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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唐逸荣此举无异于直接同他开战,一定要让他不痛快就是了。 唐逸荣这么多年第一次有一种腹背受敌的感觉,一面是汇盛的太子对他集中火力,势必要让唐逸荣尝尝自己的厉害,另一面则是他看不见的傅黎光的执拗。 唐逸荣把金澜的项目攥到手,却不急着写策划方案,他知道时间还早,而这个项目最终也并不会落实。只是唐逸荣不知道傅黎光真正要做的是什么,是只是将金澜作jian犯科的高层拉下马,还是要让金澜也跟着垮台。 前者听起来冒险,实则要做起来也并不是太难。金澜行事夸张且不知收敛,几年来不知落人多少把柄,只看他们现在还敢让未成年小男孩出来接客就可见一斑。后面那点则十分困难,金澜也是上市公司,难保有多少人甘愿做金澜的支柱。 唐逸荣左思右想,只觉得傅黎光单枪匹马越来越让人不放心,他想帮帮傅黎光,又不敢将这事嘱咐给其他人,只能全由自己来暗中调查。 做这事的时候唐逸荣甘之如饴,他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自作多情又多管闲事,他深知傅黎光有很多事情其实是做不了的,因为他的心肠实在不够狠,而唐逸荣也不想让傅黎光以身涉险,让傅黎光的双手沾染尘埃。 不过事情总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唐逸荣正在忧愁怎么才能在不热闹傅黎光的前提下帮到他,傅黎光居然主动联系了唐逸荣。他在电话里同唐逸荣说:“罗桀这人你了解吗?他刚刚来找我,说愿意跟我联手。” 作为一个小叔叔交给他的秘密助攻任务,傅黎光一开始是觉得这事儿搞得像谍战片似的,挺郑重其事,真正让他生气的是会所里许晨说的话。傅黎光相信许晨不是个例,更相信许晨绝不是最悲惨的那个。 他调查了一些资料,最终承认小叔叔给出的建议是正确的,这事确实棘手,否则不可能让他们束手无策。这事他一个人去做确实有困难,既然唐逸荣自己猜到了,又希望跟他一起,傅黎光考虑过后,便不想在这类事情上还要摆张臭脸。有个盟友也没什么不好。 唐逸荣沉吟了一会儿,大约是在翻手里的资料,而后说:“有点复杂,我们见面说吧。” 第48章 其实两个人掌握的情况差不多,只是唐逸荣知道的更细致一些。罗桀和罗俞理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这事人尽皆知,为了争家产闹得不怎么愉快也不是秘密。但奇怪的是,罗俞理是罗家一直以来养在身边的嫡长子,手里的产业却不如罗桀体面,自然利润也不如罗桀。 就比如金澜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和金澜的会所,二者之间罗俞理居然掌控着会所,反倒是外边生的罗桀在做正儿八经的房产开发。 诚然会所只是金澜的诸多产业之一,但就像会所一样,罗俞理手里的产业大多不怎么高端,最正经的不过是金澜下设的一家金融公司,却也是交给外边的职业经理人打理。 “你觉得奇怪吗?”唐逸荣问傅黎光。 如果换做别的公司,傅黎光当然会觉得奇怪,但这是金澜,傅黎光皱着眉头,又觉得不奇怪。这是金澜,发家史透着黑的企业,自然不能以一般的行事标准来看。就比如罗俞理手下的另一个保安公司,听起来又土又low,实际上每年年底,全市超过一半的要账清账业务都得从罗大少的保安公司手里走,说是保安公司,不如说是打手公司。 傅黎光抿唇,问:“他们私下里到底在做什么?” 唐逸荣沉声道:“走毒。” 傅黎光大吃一惊。他原以为金澜不至于胆大包天到这种地步,可没想到金澜居然真的就有这么胆大包天。 “早年金澜没有洗白上岸的时候,接触过这类生意,但是那时候大概没有门路,又树大招风,所以并没有做。金澜上岸后,前些年打掉了一个贩毒团伙,头目被抓,可他们上边的制毒团伙因为得到消息因此逃过一劫,我猜从那以后金澜就接手了这条线。” 傅黎光很聪明,立刻反应过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是金澜的人借着背后靠山的力量,把消息传给制毒团伙,获取制毒团伙的信任,成功接手?” 唐逸荣点点头,又说:“应该也不止这样,当时贩毒团伙被抓,制毒团伙手上的货如果不尽快处理,那就是烫手山芋,这时候可能也确实很需要人来接手。” 傅黎光闻言,沉默着想了一会儿,又猛地抬头,问唐逸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贩毒的?我小叔叔他们都没摸到。” 唐逸荣是怎么知道的呢?说起来还是因为他妒火中烧,前些天傅黎光和他在金澜的会所里,遇到那个小鸭子许晨。他的确很可怜,可唐逸荣又因为傅黎光对他过分关心而提心吊胆,他可不觉得十五岁的男孩没有竞争力,经过杨涵的事情,唐逸荣对傅黎光身边的任何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听傅黎光临走前说了要再和许晨见面,还让罗桀以许晨是他的人的名义多多照拂,唐逸荣立刻想办法,把许晨给带了出来。他原本是想以包养的名义,长久地带许晨出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向他了解,但金澜那边很谨慎,唐逸荣不想引发他们注意,于是以需要许晨出台为理由,邀请许晨去了酒店。 许晨既然是被亲戚带出来的,那他一定不是他的家乡第一个被金澜扣留的人。一开始许晨想不起那么多,唐逸荣几经提点,问他有没有听过一切很奇怪或很凄惨的事情,许晨才勉强想起,在家乡这么多外出打工谋生路的人里,他仿佛听说过这么一件事。 许晨家乡有一家兄弟两人,初中辍学后都在外打工。有一年夏天,恰逢雨季,两人走在山间小道上。路过一座独木桥时,哥哥手里的手表落入水中,他伸手去捞,却被湍急的水流带进河里,弟弟慌忙伸手去拉,也被带进水中,兄弟二人同时命陨他乡。 唐逸荣觉得这事很蹊跷。在外打工的人,通常没有太多钱买太贵的配饰,雨季河水暴涨,还走在独木桥上,换做正常人,应该格外小心,保命为主,即便真的把手表掉进河里也会自认倒霉。而这兄弟两人为了一个手表居然双双掉进河里,仿佛手表是什么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 唐逸荣辗转拖人去查这事,结果在事发地的卷宗上面写明,兄弟二人是吸食过量毒品导致的神志不清,因此坠入河中,而他们下河去捞的,应该就是毒品。而在兄弟俩家乡开具记录的死亡证明上,却是许晨听说的那个说法。 再往前推其实就很好了解了,当地时任领导是金澜背后之人的门生之一,大抵是不能将实情和盘托出,免得许晨家乡的人因此起了戒心,年轻人不再那么好带出来,所以编了个“小小”的谎言。 这事虽然事关毒品,可兄弟二人全部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