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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荒芜宽大的西宫院子才消停下来。 至于那倒在地上、浑身狼狈的孩子,却是没人去管的。 守园子的两个粗粗壮壮的婆子只往里看一眼,骂骂咧咧两句,便砰地关上厚重的大门。 等四处都安静下来,浑身狼狈的无殃才从地上慢慢坐起来,白玉似的小脸上浮现几块红肿淤痕,更沾了许多灰尘。 他咳了咳,默然抬手擦了擦脸上,半晌,嘴边浮现一丝冷笑。 *** 却说这一阵动静传到皇上那里去,他固然探了两回十一公主,又心疼又担忧,却也为她的性子烦躁得很。 晚上便去了静华宫贤妃处。 贤妃性子宁静平和,长年礼佛,并无所出。她见皇上长吁短叹,明白他心中忧虑,便开口道:“臣妾斗胆,妄言几句。陛下仁慈,虽夺了西宫那个孩子的皇子身份,但既然还养在宫中,不如也派个人过去看着,一来若两边都有人拦着,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二来那孩子总被这样虐打,若谁一个失手……那可不好。” 皇上听了这话,脸色沉沉,眼中深思,沉默半晌,才道:“贤妃所虑即是,便这么办吧。” 这吩咐下去,随侍太监福安不敢耽搁,次日便亲自去选人。 他明白皇上的心思,便往今年刚进宫、净身没多久的小太监院子走去。这些都还两股战战、一脸惊惶。他便指了个脸色尤其苍白的:“你,你站出来,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九岁大小,面容倒是端正,只瘦得很,想必在外面常吃苦头的,他低着头答:“奴才广常。”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文文,收藏一下?喜欢作者君的话,把作者君也收了吧,嘿嘿 第12章 雪日 因为那次忽略了中秋、没让弟弟吃上月饼,江婺心中很是懊恼。懊恼之余,又觉得自己这个jiejie做得不够尽责。 于是她忙里偷闲列了个表格,左边是每个周五,从她到学校那天一直列到六月最后一个周五;右边是对应的每月十五,代表无殃那边的时间。 然后这么一列,江婺发现,等她毕业的时候,无殃都可以过第二个中秋了……她给无殃明年的中秋标红加粗,暗暗告诉自己下次一定要把月饼补上,然后转身投入工作。 实习工作虽然忙,但说实话江婺挺喜欢这样充实的生活。尤其抱着好好工作领工资养弟弟的念头,江婺干劲十足,乐在其中。 一旦忙于工作,时间就过得很快,一周一周的,没留神就过去了。 无殃那边的时间更是飞一般流逝了,中秋过了,九月过了,十月那次过来的时候,江婺还没睁眼,就感觉到被窝里暖洋洋的。 等她掀开被子,还没下床,一股刺骨的寒意便迎面扑来。 她猛地瑟缩了一下,扭头往窗外看去,不由得惊讶低呼一声,外面竟下雪了! 她家和念书的城市都在亚热带,根本看不到雪。她也憧憬过电视上美丽的雪景,然而一直没有机会去看,没想到现在猝不及防就遇见了一场雪! 江婺一瞬间的心情是很惊喜的,连寒冷都暂时忘记了,盯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景,看得眼也不眨。 然后,她就见雪景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小少年。 他穿着灰蓝色的衣袍,个高身瘦,脸色冷峻,一双眸子却极锋利,直直地看向这边来。想来是听到了她方才的一声低呼。 江婺一愣。 她从没在这里见过除了无殃和送饭婆子之外的第三个人,一下子觉得惊讶,随后才觉得不妥。 她被人发现了不好。 可是这时候再缩回去也没用了,她皱着眉头看着那名少年,有点怕给无殃招祸的为难,又觉得他有点眼熟。 “江婺。” 桌边伏案的无殃见她来了,眸子一亮,喊了一声。 江婺回过神,转头问他:“那是……” 无殃往窗外看了一眼,却只道了一声:“不必理他。”并没有介绍的意思。 说完又看了看她身上,不等她开口就转移了话题:“天寒地冻,江婺穿得太单薄了。”说罢眉头就皱起来,很是不赞同的样子。 毕竟他前两个月就让江婺穿厚些,江婺却一直没放心上。 而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江婺立刻觉得冷,转身就缩回了床上。好在她之前换过的被子十分厚实,足以御寒。 说到底,还是两边的时间太不一样了,江婺还是容易混淆季节。 再来她也完全没想到,他这边十月就开始下雪了……这里是北方? 江婺一边猜测一边瑟瑟发抖地把自己严严实实裹在了床上。 这会儿无殃却开门走了出去,很快又走回来,将门关严实了,才转身将炉子放在桌上,一揭盖,一股腾腾热气和香气就冒出来。 江婺很惊奇:“你,你做了早饭?” 炉子、米、面、调味品等,江婺也是放在这里的,用旧布包裹着藏在那个破柜子的最底下,又用衣服和旧被子掩盖,每次要用才拿出来。当然,以往每次都是江婺来了给他做饭,没有他自己做饭的啊! 他太小了,江婺怕他不小心弄伤了自己,都叮嘱他饿了吃饼干、面包等,不要轻易自己做饭。 所以江婺看着热腾腾的粥感到很是惊奇。 无殃认真地把热粥盛出来,端给她,语气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天气冷,江婺吃了暖暖身子吧。” “无殃真乖。” 江婺接过这碗热腾腾的白粥,心里好一阵感动。心道果真是个好孩子,竟然知道做饭给jiejie吃了。 无殃脸色稍红了一些,被夸得不好意思,转身走到寒气直冒的窗边,踮起脚关窗户。 江婺哎了一声:“无殃别关呀,我想再看看雪……”和那个小少年。 可惜一眼望过去,那孩子已经不见了。 无殃默默无声,努力地关了窗户才回来床边道:“江婺穿得单薄,冷。” 江婺觉得更窝心了。果然是自己养的弟弟啊,这么小就知道关心她。 无殃把粥端给她,自己就去桌旁端正坐下,提笔蘸墨,专心写起字来。 江婺才发现原来他一早上就在学习,外面天寒地冻,他却毫不分心。 再看看他穿得厚实,脸色红润,状态倒比以前还好些,就放心了,欣慰得喝起粥来。 无殃却并非如此专心,见她喝着自己亲手给她熬制的粥,嘴边不禁露出一丝微笑。 江婺喝着粥,却是又想起了刚刚外面那个少年,总觉得似曾相识似的。 而她在这里才见过几个人?很快就想起来了。 于是喝完粥,她就奇怪得问了一句,“方才出现在外边的人,是咱们中秋夜里救的那个孩子吧?” 无殃笔下一顿,抬眼看她。 江婺继续道:“他伤好了?没走么,怎么留下来了,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毕竟那次孩子身受重伤,谁知道是不是被人追杀。 无殃摇摇头,“不会。” 江婺就松了一口气。虽然无殃年纪小小,但是性格出奇地稳重,他说不会有麻烦就不会有,她相信他。 无殃低头继续书写,只是又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