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书迷正在阅读:扑倒小猫、《 魔示录 ┼ 敌撒旦 》 终部曲 〈大灭之后〉、日轮之门、yin情孽缘(第一部)、陪着妻子去偷情、我yin荡的老婆—小薇、女生寝室(第二部)灵异校园、加料的牛奶、畸爱博士、mama
敖剑很快就赶回来了,他在修罗神殿跟瓏天交战,中途就感觉不对劲,后来果然发现那是瓏天变化出的替身,他知道有诈,急忙往回赶,途中遇上了无影,当听说是洛阳派他来找自己时,他更焦急,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可惜还是晚了,府邸很静,林乐正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转悠,看到他,立刻跑了过来。 「洛大哥出事了,那个人让你带青洛剑去老地方换人。」 看到敖剑,林乐不等他问,就把刚才发生的事一股脑都说了,魘姬跟他提过青洛剑,所以他对这个相当有印象,担心敖剑在意宝物不肯拿去交换,他重点提出青洛剑的名字。 敖剑面无表情地听完,忽然冷笑起来,瓏天能轻松将洛阳带走,就是算准了洛阳的个性,而那个笨蛋,他明知道只要反抗,就会惊动外面的修罗,就算赢不了瓏天,至少可以拖延到自己回来,可是他为了不牵连别人,居然就这样乖乖地跟人家走。 敖剑越想越生气,戾气在无形中散发出来,感觉到那份冷意,小安有些害怕地向后躲了躲,林乐也很怕,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去不去救洛大哥?」 敖剑正在火头上,横了他一眼,冷冷道:「他是自愿跟别人走的,那就让他自己回来!」 「你怎么这样?难道对你来说,青洛剑那么重要吗?比洛大哥的生命还重?」 见敖剑拂袖离去,林乐更生气,还想再说,被小安急忙拦住,向他拚命摇头,示意敖剑现在心情已经很糟糕了,千万不要再去惹他。 还好敖剑没跟林乐一般见识,交待无影带兵回修罗界,去平息各地此起彼伏的战乱,无影领命后,见敖剑远去,他急忙追上,问:「王,您……是要去救洛阳?」 「是弒神!」敖剑不悦地瞥了无影一眼,说:「对于敢来挑衅的恶神,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掉!」 「那要不要多带些随从?」 「不用,」敖剑淡淡道:「又不是第一次杀他。」 既然瓏天指名让他去,那一定在冰窟附近做了很强的结界,普通修为的修罗无法靠近,而且洛阳在瓏天手上,他不能拿洛阳的生命去冒险。 所以,就只能让自己去冒险了。 敖剑心里恨恨地想,等这件事解决后,这笔账他一定要跟洛阳在床上好好算清楚! 洛阳醒来时有种时光倒置的错觉,相同的冰雪天地,相同的冰链,相同的冷彻心扉的寒意,唯一不同的是面前这个跟敖剑有着相同容貌的男人,他憎恶地皱起眉,刚才他被瓏天用法术震晕了,睁开眼后看到瓏天,一瞬间还以为是敖剑,但随即就知道不是,以敖剑的自负,绝不会做用链子锁住他的事。 「这就是当年青洛封印我的地方,你还有印象吗?」见洛阳打量四周,瓏天好心地解释。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里?