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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木鱼声是从右侧发出,而且声音离得很近,甘苏松开时辰的手,右伸手用力向前一抓。 手抓住一团衣料,那人也是大吃一惊,手里的木鱼落在了地上,摔成了两半。 一室的烛火瞬间全部亮了起来,申寸看着地上裂成两半的葫芦惋惜,“施主,太过急躁了……” 时辰拉住甘苏,把她护在身后,质问申寸问:“捉迷藏好玩吗?” 申寸弯腰,慢慢悠悠将木鱼捡起来,轻叹口气,“诶……” 时辰也不跟他拐弯抹角,冷沉说:“甘苏手上的戒指,帮我摘下来。” 申寸摇头,温柔道:“摘不下来。” 时辰冷声道:“为什么?” 申寸抬头看他,“因为她还没死。” 时辰上前声音薄凉,透着杀匿之意,“你再说一次。” 申寸扫了眼甘苏手上的戒指,“摘不下来的,除非她死。” 甘苏淡然:“怎么又一个想我死的。” 家常便饭的字眼,听多了,她都免疫了。 时辰余光睨她,她说的这样风淡云轻,他心里就愈发难受。 甘苏笑了下:“申寸,我跟你没有仇怨,唯一有的,也只是我的身份,时刻分流者,是因为这个?” 和尚摇头:“非也。” 甘苏这倒是困惑了,“那是为什么?” 申寸尝试着装起碎成两半的木鱼,可以破了就是破了,怎么装也是没有用的,于事无补,这四个词,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和尚抬头望着甘苏,视线落在她脸上,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像看着另一个人。 “喵——”黑猫又缠到申寸的脚边,申寸抱起它,托在怀里。 甘苏下意识去握时辰的手,时辰偏头看她,将她的手也握得紧紧的。 甘苏回忆着和尚先前与她提过的一句话,说她与故人相似,“申……大师。” 申寸:“嗯。” 时辰看着甘苏,好奇她要说什么。 甘苏一本正经问道:“你说我与故人相似,是谁?你还说那人有恩于你……” 申寸对上甘苏的视线,扯了下嘴角说:“骊安。” 甘苏瞪眼一愣,时辰冷下脸刚想说什么,黑猫一身惨叫,浑身抽搐,“喵——” 猫在申寸怀里,挠着他的袈裟,锋利的爪子撕破布料,直掐血rou,他应该是疼的,但是他很安静,任由它挠抓发泄痛苦。 甘苏急问:“它怎么了?” 申寸勾了下嘴角,淡淡道:“还剩最后一条命了……” 这个笑是解脱,但是却因此甘苏不寒而栗。 时辰重复:“一条命?” 时辰和甘苏琢磨着申寸说的话,旋即对视。 甘苏压低声音说:“寅双!” 甘苏拉着时辰向外走,也不顾自己的戒指是否摘下。 甘苏嘀咕:“寅双个傻子……” 时辰:“嗯?” 甘苏情真意切:“时辰,就这些愿望,从来都是要交换条件的,寅双又傻又痴情,现在他估计满脑子想的都是红枫。” 第122章 申寸·贰肆(4) 漆黑深夜, 甘苏和时辰寻遍了整个市,终于在街心公园的枫林里找到了寅双, 还未深秋,路灯照耀下,此时的枫林还未变为万千殷红,寅双倒地蜷缩在一棵枫树下,整个人在发抖, 身形若隐若现。 “寅双!”甘苏跪在他身旁, 伸手去触碰他, 却捞了个空。 她的手直接从他的身体穿了过去, 他是一只梦魅,就快要失去形态的模样, 以后会不会只是一个空荡虚无的魅, 能瞧见却再也摸不着。 时辰紧锁着眉, 伸出手在他身体上方轻轻一拂, 白光游离在寅双身体之外,没有被寅双吸收, 时辰沉着眼眸, 又伸手拂了一次,更多的白光徘徊于寅双身边, 却无一被吸收。 时辰叹气,轻轻做了个收拳的动作,白光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小苏,时辰之力对他无效。” 甘苏担忧望着寅双, 突然想到阿姐之前给她喝的那瓶蓝色液体,她狠下心,咬开自己的手指,对着寅双缥缈的身形,滴了一滴血。 时辰觑着血珠滴落在寅双身上,血珠子顺着他的身形绕了一圈,最终被寅双吸收,寅双停止颤抖,却没有醒来,甘苏伸手,能触碰上寅双了。 甘苏焦急道:“时辰,我们把他带回去,阿姐应该有办法。” 时辰颔首,“嗯。” * 时辰背着寅双,跟甘苏一道来到王阿姐家,两人也没敲门,直接进了里厅。 正绣着花的王阿姐瞧见两人,着实吓了一跳。李胡子在练字,也被吓到,毛笔一滑,整副字帖全毁了。 李胡子:“你俩能不神出鬼没嘛,我这……” 王阿姐扔下手里绣品,快步走到时辰身边,“快将他放下来,这是怎么了?” 时辰把寅双放到躺椅上,寅双脸色泛白,还在沉睡。 李胡子也扔了毛笔,皱着眉头走到旁头,“好端端的,这咋了呀?” 甘苏对阿姐说:“阿姐,寅双是你们赖家精气骨凝成的魅,你救救他,因为你之前给我喝过救命药,你说那药里有赖国师的心血,刚才我情急之下用我的血,才又将他凝成人形,。” 王阿姐摇头:“这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也没法子救呀。” 时辰:“他用御守许了愿,之后就变成这样了。” 李胡子震惊,“这许个愿咋会成这样,我也没成这样呀。” 甘苏觑着寅双,“我猜,每个人有几分诚心,每个愿望实现就多几分周全,反噬的时候便就多要你几分的命。心越诚越灵,也越会要了你的命。” 她想着每每寅双攥紧御守,御守便会发出耀眼的光,最近也愈发guntang炽热。 听了甘苏的那番话,时辰蹙眉,前任辰吉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许愿救了甘苏和小拾。 而李胡子那时许愿又是被辰吉死前所逼,能有几分诚心未可知,倒也没瞧见什么不妥。 这到了寅双身上,本就天真单纯,为了实现想要的东西,便就更加虔诚,才弄成这副模样。 李胡子回想着,也严肃道:“其实我当时也大病过一场,那病来的奇怪,我也只当我是兄弟去世,伤心过度没多想,现在想来,那么个把月,病一直没好,人都要被抽干了……” 王阿姐探探寅双鼻息,“气息也这么弱,小苏,如果他醒不来会怎么样?” 甘苏摇头不敢猜,“他是第三时,可他现在承不了时辰之力,如果赖家再救不了他,那他可能就会变回无形的魅……甚至……” 甚至归于虚无,再不存于世间。 王阿姐阖眼,精致漂亮的容颜被愁思覆盖。 甘苏盯着寅双出神,这孩子究竟是许了个什么愿,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