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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空荡荡的平地,结了不少青苔。两人一路从茶楼来此,天衍观的惨景尽收眼底。 亦尘随意坐在了残破的台阶上,问红衣人:“还认得出天衍观吗?” 无名走时,他们在这个台阶上喝酒作别,无名回来,他们也在此重逢留恋。 红衣人自是不认得。 亦尘缓缓道:“你走后一百三十七年,苏城就被屠了。当时我在帝都,没来得及救。” 红衣人略有所悟:“战乱?” 亦尘点点头。 红衣人:“那不是很正常。” 亦尘:“苏城被屠是因为叛军想让我离开帝都,他们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苏城百姓,留下的天衍弟子也悉数被腰斩……但我没有回来,我在帝都。” 红衣人感慨:“嗳,真残忍。” 亦尘:“你觉得我做得对么?” 红衣人:“当然不对,如果是我就会回来。” 闻言,亦尘几乎是有些狼狈地垂下了目光。 “不过你这种仙肯定不会回来。”红衣人衣襟一展,坐到他身边,“仙人都讲究家国天下,非要义薄云天舍身成仁,这不是你的毛病,而是整个仙界的问题,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 亦尘的唇抿成一线,并未答话。 这下红衣人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对方特意带他来此,还说了这番话,说明此事乃是对方的心结,只想与他诉说。他顺水推舟安慰对方,结果对方还不领情,还苦瓜着脸,唉,仙人真是难哄,多大点儿事。 半晌。 亦尘再次开口:“当年我回来时,苏城的死尸堆的比城墙还高,天衍观大火不灭,咱们以前住的那条巷子全是血。后来观里的大火灭了,我才知道观里死人更多,叛军来时,苏城百姓都守在天衍观门口,他们怕铁骑玷污我的道观,于是用人墙围住,那些叛军就对着他们下刀子,一捅一个,一捅一个,那时候我在干什么,我正站在帝都的城墙上,我在画普世神光,我竟然天真到想感化那群畜生……” 亦尘越说越快,说到最后声音微微不稳,似有颤音。 红衣人点头:“对,畜生,这种人就该丢入地狱受万鬼啃噬。” 亦尘看向他:“当时柳双就在我脚边哭,说我不近人情,说我毁了苏城。无名,你是不是也这样觉得?” 闻言,红衣人笑了:“旁人的话当个耳旁风就行。那种情况,你不回苏城会被骂不近人情,回了苏城也会被骂不忠不义。你满足不了所有人,只能做自己认为正确的。” 亦尘看着对方优雅的下颌,高挺的鼻梁,如画的眉眼,只觉无名真的回来了。 “谢谢。” 其实旁人如何说他,他都不在乎,唯独无名的想法是他无法忽视的。 亦尘不自觉弯起唇角,眼中聚了一点濡湿的薄光,“话说无名,你当年答应两百年就回,如今却延误了上千年,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交代?” “嗯?”红衣人躺在一边,头靠在曲起的手臂上,暗叹对方问题的跳跃性与挑战性,“迟到就是迟到,你还想要什么交代?” 亦尘眼帘微垂,随即趁其不备,翻身将其压在身下,绣有云鹤纹样的白袍垂落在对方耳边:“就是这样。” 声音低低的沙哑的。 红衣人眼中一惊,随即动也不动,饶有兴味地看着上方的亦尘:“哦?你确定你会?” 亦尘一只手撑在他左侧,墨色的发丝垂在他眉间,然后虔诚地吻了下他的眼睛。眼中的薄光也化作一点晶莹,顺着脸颊流下,落在他脸上,再滑入他嘴中,咸咸涩涩。一刹那,红衣人身体一僵,竟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吻给撩拨到了。 “这样行吗?”亦尘问他。 红衣人的双眼逐渐泛红,他挑起一缕仙人的发丝,细细摩挲:“不行,你应该再靠近些。” 亦尘低头,两人的鼻尖几乎压在一起,妖红的双眼如蛊惑人心神的漩涡。亦尘恍惚一瞬,随即被身下人按住后脑狠狠吻住。对方力道很重,似是怕他脱逃,万千金线涌动,如一张蛛网网住深陷其中的仙。 “你……”亦尘感觉不对,抽身欲退,然妖红的魔瞳已将他心神锁定。他只觉落入一片深红的云沼,温和柔软,令人不由沉陷其中。 红衣人的双眼已完全化作鲜红,魔瞳距离越近威力越大,更何况眼前的仙毫无防备。亦尘心神被蛊惑,犹如一具精致的玩偶,红衣人翻身将他压在台阶上,唇边笑意邪魅。 一只可口的仙。 他俯下身,解开纯白的衣襟,轻咬白皙柔嫩的喉管,然后手指落在对方三寸心脉处。一用力,手中魔线如血管般刺入对方心脉,金色的血顺着魔线流出,被他悉数舔去。对方无意识地反抗,他将对方双手按在头顶,金线缠缚,连五指也牢牢系住,防止其结符。 随着心血的流失,亦尘唇色惨白,周身仙灵之力一分分减弱,红衣人的魔气却愈发浓烈,天都城内生起一层灰色的雾霭,遮天蔽日,阴诡森寒。 而就在此景象之下,北方天幕忽然划过一道玉色的光,红衣人吸食仙血的动作一僵,猛然朝天幕望去。 ** 等第二天醒来,亦尘已经躺在了天都府。刚睁眼,只觉头昏脑涨,口焦舌痹,背上还一道道地生疼。他起身欲饮水,哪知手还没伸出床外,另一只手就将一盏茶杯递进来。 “渴?” 亦尘抬眼,正是红衣人温存的动作,对方将手托在他后脑,茶杯递至唇边,杯中正是甘醇的灵泉。亦尘一见红衣人,霎时什么都想起来了,头蓦地一偏,磕在床栏上,若不是红衣人用手护着,恐怕得撞一个包。 “躲什么,又不是毒。药。”红衣人弯起眼睛。 亦尘想起来,昨日他与红衣人一道去天衍旧址,结果自己脑袋一抽,竟然将对方压在身下亲了一口。随后对方回应了他,二人一发不可收拾,后面的事便记不大清。不过朦胧中他记得自己身体一凉,似是脱了衣裳。 脸霎时红成煮熟的虾,亦尘结结巴巴:“你……我……” 红衣人将灵泉往他嘴里一倒,他不由咽下去,到口的话也堵住了。 “没错,你我一夜良宵,怎么,睡一觉就不认账了?”红衣人似笑非笑地问。 “咳!咳咳咳……” 一连串猛咳。 亦尘目露震惊:“不会吧,我们真的……?” 昨日他的确心念一动先动了手脚,但他只想亲亲搂搂抱抱,以前无名就是这么和他做的,他完全没想过会演变成这样啊! 随即他意识到一个严重的事情:“那……谁在下面?” 话说完,自己耳根子先发烫。 红衣人饶有兴致地看他反应,悠悠道:“嗯?我以为这种事情你会喜欢下面。” 亦尘:“???”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