当年那场决战对他来说至死难忘,虽然后来他重伤神智迷糊,但敖剑以七色玦封印瓏天时,那一刻发出的神力几乎震裂半边山巔,此刻故地重游,洛阳看着曾经留下的激战痕迹,不由有种恍然隔世之感,原来千年时光,就这么在不经意间走了过来。 洛阳漠视瓏天的询问,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自己被锁在一块冰柱上,手腕脚踝都被冰链捆住,上面附有瓏天的神力,他轻轻运功,立刻感到链子随之收紧,看到他的挣扎,瓏天微笑道:「别费劲了,以七色玦铸成的神力你破不开的。」 洛阳挣扎了两下后放弃了,抬头瞄了瓏天一眼,问:「能麻烦你换成自己的容貌吗?」 「我以为你会比较喜欢看到这个样子。」 「恰恰相反。」洛阳冷冷回他。 瓏天没在意他的顶撞,换回了自己原本的容貌,见洛阳因为无法挣开锁链的束缚,脸上露出慍恼,跟平时的冷淡相比,多了份可爱,在冰雪映照下,紫眸愈发的明亮,紫玉流光,有种妖异的美感,看着他懊恼,瓏天感觉闷气舒散了很多。 「等待总是难熬的,反正闲着无事,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瓏天好整以暇地在洛阳对面坐下,说:「上次从我掳你进雪山到青洛出现花了三天时间,这一次你猜会有多久?我赌不会超过十二个时辰,你呢?」 洛阳对这种幼稚的游戏完全不感兴趣,冷冷说:「不知道。」 「是么?」瓏天哈哈大笑,「原来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不过说得也是,青洛做了一千多年的王,是该到换人的时候了,现在修罗界战火再起,大家知道他失去了三大法器,都在挑战修罗王这个位子,这个时候你猜他是先巩固住自己的地位?还是来救你?」 洛阳恨恨瞪了瓏天一眼,这个不敢正面动手,只会在背后做手脚的小人,他嘲讽说:「也许现在你比我更希望王的出现,因为他不来,你就永远拿不到青洛剑。」 话刚说完,瓏天身形就晃到了他面前,沉着脸冷冷道:「别挑战我的火气,我可不像青洛那么好说话。」 洛阳没再顶撞他,只是冷冷回瞪,瓏天脸色一转,换回了最初笑吟吟的模样,说:「其实我很喜欢你,洛阳,只要你答应帮我去青洛的意识幻境中拿到剑,我就放了你,而且保留你在修罗界的地位,千秋万代,让你的地位跟修罗王平起平坐怎么样?」 「这消息是你从魘姬那里得到的?」洛阳立刻明白过来,说:「那你原本附在魘姬身上的元神也归位了?」 「不错,虽然费了些工夫,不过总算所有元神都聚位了,可惜我的身躯却被青洛焚毁了,你的王不比我善良多少。」瓏天恨恨道。 洛阳默默注视瓏天,发现他的形体很飘忽,不是冰雪造成的错觉,而是他现在的影像是以元神聚成的,如果凝神去看,就能看到他的形体里隐约有魘姬的身影,在冰石映照下,两道影像纠缠在一起,有种近似透明的存在。 看来瓏天虽然可以化成敖剑的模样,但无法维持太久,相距咫尺,洛阳可以清楚看到他眼瞳深处的焦躁迫切,心里隐隐感到不安,故意说:「你还不是利用魘姬帮你做事,甚至藉助她的形体巩固自己的元神。」 「我们是互取所需。」瓏天笑嘻嘻说:「不过还真要感谢她,七色玦法力太强,一直都很排斥我的附体,没有她的魘术帮忙,我的元神不可能恢復这么快。」 「只是五色而已,你的法力还不足以控制所有玉石的力量。」 「的确如此。」 