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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贺兰贞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兵以治为胜。桥生,你这一开始的路数就没有错。我先前担心你只顾着斗勇好狠,会注重cao练搏击之术,忽略了队列兵阵。如今看来我的担心皆为多余。” “但你也不必过度心急,需知紧弛有度。这天色已然渐晚,该让士卒们休息了。” “启禀贺兰将军,”墨桥生抱拳道,“我已经鸣金收过兵了,场地上剩下的这些队伍,是自主留下来加习的。” “哦?还能有此事?”贺兰贞感到十分意外。 五名千夫长,见到统领全军的贺兰贞到来,都赶了过来参见行礼。 其中一名年过五旬的梁千夫,和一位上唇留着两撇八字胡的李千夫是贺兰贞的旧部。 见着贺兰贞提问,都笑着回复, “墨将军治军确有独到之处,摸得住士卒的脉。这些新兵蛋子,比卑职想象中的好带多了,一个个竟像打了鸡血一般,收兵了都不肯走。”梁千户说道。 “将军,你调我来这里,我心中本是不太情愿的。可才呆了一天,老李我对墨将军就服气了。”李千户抱了抱拳,“服气了。” 贺兰贞骈两指遥点了点他们,“我告诉你们,小墨是我兄弟。你们好好的帮着他,将来少不了你们升官发财的机会。” 梁、李二人,点头称是。 余下三位千夫长,虽心中对墨桥生有着抵触之意。 不满于贺兰贞的调配,但贺兰贞贵族出身,战功赫赫,又是主公面前新晋的红人,他们不敢得罪,只得齐声应诺。 “走,我请你们几人喝酒。一来互相熟悉熟悉,二来也算庆贺墨将军高升。”贺兰贞搭着墨桥生的肩膀,招呼众人走出校场。 汴州新近打了胜战。 城内多了无数血气方刚的年轻士兵,个个怀中揣着赏钱,又刚从生死线上挣扎回来,充满着无处释放的精力。 因此这几日城中,不论是姑娘们营生的天香阁,百花楼,还是小倌所在的楚怀馆,秦风楼等都是门庭若市,夜夜笙歌。 这华灯初上,花街柳巷中便挑起盏盏红灯笼。 东风夜放花千树,妖姬袖藏香,郎君喜相逢。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天香阁内热闹非凡。 墨桥生站在天香阁的招牌前,停下了脚步。 他没想到贺兰贞提议的喝酒,是到这种场合来。 对他来说,不论是女支院,还是小倌馆,都是个令他十分不适的场所。 让他想起自己少年时那段昏暗的日子。小小的自己在那淤泥一般的小倌馆中,拼命的挣扎求生。 “怎么了小墨,走啊。”贺兰贞和几位千户勾肩搭背的走在前面,看他停了下来,回过头就伸手拉扯他,“是男人就不要扭扭捏捏,哥哥今天就带你见见世面。” 他们在二楼的包了个雅间,既可以居高临下看着楼下的歌舞表演,又不用和大厅中那些满身臭汗的老兵油子们挤在一起。 几个容貌秀美的女子跪坐在侧,倒酒布菜,小意殷勤的服侍着。 楼下一桌的几个大兵,灌了些黄汤,已经忘了场合,满口喷沫的高声谈论着此次战役的情形。 “叫我说来,此役我只服那位新提拔的墨校尉,”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兵说道,“我在东市,亲眼所见,他一人牵着两匹马,马鞍两侧,挂满了犬戎的人头,那马从我眼前经过,人头上的血撒了一路,两个书记官都数不过来,啧啧。” “哼,你个没骨气的,竟服一个奴隶。”另一个紫檀脸的大汉一拍桌子,“那墨桥生不过是主公的一栾宠,占着主公的宠幸,得了些军功而已,我就不服他。” 只听砰的一声,一个酒杯从高空砸下,正砸在那桌的桌面上,酒水菜汤四溅起来。 那几个兵汉跳将起来,正要喝骂,抬头见着二楼的雅座内,座着几位将帅打扮的男子,帷幔遮挡,看不清面孔,但很明显不是他们几个小兵能得罪的。 几个人瞬间如鹌鹑一般缩起脖子,呐呐无言。 “那紫面汉子,你在此役中枭敌首几何?”雅间传来一声淡淡的男音。 那兵士的酒瞬间醒了,他低着头,畏畏缩缩的回复,“告……告知上官,小人获一,一首。” 雅座内发出数人的冷笑之声。 便是大厅内都顿起一阵哄笑声。 “还以为多厉害的强人,敢和墨校尉叫板。原来连人家的零头都够不上。” “笑人家是奴隶,岂知自己连个奴隶都不如。” “墨校尉堪称我军杀神,他那一身煞气,走过我身边,我腿都会软。这哪儿来的只得一首之人,竟敢大放厥词,连我都还比不上呢。” “不知这位兄弟得几首?” “让哥哥们见笑,勉强得了三首而已。不敢自夸。” “不错不错,在下也是三首。哈哈。” 一片哄笑声中,那紫檀面孔的军汉,尴尬的站在人群中,一头脸的汤汁酒水,擦也不敢擦。 只得顶着众人的嘲笑,满面通红的退离了。 雅座之上,贺兰贞举杯:“小墨你无需介怀,你的路还很宽远,你的才华会被世人所见,这些流言蜚语,迟早会湮没无声。” 墨桥生举杯一饮而尽。 他身侧伺候着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 那位女子肤若凝脂,柔夷胜雪,轻举银壶为墨桥生添酒。 墨桥生一手扶杯壁,一手托底,微微向她点了点头。 那女子举衣袖掩着樱唇,吃吃地轻笑了起来。 “军爷真是斯文之人,对奴家都这般知礼,和那些粗俗的兵汉全然不同,不愧是位校尉呢。” 说着她轻摆杨柳腰身,就向着墨桥生依偎过去。 “奴婢名知花,不知今夜能不能有幸服侍大人。” 一个铁钳一般的手掌,瞬间掐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行动。力道之大,让知花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墨桥生不说话,但他手中的力道明确的表达了自己拒绝的意思。 知花悻悻的坐直了身子,不再逾越。 这些从杀场上刚退下来的士兵,有不少性情暴虐的粗鲁之士,她可不愿招惹到这种人。 她悄悄揉着生疼的手腕,心中惋惜,原以为是个俊俏多情的官爷,可以多捞着一点,原来只是个无礼的愣头青,看来这单是白费功夫了。 只盼这些人快快的走,老娘好再挑个有钱的金主服侍。 墨桥生不负她所望,酒过三巡便起身告辞。贺兰贞苦留不住,最终只得随他去了。 出了那软玉温香,鱼龙乱舞之地。 被门外清新的夜风一吹,墨桥生方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他迈开大步,急着脱离身后喧嚣,回到夜色深处那最让自己安心的地方。 路边一个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