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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几时走?” “我先随他过去看看,回来收拾一番,你快生辰了,可能之后就……” “我明白了。” “阿若,你不要怨阿妈狠心。” 美若瞪自己的脚尖。“阿妈,你不欠我,你已经养我到十五岁。我先回房了。” 女儿的冷静让她心惊,詹美凤捏紧手指。“这件事,不要告诉旁人。” “你打算偷偷的……” 詹美凤郑重点头。 美若回房后抱紧枕头,将脸埋进被中。 阿妈年轻貌美,如果没有她这个拖累,走去哪里也是个光彩四射的艳丽女郎。阿妈生她养她,仁至义尽。 阿若,阿妈有足够的理由寻找幸福。 对,就是这样。美若抹干脸,选择睡觉。 手工课上,她用心缝制娃娃的头皮,又将毛线编成小辫。 丁露薇问:“阿若,你昨天为何不与我们去湾仔喝茶?我二哥无精打采,早早便说回家。” “我是替二哥着想,他身体不好,最近频频出门,天气又凉,有个伤风感冒会让他辛苦,令伯母难过。” 丁露薇噗嗤一笑,“丁贺安妮女士听见这话,一定会引你为平生知己,视你作丁家好儿媳的不二人选。” “不要这样说,我会难堪。” “你不喜欢我二哥?” 美若放下手工,“丁家是怎样,你比我清楚。我家如何,我更明白。” 丁露薇笑容消逝。 许久方开口:“我十二岁第一次学骑术,是保罗张扶我上鞍。那时,他十七岁,刚刚考到见习骑师牌照。后来,我有他无数合影,有他签名,甚至还收集到他第一次拿冠军马王称号时的那套骑手服。如今,我十五,将要订婚,他却见了我就扭头离开。……我没有说过,他也没有说过,但是,我知道他也是知道的。” “……我以为你接受了。” “我接受了,只不过心有不甘。”针尖戳出一朵血珠,丁露薇含进嘴里,“阿若,我不劝你坚定,就像二哥虽然同情,但也没有劝过我一样。我们都明白,所有挣扎都是白费功,毫无用处。” 晚上七姑敲美若房门:“小小姐,丁家二少爷有电话找。” “你和他说,我已睡着。” “……小小姐。” “七姑,不要多问了。你不信我睡着,我马上打鼾给你听。” 入夜,美若惊醒。 戴妃低呜一声,跳下床。 不待美若扯开喉咙呼救,一只手捂住她的嘴。 那人整个压在她身上。 无需出声,凭味道与无形的压力,她已经觉察到究竟是谁。 失踪一个多月,再回来,他不走大门,跳墙翻窗倒用上了。 由她的眼神中,靳正雷看出她松了口气。咧嘴而笑,“阿若,你可想我?”说罢一手捂她的嘴,一手撕她睡衣。 美若死命挣扎,眼前睡衣纽扣已经崩开数粒。 他却不再进行下去,而是凝神听了会动静,嘱咐道:“一会有人来,告诉他们我今晚由十点开始,一直在你床上。” 她镇静下来,问道:“你做了什么事?” “我有货到,在码头交易时被O记围堵。我用自己作饵,引到差佬大部分注意。” “你应该上二楼,我相信阿妈比我更愿意为你做假口供。” 他捏她面珠,“小骗子,再没有人比你更会装镇定扮无辜。” 美若沉默,寂静中听见他的心跳,还有陆续而来的刹车声。 他用一只手揽她入怀,一只手抚她的发,在她耳根警告:“阿若,想我死的话,你必须先确定计划万无一失。” 她咬紧下唇瞪他,接着才道:“我知道该怎么做。” 靳正雷嘻嘻一笑,站起身将自己脱得精光,门外传来七姑和差人交涉的声音,他躺回床上,“我睡一会,有事你叫我。” 美若起来也不扣衣钮,将头发拨得散乱,又动手将双颊搓得通红,披一件晨褛,背后传来大恶人满意的低哼:“阿若的枕被果真很香。” 她几乎要把牙咬碎,恨恨地摔门出去。 七姑和两个菲佣在门口与差人交涉,眼见拦不住了,美若走过去,悄悄扯七姑衫角,“七姑,什么事?” 这一问,将所有目光聚集在她身上。 凌乱的发,半裸的胸,美若装羞,低头把晨褛掩上前襟。 “这些先生们说追捕嫌疑人,一定要进来搜查。” 美若脸色惨白。 这似乎坐实了差人们的想法,立刻有人上前:“这位小姐,我是O记蔡炳谦,我们今晚由码头一路飞车追踪嫌疑人,有足够的理由怀疑嫌疑人已经潜藏进这间住宅。为你们的安全考虑,请让我们进去查看。” “你们没有搜查证。” “警署会马上补发。” 美若捏紧衣角,踌躇不定。 七姑开始慌乱:“小小姐……” “让他们进来吧。” 一行人刚走进起居室,靳正雷只穿一条短裤,露出满身纹身,抱胸站在美若房门口,懒洋洋问:“阿若,什么事?” 七姑和菲佣们齐声抽了口冷气,回头望来。 美若再是镇定,在那样的目光中也不由畏惧,脸色发白,“七姑,不是我……” 带队的蔡炳谦已经走上前,冷脸道:“靳正雷先生,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今晚十一点许曾出现在离岛码头,涉嫌与一件毒品交易有关,请你配合O记调查,和我们走一趟。” 靳正雷嗤笑,“再好笑不过的笑话,”伸手拉了美若在身边,揽住她的腰道,“今晚我哪里有空。” 众人瞩目中,美若白着脸,颤抖道:“他今晚一直和我在一起,在……我床上。” “贱人!” 居然有人比差佬的反应更快。 有一女人,裙摆翻飞扑来,一耳光扇在美若脸上,掌掴完又去扯她头发,“贱格,勾人老公!阿妈辛苦养大你,你勾我老公,你个娼妇贱人!” 美若也不抵抗,被推到在地,任由厮打。 靳正雷伸手握住詹美凤再次挥来的手腕,吼道:“你发什么癫?” 他凶神恶煞,詹美凤一时弱了气势,被他推开两步,有些站不住。 只听靳正雷开骂:“你老母!吃我的住我的,全靠我养!这间屋里的女人我中意睡谁就睡谁。” 詹美凤软了腿,同样瘫倒在地,开始嘤嘤哭泣,想想再次扑在美若身上扯她头发解恨。 七姑此刻才反应过来,一时要拦大小姐,一时要护住小小姐,手忙脚乱。 一单刑事案件急转直下,差佬们围观完伦理大剧,纷纷闭上张大的嘴,开始办正经事,将两人带去警署调查。 “我是辉煌电影公司老板,我有正当职业,我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我为港英政府纳税,我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