被直接指摘,瓏天没生气,反而洋洋自得地说:「但至少我揣摩到怎样利用它的力量为己所用,虽然为此捨弃了身躯,不过还是值得的,青洛想用假玉引我上鉤,可惜他没想到,七色玦七玉同体,那两枚玉玦在哪里,我当然可以感应到,所以就将计就计。」 难怪瓏天可以准确把握时间来找自己,原来早有预谋,洛阳看出了瓏天的心思,这个人不仅想夺到可以轻易斩杀修罗的青洛剑,还想要敖剑的身躯,用来寄生元神,所以他现在的心情很矛盾,既期盼敖剑到来,又怕他自投陷阱。 瓏天没注意洛阳的烦躁,继续兴緻勃勃地说:「忘了告诉你,我在这里设下了很多杀阵结界,这么久没见,不知我大哥的法术能否抵挡住那些阵势。」 话音刚落,就听远处传了几声震天轰响,冰窟被波及,也随之一阵剧烈震摇,冰柱瞬间布满裂纹,在震动中纷纷落到了地上,发出空灵乐声,可惜在场的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去赏乐,瓏天收拢了嬉笑嘴脸,侧耳倾听半晌,对洛阳调侃:「他比我们想像的来得早,看来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一千年前重多了。」 「你好像怕了,身为修罗,这反应真糟糕。」见瓏天脸色阴晴不定,握住的拳头轻微发颤,洛阳嘲讽道:「也许你该去看看,因为你所谓的那些结界屏障似乎并不是很牢固。」 「我只是在等待某人来自寻死路!」 瓏天的轻颤是为即将面临决战的激动,而不是害怕,被讥讽胆怯,是对修罗最大的羞辱,瓏天冷笑一声,突然扬起手,冷风捲起,周围碎裂的冰柱被击中,碎屑四散,洛阳躲闪不及,只觉脸颊一凉,被尖锐冰屑划过,前方明亮的冰石映着他的容貌,他看到一缕血线顺着脸畔慢慢滑下。 「我说过,不要挑战我的火气。」 瓏天冷冷说完后离开,洛阳被他用法力控制,他不担心洛阳可以逃脱,现在他更对修罗王的到来感兴趣,因为敖剑手上不仅有他想要的神器,还有身躯可以利用,他已经不满足仅靠七色玦的法力来支撑元神,还想要得更多。 洛阳靠在冰石前,看着瓏天走远,在确信他不会返回后,闭目凝神,灵力随着意念慢慢聚起,青色光芒顺冰石锁链来回游走,愈聚愈亮,终于烈焰燃起,冰链被火色围卷,瞬间化成了碎屑,消散在空中。 洛阳揉揉被勒痛的手腕,微笑道:「谁说我一定要等人来救?」 一晃千年,他的法力比起当年不知高了多少倍,这条链子已经锁不住他了,不过为了不让瓏天有所警觉,他刚才才一直扮作柔弱的样子,诱导瓏天离开,好趁机逃脱。 远处隐约传来的震动声在告诉他敖剑来了,两旁点起的琉璃灯火忽明忽灭,让整个冰窟显得愈发阴暗,当年困在冰雪里的记忆慢慢復甦,冰冷空间让洛阳感到很不舒服,他提气向外跑去,只要赶在瓏天之前跟敖剑会合,二人联手,他们就多了一分胜算。 洛阳跑得很快,可惜这里太大了,冰雪相连,似乎永无尽头,千年光阴,雪山早已不復旧貌,但内里依旧是连绵不绝的冰窟,由于敖剑的封印,没人能够进入这里,或者说,走进这里的人,也别想再出去。 正跑着,后面传来脚步声,瞬息便至,强烈的危险气息传来,洛阳知道不好,加快了速度,就在他来到一片空地时,身后冷风飞过,戾风擦着他的肩膀掠到了前方,堪堪将他的前路堵住。 「居然能挣脱我的锁链,我小看你了,洛阳。」瓏天站在他面前,双手负在身后,好整以暇地说。 洛阳盯住瓏天,他虽然仍旧面带微笑,但身上毫不掩饰的杀气在告诉自己,他动了杀机。瓏天身影浅显,他可以隐约看到法器玉玦的灵光在他体内飞速游走,七色玦的灵气,还有属于魘魔的魘术构成了瓏天现在的躯体,要杀这样一个人,比杀他的rou身更困难。 