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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我为难啊。” 漱鸢无奈地看向他,仿佛也无计可施。

    房相如抬头,见她目光烁烁如星月,含笑的眼里话里有话,分明在说,'若是不想也行,从了我,一切好说'之类的威胁。

    他当然是看明白了,恨恨地瞪了回去,向她长揖,仿佛被逼到绝路似的一字字道,“臣知道了。这就去准备。”

    她抿唇看他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是滋味。这宴席的场面不大也不小,虽然房相如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可在这么多宾客面前做投壶这种事情,怕还是第一次吧。

    她忽然有些替他担忧起来。如果他扔了十箭,一箭都未投准怎么办,岂不是丢大脸了?话又说回来,他会投壶吗?那群武官不羁的很,若是当众嘲笑,该如何是好。

    想到此,她又觉得自己失败,他就算冒着在众臣面前丢脸的危险,也不愿意屈服于她的裙下吗?难道对于他来说,她就真的如洪水猛兽,不可亲近?

    大概是真的在乎他,投壶的又不是她,可她比房相如还要紧张。

    正想着,见侧道上有乐伎抱琴徐徐而来,朝她屈身一礼后,自行坐于台下一处调音。

    公主与一众人皆迷惑不已,然后见换了缺挎青袍的房相如负手握剑而来,轻衣便鞋,这架势显然不是要投壶。

    只见他立于台下朝四下致意,无谓地淡笑一下,对公主道,“臣惶恐,思前想后,还是决定以拙剑献于主。望诸位莫要笑话。”

    谁能想到这手不能杀鸡的宰相竟要今日舞剑。他还未惶恐,倒是叫李漱鸢和一众朝臣惶恐了。

    只见房相如双手执剑朝台上一鞠礼,然后慢慢退于台中。

    待乐者拨起第一音,他忽然翻手转过剑柄与身前,剑指前方,大有对峙之感。他并非沙场的士卒,姿态不是以拚杀为主,更多是两位剑客之间对峙的时候的步子。

    曲子是,青衫配古剑,腰间玉带缠。琴声愈快,他剑也舞得越繁杂,持剑一个回旋,衣摆哗啦啦地响着,叫人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中只觉得他身影矫如蛟龙,动人心魄。

    漱鸢看得痴了,她想到南山烛火,想到书剑零落,想到落花晓月月照人,想到任他乌兔走乾坤。尤其是在房相如回转翻身的时候,偶然露出圆领衫下白色中单衣,更引人遐想。

    青白二色最是清贵,三尺银剑冷如霜月,一切将其人衬得也越发气宇轩昂。满朝文武,谁抵的上他呢?

    不过,他居然还会剑?还这般惊座……到底他还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听闻房相与晋国公、窦尚书等几位曾经随陛下驱马执剑,与突厥王对峙于五陇阪。”

    “哦,难怪。那就是了,房相会剑,也理所当然了啊。”

    她听着座下有人小声议论,没有说话,终于等到剑毕,座下皆大赞宰相英姿,她探手扶着冬鹃的手慢慢走下来,站在他的座位上亲自相迎,扬着嘴角,喜欢的不了,“房相辛苦。想不到房相能文能武,真叫人……大开眼界。”

    他还是有些喘息的,胸膛轻轻起伏,沉着声道,“臣也不是能武,不过是曾经学过招式二三。若是让臣上阵杀敌,怕是会惨败。”

    她想,所以武的不行,偏要拿文的和她兜兜转转吗?

    漱鸢柔柔笑着,几乎快要黏上他,他下意识地半退一步,低声提醒她,“公主,这里耳目众多。”

    她笑着说是是是,“也好,等一会儿咱们去人少的地方细谈。”挥手,叫人搬上箭靶比箭,下头宴席重开,也就没人看这边了。

    然后她递过来一方帕子,公主亲赐汗巾,是要避讳些的。

    房相如皱眉,没有接,抬眼见她眸光流转,明媚四射,道,“公主相看这么久了,就没有合适的?如此阵仗,若是一无所获,可就太过浪费了。”

    她个头才过了他的肩,此时要抬头看他,“我也想按房相说的那般,寻个合心意的就好。可惜看来看去,我没一个喜欢的。你说怎么办?”

    他就知道如此,转头漫向四下的宾客,闲谈似的道,“如果公主执迷不悟,自然等不到柳暗花明后的风景。臣说过,公主孩子心重,做事情欠缺考虑……”

    他顿了顿,然后透彻地一语点破,“……公主有时候太冲动,这场花宴如此,对臣……也如此。”

    冲动?他又要拿那一套说辞给她洗脑了吗?明明人都来了,却还是不允许她靠近,到底什么意思。

    她对他的言辞有些不满,盯着他凉道,“你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为什么还说是我冲动。你别太过分,非要我求父亲旨意强要了你。”

    房相如本不想说的,见她气急,于是揽袖漠然道,“你当臣看不懂吗?公主一心求娶臣,全是一己私利。公主不想和亲乃人之常情,臣已经告诉公主最好的法子,可你偏不选,搞出这么大阵仗,将所有人都耍了一圈。敢问公主,今日可是认真要选人的?”

    她憋了口气,愣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你大胆!”

    “臣不敢。”

    他负手而立,轻呵一声,嘴角居然噙着一丝轻嘲,想,这是句句戳中她了。

    “臣本希望,公主在大典上不要出现,留在宣徽殿就好。突厥使臣和王公再了解我朝,也不知道诸位贵主具体事宜,多一个少一个无妨。现在倒好,满长安城都知道公主的花宴,大概过几日街头巷尾,人尽皆知,本朝有一位很不同寻常的贵主。”

    她不解,见他那表情简直恨得牙痒,道,“知道了又如何?”

    他心想她还真是单纯,于是沉沉道,“你以为那些突厥人不会悄然提前到来?化作商人潜在市坊中打探消息,也不是不可能……”

    他说着,沉臂一礼,痛心道,“房,一心为公主筹谋,可公主却不领情,又冤枉臣,这叫人如何是好?非要走到不得已的地步,公主才能明白臣的苦心吗?”

    她厌烦了这些说教和理由,究竟要说多少他才明白。她的苦心,他又什么时候能知道?

    公主脸色隐约不快,连声音都冷下来几分,毫不客气道,“既然无心参选,那你来这里做什么。我又没邀请你,就这么喜欢做不速之客?”

    简直没天理!一言不合她心意,连面子都不给了,拐弯抹角地要下逐客令,和方才迎他回席的模样判若两人。

    不说别的,就这样娇纵至极的性子,在座的又有谁敢娶她?

    房相如温和几分,拿出那份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淡淡道,“臣是替宝尚书来的。群臣不能无首,总要有人坐阵。酒也喝了,剑也舞了,臣有些累,下去换身衣服,公主先回座吧。”

    他抬手引座,修长的手指伸在她眼前,骨节分明,漱鸢顺着他的手腕慢慢看向指尖,当真有一种想要把手放进他手掌的冲动。

    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