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在做什么。” “腰疼。” 沉溺话音未落,就被人猛地抱起,他下意识环住来人肩,惊道:“你做什么……?!” “替你揉揉。”封疆抱着沉溺,大大咧咧笑着,不得不说,师傅说的好对,只要他肯跟沉溺服软,沉溺就温缓了好多,不会跟刺猬似的做什么都扎他躲他。 “你还会……”沉溺这中止的话语,也不知是自嘲还是嘲他,封疆不管这个,他隔着衣衫轻轻按住沉溺腰,掌心温度似也随之传递,是他轻道:“可除却榻上,你从未与我喊过一丝疼。” “……” “倘若怀孕能让人多展露些柔软,我也是愿意学着去照顾你的,沉溺。”封疆的力度刚好,许是近来同谷中医女学习所致。 “……不需要。” “可我想这么做。” “……” 这无疾而终的对话,封疆掌心传递的温度,好似一场风轻散落。 “师傅。”沉溺有些作呕,尤其在喝完师傅调配的药后。 “小溺,按时吃药。”云梦仍是温柔,“忍着些,若不舒服,打你师兄泄泄火去。” 无辜被指名的封疆:…… “还好,尚能忍受。”沉溺笑意极浅,他本想让云梦心安,云梦瞧着他的笑倒愈发心疼了起来,“受苦了,我的小溺。” “这药不苦的,师傅。”沉溺这话题转移得笨拙,偏也让云梦忍俊不禁,“那你乖乖吃药。” “好。” 云梦走时只让封疆来送她,师徒俩这走着走着,云梦突然问了句:“小溺近来可有哪处不舒服?” “就,孕吐?脾气大了些?”封疆琢磨半天,貌似没有,沉溺一向是个能忍的,近来才肯显露些脾性。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云梦说着一哽,声音也不觉低了下去,“就,那个,那个……” “哪个?”封疆茫然。 “他有没有,腹痛啊,涨……涨乳之类的……”云梦还会犹豫,不容易。 “腹痛没有,涨乳我替他解决。”华山一乐,成功被云梦抡了一灯噤声。 “你注重些他身子骨,不可纵欲!” “我没……!” 这‘哐’呀,又是一灯。 “我最近真没!” “从前有是吧?” “我……!” 封疆,没理,且说不清。 不过,师傅说的,还是值得留心的。 比如。 “你肚子疼吗?” 沉溺看他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傻子,封疆一哽,不自在道:“就是关心你一下……” “不疼。”沉溺不怎么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偏忍不住刺封疆一下,“掉不了。” “哦,掉不了……”封疆有几分后知后觉,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什意思。”沉溺不看他,又被封疆捉了腕往怀里带,他在男人眼中看见几分怒意,那张合的唇也不自觉带了几分讽刺,“你就非要护着这野种跟我作对?” 沉溺闻言扯了扯唇角,无声更胜有声的嘲讽。 “沉溺,你别激我,真的。”封疆声调一颤,显然是怒的,他一手探上沉溺仍不明显的小腹,低道:“我要的是你,不是这小野种,若非……” “够了。”封疆的话被打断,他垂眸时只见沉溺神色嘲讽,那别开的眼更像不欲看他,是沉溺一字一顿:“我不要你。” 哈……好极! 封疆推开沉溺时在想什么,大概是怒不可遏,又或在想他未完的话,若非……若非他是沉溺,他想,他是绝不可能接受这野种的,可……可他偏是沉溺,为他人作嫁又如何……?! 这些话沉溺没听尽,也没兴趣。只是他挣扎着起身时,控制不住又作呕了起来,一字一句仍是刺耳,“装不下去了,对吗,封疆?” 封疆闻言呼吸急促了几分,对沉溺摔倒的疼惜也被怒意淹没,他朝沉溺伸出的手微抖,终是摔门而去。 这一瞬,他也不确定,他伸出的手,是要扶他,还是打他。 自顾自爬起的沉溺一言不发,终是长夜,孤影难眠。 ………… 谷里最近来了位新客人,奉云梦命下山几日的赴月也回来了,他没急着去找沉溺,手中卷宗尽数交付云梦。 “我这可不欢迎太阴。”上首的云梦翻阅着古书,连个眼神都懒得予下。 “听闻医者悬壶济世……” “不救太阴。” “医者便这般,厌我太阴门下?” “是。” “……”来人一袭深紫华贵,勾唇时双眸微眯,别有一番惊心动魄意味,是他合扇执礼,“倘是如此,医者何不肯看我一眼?” 云梦手上动作一顿,她这下是真笑了,“你好大的自信。” “晚辈奉家师之命而来,不敢有负师命。” “她还活着?真不容易。” “前辈说笑了。” “你个小辈,又怎么知道,我这话,有几分真意。”云梦说着手上卷宗一合,“你且住下罢,该滚就滚。” “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