洛阳慢慢凝起灵力,祭出长剑,手一翻,长剑剑尖轻颤,弹出一串鏗鏘长音,剑声在空荡荡的冰窟里回响着,不绝入耳,他没说话,但此刻的动作就是最好的回答——身为修罗王的同行人,别说求饶,就是有这种想法,都是一种不敬。 看到洛阳眼眸里的不屑和决然,瓏天脸色微沉,冷笑:「既然你寧为玉碎,那我们就再赌一场,看青洛这次是不是还能救得了你。」 话音落下同时,他的掌风已经击了过来,洛阳挥剑架住逼来的厉风,喝道:「好,这一次我跟你赌!」 说完,双指并起,以灵气驭剑,击了过去,剑上加附着满满的杀气,那份气势让瓏天有些吃惊,他意在敖剑,不想把力气花在无谓的争斗上,闪身避开,谁知洛阳左手挥出,将另一柄长剑也凌空祭起,向他射去。 论功力洛阳不是瓏天的对手,只能以快取胜,所以出手后,洛阳就将剑使得滴水不漏,不给瓏天有反击的机会,不过即使这样,在几招过后,他还是感到力不从心。 冰窟阴气太盛,瓏天在这里待了千年,元神浸透了寒气,他每出一招,洛阳就感到周围冷一分,而且瓏天的元神是虚无的,他只靠五色玦维持形体,即使被剑击中,也会瞬间復原,洛阳的剑气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又过了数招,洛阳感觉全身都像浸在冰雪中,寒冰的冷意困缚住他的身躯,攻势渐渐慢下来,一个不留神,他驭使的两柄剑被寒风捲起,冰冷戾气中被震得粉碎,剑光散开了,他胸前也被狠狠击了一掌,从剑圈中猛地跌出来,向身后突出的冰柱上撞去。 生死攸关,洛阳急忙扬手想重新祭起飞剑,可惜全身都被寒气围裹,仓促之间力不从心,眼见尖锐的柱体就要刺进后心,他只好闭上眼,将灵力凝聚在一起,准备抵御瞬息即至的剧痛。 疼痛没有传来,全身一暖,已被抱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中,洛阳没有睁眼,嘴角却露出微笑,熟悉的感觉,不需要睁眼,他也知道那是谁。 「告诉我你没事。」 相同的话语,就好像千年时光从来没有变过,敖剑的嗓音一如往常的优雅,可惜声线中夹杂着的鏗鏘之音破坏了那份完美,那是怒气即将爆发的前兆。 「我没事。」他微笑着回復。 「青洛,好久不见了。」 久候多时的主角终于出场了,瓏天很满意,没再继续追击,在对面向敖剑微笑着打招呼。 问候被无视了,敖剑扶洛阳站稳,眼神落在他脸颊的伤口上,冷声问:「你的脸是被那个混蛋划伤的?」 感觉敖剑的怒气在看到自己的伤口后明显飆升,洛阳苦笑:「是意外。」 「你的意外可真多。」敖剑冷笑:「主动跟别人走,我还以为你的法力高了很多呢,怎么还会这么狼狈?」 洛阳不说话了,多年的相濡以沫,他很清楚在男人不渝的时候,表现得顺从一点是最聪明的做法。 还好敖剑没再多说什么,伸手拂过他的脸颊,将伤痕抹去了,又脱了外衣给他披上,刚才的相拥让洛阳原本僵直的身体慢慢復甦,敖剑讥讽他的同时没忘记传给他灵力,让他可以抵御这里的严寒。 「谢谢。」他轻声说。 「不用,」敖剑冷冷回道:「倚仗自己的身分违令,擅自行动,修罗戒律怎样写的你该很清楚。」 「是。」 洛阳刚说完,就被敖剑拉到了自己身后,他忍不住苦笑,这位修罗王啊,就算是担心也表现得这么霸道。 「青洛!」被完全无视,瓏天很恼火,在对面叫道:「在处罚你的情人之前,你好像更应该担心一下自己的处境!」 