岳霄,只怕燕阳他们也很难逃出来,更何况如今他并无大碍,他便安慰岳霄,道:“你看,我现今还是好好的。” “如今只是内息紊乱,可下次呢?”岳霄反问他,“下次你再这么鲁莽,受了伤怎么办?” 沈清喻一时语塞:“我……” 岳霄将他松开了,他并未如何生气,眉目间也只是有些无奈,又伸出手摸了摸沈清喻沾了血污的脸侧,将污迹缓缓蹭掉,低声道:“你该相信我的。” 沈清喻不言。 他当然相信岳霄,可他也是想为岳霄分担的,他不想再看岳霄如上一世般以命相护。岳霄倒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耐着心与他商量,道:“若是再有下次,你一定要量力而行,知道吗?” 沈清喻点了点头,小声说:“我知道了。” 岳霄与他笑了笑,起身去为他寻干净衣物,回来时却见沈清喻已睡着了,他害怕吵醒了他,便只是帮他脱了外袍,自己睡在床沿外侧。 沈清喻应是累坏了,丝毫未觉岳霄的举动,他睡得并不安稳,岳霄夜中被他惊醒两三次,发觉他是在梦魇,口中喃喃梦呓,说的却全是沈家遇难一事。 他不由便皱紧了眉,只觉心中更是说不清的难受。 他本就觉得沈家遭此大难,是因他来迟一步,否则他尚有能力回天,如今他见沈清喻受伤,又于梦中呓语,只觉心中内疚更甚,好似仍是自己不曾保护好沈清喻一般。 可再往细处去想,沈清喻此举也是为了保护他与燕阳。他还记得那日沈清喻说的那些话,沈清喻说要当与他比肩的大树,如今倒是正一点点在努力实现。 他又有些欣慰,如此患得患失,他倒觉得自己看起来像是个担忧儿子羽翼渐丰的老父亲。他忍不住笑,最终也只是将梦魇不安的沈清喻搂得紧了一些,揽在怀中,拍着他的背安抚。 “别怕。”岳霄闭上眼,低声安抚他,“我在这儿。” 他就在此处。 今昔如此,往后依旧。 …… 次日天明,沈清喻还未自昏睡中醒转,岳霄却已被屋外吵闹弄醒了。 他懒得理会外面喧哗,也不知知道出了何事。沈清喻可蜷睡在他怀中呢,难得二人独处有如此清静的时候,他可不想吵醒了沈清喻,见沈清喻微微皱眉,便立即伸手,小心翼翼捂了捂沈清喻的耳朵。 下一刻却有人一把推开了房门,岳霄惊警看去,一眼便见许久未见的江延跨步进来,而凌自初紧随其后,探头探脑地往屋内一看,立即扯住了江延的衣袖,压着声音道:“江兄!我就说不能进来!” 江延可丝毫未察,他直接走了进来,还皱眉回首看了凌自初一眼,像是不明白凌自初此言何意。 岳霄只好叹气,又怕吵醒了沈清喻,便压着声音与江延问好,道:“师兄。” 江延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怀中搂着的沈清喻,目光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似是有些讶异,却也仅此而已,他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神色,淡淡说:“我已听凌大夫与孟前辈说了如今的情况了。” 岳霄点头:“师兄一路辛苦。” 江延一顿,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带了山庄内不少好手来此处,就算正面对抗,他也不觉得他们会输顾祺祥请来的中原好手,如今他们是有了底气,可具体要怎么做,还需由岳霄与沈清喻来判断。 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沈清喻不可能没有听见,他已渐渐醒了,见岳霄揽着他靠在床上,倒还一怔,莫名便有些窘迫。 而屋内还坐着江延与凌自初两人,他更是慌乱,支吾了几句,只好强将注意力转到正事上来,问:“江师兄已到了此处,庄内其余弟子应是也已跟来了吧?” 他忽然称呼自己做师兄,江延显是有些不适,不由便微微一怔,而后蹙眉,答道:“是。” “我以为当下之境,还是要先等燕凛之过来。”沈清喻说道,“若他知晓溯阳花的下落,事情便简单很多了。” 可燕凛之什么时候会来,倒是个谁也说不准的事情,可就算如此,如今他们已不宜再轻举妄动,只能在此等候。 凌自初又为沈清喻把了脉,伤及内息算是大事,他恢复得虽快,可多少也许数日调养,期间决不可再随意胡来。 他这几日只需在此休息,凌自初与江延回去了,可不想到了当日夜中,燕凛之便亲自找上了门来。 他换了夜行衣,也是为了低调行事,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沈清喻屋外,好歹岳霄有所察觉,正要动手,便与燕凛之打了一个照面。 他认得此人是飘渺间的严先生,燕凛之却不知他是何人,不免皱眉打量他几眼,道:“阁下的身法,燕某倒从未见过。” 岳霄笑一笑,也不多说,侧身摆手,请燕凛之进屋。 沈清喻早听见了外面的声响,此时起身相迎,不想燕凛之倒半句废话也没有,先抓了沈清喻的手腕,试了他的脉息,方点一点头,满意道:“还算有点样子。” 沈清喻不免蹙眉反问:“燕前辈这是……” “自然是看你合不合格。”燕凛之松了手,淡淡道,“若你是个窝囊废,习不得你父亲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