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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慢慢收回手,酥.麻的指尖微一曲动。 桃花眸微不可见地闪过一点情.欲。 想起曾经第一次带她来府上时,在枕云台。 她便就是这般,主动去含他的指。 指腹拨弄她香舌的柔软润滑,和小姑娘羞怯又纯媚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 倘若再来一回,他怕也会一如当初,难再隐忍。 这顿饭,在一场异常暧昧的气氛里结束。 锦虞时常有午睡的习惯,吃饱喝足,就容易犯困。 下人收拾好碗筷后,池衍便领着她到内室。 打了个哈欠,锦虞已经困得不行了。 解下外裳,脱掉绣鞋,她就上了床,睡到里侧去。 以为那人也是要过来的,却见他从柜架取了本书,在案边坐了下来。 锦虞迷迷糊糊间愣了愣,刚想说点儿什么。 隔着一室的距离,忽而对上那人抬眸正望而来的目光。 见她眼睫一敛一敛的,撑不住了还不闭上。 池衍略带调侃道:“被子盖好。” 他一说,锦虞便听话地拉着被褥掖到脖颈。 脑袋在玉枕上微一挪动,又轻唤他:“阿衍哥哥。” 听她喊了自己一声后,便不开口了。 池衍静待了会儿,放下手中的书卷,起身走过去。 坐到床边,两指轻掐一下她的脸。 对着那困到眼皮耷拉的小姑娘,似笑非笑温声道:“叫哥哥做什么?” 锦虞慢吞吞探出一只手,扯了下他的月白衣袖。 粉粉嫩嫩的唇瓣一张一合:“你不要离我这么远……” 池衍低眸浅笑,他人可不就在屋里。 小姑娘看来是一步也不想和他分开,他自然也是,恨不得两个人黏在一块儿。 指腹摩挲着她滑腻的脸蛋。 池衍轻柔下声:“好,哥哥就坐这儿。” 锦虞这才乖乖合上眼,低糯:“嗯。” 卧房里的小暖炉,散发着丝缕清淡的檀木香。 侧着身,小脸窝在那人腿边,锦虞很快便熟睡了过去。 池衍靠坐床头,双眸浅阖。 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她垂落耳际的秀发,绕到指尖,圈圈缠着。 她睡得很香。 小小的一只蹭在他身边,总能安稳得一动不动。 小姑娘无以复加的依赖,男人自然是爱极的。 不知过了多久。 外室的门“咚咚咚”敲叩轻响三声。 池衍缓缓睁开眼睛。 府里的下人都知道他的喜好,从不会无故来打扰他,除非是有了什么事儿。 池衍低眸,见身畔那人还安静睡着。 极轻起了身,将帷帐放垂下来,而后毫无声息地走出卧室。 房门缓缓打开,又轻轻合上。 池衍负手站立廊下,“何事?” 家丁躬了躬身。 知道夫人在小憩,虚下声作答:“将军,苏世子来了。” 闻言,池衍浅褐瞳心暗冷一跳。 静默须臾,他俊眸微微眯起:“在哪儿?” 家丁回道:“世子正在前厅等候。” 池衍面色平淡无波,眉目之下却是隐透幽深暗澜。 重生一世回来,他们便再无见过。 之前,守东陵,攻楚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而眼下旁事姑且落幕,终究是要将某些恩怨摆上明面来。 对成煜,池衍可以要他以血rou之痛,来偿弑父之罪。 但对苏湛羽,那纵越三生的恩怨和背叛,怎是只言片语,以命相抵能化解的。 默冷凝思良晌,池衍不动声色,提步走出长廊。 …… 将军府前厅,家丁奴仆侍在两侧。 苏湛羽靠坐客席的透雕玫瑰椅上。 冠玉束发,鸦青色绸裳斐然那一身雅人深致之姿。 他低头饮了口茶。 微一偏首,对身后的墨陵道了句:“他在吗?” 墨陵颔首:“回世子,下人已去请过了。” 似有似无地低叹一声,苏湛羽缓缓放下茶盏,疏朗的眉宇间泛现一丝忧色。 “见过将军——” 不多时,只听家奴行礼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闻声,苏湛羽静淡的眼眸一瞬生色。 抬眼间,便见得那人不急不缓徐步迈入,一言未发行至主座。 他分明一身月白锦衣,清贵如玉。 可不知为何,苏湛羽只觉得,此刻的他,似乎比平素里那坚毅银铠加身要更为清冷漠然。 不过苏湛羽未去深究那许多。 见他来了,便即刻迎面起身,“景云……” 唇角的笑意还没来得及展开,眼前那人却是连眸光都未偏移,便已然擦肩走过。 苏湛羽在原地怔了一怔。 再次反映过来,侧目望去的时候,他人已在主座。 指尖修长,接过家丁捧来的白玉盏。 池衍垂眸,拨盖浮了浮盏沿,漫不经心淡淡道:“世子驾临寒舍,有失远迎。” 他话语间生寒的疏离,使得苏湛羽眉眼深皱。 但一时顾不得去想。 苏湛羽上前几步至他身前,“景云,可是出了什么事?” 他似是有满腹疑虑,“先前我派人送至东陵的密信,你没回,后来便得知你在仓州用兵,我几度想来与你会面,可城门守军却是连我都不让进……” 说着,苏湛羽叹下一气。 字句恳切深重:“你从前最重情义,为何突然起兵谋反?还有我爹,你们到底……” “苏世子。” 清冷的话语,平缓却有力地打断了他那连珠炮的问话。 池衍淡淡掀抬眼皮,睨了他一眼。 语色生疏,意味那般深长:“你也说了是从前,情义如草芥,到底比不得人心凉薄。” 虽说早便觉出他有所异样,但此时此刻当面的对峙,苏湛羽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昔日挚友的疏远和冷漠。 可最令他难受的,是他完全不知所谓。 苏湛羽咬了牙:“景云,你到底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在他那一句质问下,池衍眸色愈渐暗冷下来。 想到那夜在自己马前滚落的那一榆木车血淋淋的人头。 想到自己军中所有赤云骑战士皆因他送命,王府上下不得好活。 想到后来,留了那小姑娘独在人世,自己殒命也罢,却连她冷暖如何都无从而知。 还有第一世…… 池衍俊冷的眸心霎时波澜暗涌。 他眼角无声一瞥,带出那迫人的冷傲。 “因为我看到结果,看到一切算计,什么生死与共,什么情深义重,有的人,根本不配!” 苏湛羽在那双阴沉的双眸里生生僵住。 知道也听得出来,此事与自己有关,可他却偏就是寻不得源头。 怔愣半晌,他才找回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