敖剑终于把视线转到了他这边,淡淡道:「身为臣子,你没资格直呼本王名讳。」 「那个王是你自己封的,名字也是你自己起的。」瓏天冷笑:「你以为拥有跟青洛剑相同的名字,就能成为它的主人吗?」 「不是以为,是事实。」 「那真是抱歉,今天我要颠覆这个事实,作为你封印我千年的回报。」瓏天脸上露出阴狠的笑,「说起来我该谢谢你,没有你赠送的七色玦,我的法力不可能增长这么快。」 「是五色玦,你驾驭得了七色吗?」 被讥讽,瓏天冷哼一声,道:「那就把馀下的两色玉玦和青洛剑交出来,我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你认为可能吗?」 瓏天想了一下,突然笑起来,「不可能。」 笑声未绝,掌风已然袭来,敖剑不敢大意,将战圈引到离洛阳稍远的地方,用灵力祭起法器,黑雾在空间漫开,化成狰狞可怖的戾兽,腰背弓起,向瓏天发出怒吼,瓏天也不甘示弱,驭剑迎上。 两人千年未见,一上来就是生死较量,每招都欲置对方于死地,周围寒冰被刚烈戾气震动,不断裂成碎块落下,脚下踏过的地面也随之裂成蛛网状,冰石碎成雪沫,被戾气激发,四下飞扬。 洛阳只觉眼前两道墨色光芒不断交替闪烁,跟翻飞雪花交杂在一起,迷濛住了视线,想看却无法看清,只能不断后退,左眼有些轻微作痛,在不知觉中慢慢转成了暗色的琥珀光芒,他用灵力重塑了一柄长剑,紧握在手里,准备紧急关头可以上前助阵。 两人瞬息已过数招,洛阳紧张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愈看愈心惊,敖剑一年前曾在跟天神的交战中受过伤,虽然养好了,法力却大打折扣,而他的神力对以法器铸成形体的瓏天没办法,七色玦有毁灭重生的力量,即使被重创也毫无反应,相对来说敖剑就处于劣势,虽然不至于落败,但长期战下去,胜负就难说了。 敖剑也看出了这一点,数招过后,突然击掌在周围的冰岩上,冰块纷纷落下,被罡气牵引,随黑雾戾兽一齐向瓏天衝去,敖剑趁机跃到洛阳身旁,抓住他的手向前奔去。 瓏天被戾兽阻住,没有及时跟上来,两人跑了一段路后,就见前方骤然一亮,是属于星空的光芒,透过被打开的结界大门可以看到远处夜色星光,虽然微弱,却如一盏指明灯,在冰冷一片的冰窟里散发出温和光亮。 敖剑停下脚步,对洛阳说:「你先离开。」 「那您呢?」 「当然是跟瓏天决战,你在身边我总是心神不寧。」敖剑帮洛阳紧了紧披在他身上的外衣,说:「别担心,我已让无影等人在周围设下了杀咒结界,瓏天法术再高,也不可能抵挡住杀咒的威力,现在就等引他入瓮,你乖乖的在外面等我回来。」 洛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没有动,只轻声说:「请允许我跟随您。」 敖剑脸色沉了下来,冷声喝道:「你要抗命吗?!」 「您的脾气一直都这样差啊。」 洛阳看着敖剑,抿嘴笑了。敖剑的法力被激发,银眸已经化作漆黑如墨的眼瞳,冰冷漠然的色调,看不到内里的任何情感,但也不需要看,相随多年,那份默契早已刻到了骨子里,无需任何外加的猜测。 「抗命也好,任性也好,我都不会离开您。」洛阳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您在骗我,无影他们根本就没有来,整个雪山上只有我们三人,如果您有把握战胜瓏天,就不会让我走,所以,让我留下!」 敖剑回望洛阳,忽然笑了,「洛阳,你又在命令我。」 就如当年他们定契时,洛阳也是用这种口吻对他说话,这遇刚则刚的性子,就算再经歷多久,只怕也不会改变。 其实他只是不想洛阳随自己一起涉险,瓏天的法力有神器和魘术支撑,佔尽了天时地利,在没有把握的情势下,他不想将洛阳置于跟自己一样的境地,可惜心思被看出来了,可以说,洛阳的聪慧和固执有时候让他很欢喜,有时却又让他头痛。 「撑得住吗?」 既然推不开,就只能顺着他的意思了,敖剑拉过洛阳的手,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您放心,在敌手没倒下之前,我不会倒下。」 「说得真好!」 冷笑声中,一缕墨色烟雾飞速捲来,在他们对面的空中匯成人形,身影浅淡,周身散发着五色玉玦的光辉,辉色相互缠绕,勾勒出瓏天的容貌,还有属于魘姬的模样。 瓏天的部分元神附在魘姬身上太久,在汲取她的魘术的同时也无形中承传了她的相貌,刚才一场交战虽然没对瓏天造成伤害,但多少影响到了他体形的凝聚,裂成碎片的女人面容和俊秀的男人面容交替隐现,透过冰石看去,有种莫名的诡异感。 「真是有情有意,」瓏天冲洛阳冷笑:「那我一定成全你!」 他说完,又对敖剑喝道:「还有你,把玉玦交出来!」 杀气随吼叫一齐扑面而来,面对狰狞鬼面,洛阳却付之一笑,对敖剑说:「王,您觉不觉得这傢伙闪得比霓虹灯都亮?」 敖剑哼了一声,淡淡说:「我倒觉得他是对自己阴阳人的形态有自卑,所以才用努力发光来掩人耳目。」 洛阳噗嗤笑了,瓏天却气白了脸,如果不是敖剑毁了他的rou身,他又怎么会以这种模样存在?看到冰石上映出的容貌,瓏天更恨,挥掌向敖剑击来。 敖剑那样说只是为了激怒瓏天,引他自乱阵脚,见他入瓮,微微一笑,挺身迎上,墨色戾兽由他的灵力祭起,在空中发出怒吼,带着属于修罗王的霸气,再次跟瓏天决战在一起。 两道墨色厉风随着罡气翻飞,不时击撞在四周冰壁上,这里已是洞窟边缘,不像方才的场地那样稳固,冰石被撞成碎片,纷纷落下,洛阳担忧地看看头顶上方,生怕这里经不住戾气而塌方,如果一旦落下,那就是千钧重量,修罗再强悍,也不可能跟天地抗衡,到时敖剑势必会受重伤。 他急忙凝起灵力,以气御剑,用真气在冰窟四周铸成一道气场,但敖剑和瓏天的决斗实在太狠烈,每次法力相衝,洛阳就往后退一分,剑身不堪承受巨大力量,发出嗡嗡的颤音,颤音不绝,终于到了可以承受的边缘,錚的一声断成了数截。 整个洞窟在瞬间发齣剧烈震动,洛阳被两人罡气击中,身体重重撞在了后面的冰壁上,胸腹和虎口同时剧痛,他将涌到口边的血气忍了回去,不过掌心却血如泉涌,虎口被震裂了,鲜血随着手掌滴落向剑柄,又一滴滴落到了冰上。 看到洛阳受伤,敖剑急忙驭使戾兽将瓏天逼开,跃到洛阳身边,问:「怎么样?」 「我没事,别管我!」 大敌当前,洛阳不想敖剑为自己分神,谁知刚说完,就听头顶轰响传来,原来四周冰壁被两人戾气震到,蛛网迅速延伸到各处,有些地方承受不住冰的重力,从中间断裂了,整块落下来。 两边狭窄,无处躲避,敖剑急忙祭起神力,厉风将接连落下的碎冰挡到了一边,洛阳松了口气,但随即便觉戾气猛地衝来,与此同时敖剑身体微微一僵,跟着衬衣泛起点点殷红,殷红随着剑器的刺出很快便洇湿了整片衣衫,在他胸前匯成一大滩血渍。 「王!」 洛阳知道不好,急忙将敖剑拉到一边,随即挥掌击出,右手鲜血随神力逼出挥洒出去,生死关头他用了同归于尽的法术,可惜依然无法跟瓏天的法器神力相抗衡,仅仅是暂时阻挡住他的进攻,而洛阳自己却被戾气再次震到,手臂传来骨裂的声响,再也无法抬起。 瓏天偷袭得手,正要一鼓作气重击过去,敖剑突然扬起手,手里青橙两枚玉玦熠熠闪光,看到他将玉玦拋了出去,瓏天微微一犹豫,立刻纵身追上,法器有灵性,一旦失落,便很难再找回来,只要七玉合璧,他的法力就会大增,至于敖剑,既然已经受了重伤,自然不可能再是他的对手。 洛阳忍住右臂的痛,扶住敖剑,只见插在他后心的剑几乎没柄,是自己刚才落下的断剑,被瓏天用法力灌入,一剑穿心,他想拔出来,手却颤了颤,不敢,也不忍心。 「别怕,这一剑杀不死我。」 修罗强悍,普通剑伤敖剑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不过剑上加了瓏天的阴力,所以对他造成的伤害比想像中要重得多,只是这些他不会对洛阳提起,挥掌将剑拍出,准备再祭戾兽,洛阳哪会让他独自对敌,急忙挡在他身前,这个动作是每次征战时敖剑对他做的,但这一次他想为敖剑做。 「洛阳!」 身后传来低声怒喝,洛阳知道自己的举动很突兀,尤其是对桀驁自负的修罗王,他这样做完全是一种羞辱,不过他丝毫没怕,轻声说:「抱歉,王,如果您不需要我的相助,那就拔剑吧,拔出您的青洛剑,斩杀修罗!」 敖剑的墨瞳猛地紧缩,看着洛阳,露出毫不掩饰的惊讶,轻声问:「你都知道了?」 「是啊,您真会算计人,我可是猜了很久才猜到的,这样的藏剑,也只有您才能想到,不过能做您的剑鞘,是我的荣幸。」洛阳轻轻一笑,回望敖剑,很郑重地说:「所以,请祭剑吧!」 敖剑没说话,转头傲然看向瓏天,瓏天已经拿到了玉玦,正欣喜若狂地端详,他轻轻说:「不,一千年前我没祭剑,千年后就更不会。」 「那不一样!那次您有七色玦,可现在您没有了,难道您甘心败给瓏天吗?」 敖剑的心思洛阳明白,不过情势危急,已经不容他们诸多犹豫了,能存留一人总比同归于尽好,他急切地说:「当年您将青洛剑铸成契约封入我的左眼时,不就是为了随时都可以用到吗?既然您把我当做剑鞘,那么就让我履行剑鞘的使命,哪怕只有这么一次!」 敖剑驀然看向洛阳,他听出了洛阳话里的含意,洛阳很清楚祭剑的后果,这也是当年他没有祭剑斩瓏天的原因。 自从拿到了修罗界三大法器后,神堂就一时不得安寧,尤其是青洛剑,一直是恶神们汲汲渴求的法器,敖剑当时正为如何安放它而烦心,所以在被洛阳请求续命时,他灵机一动,便将青洛剑以契约之形封入洛阳的左眼,洛阳是人类,他的身躯是掩盖法器灵力的最佳所在,当时他没太多想,反正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可以随时拿到并拋弃的剑鞘,而洛阳身上散发出的血性刚毅正是青洛剑的至爱,至于祭剑后洛阳是否能活下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可是后来,他的想法变了,所以在跟瓏天决斗时他仅用了七色玦,明知以七色玦封印是潜在的隐患,但他还是那样做了,因为他不想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所以去赌,而这次,他更无法祭剑,因为在一千两百年的相随中,洛阳在他心中已经不再是剑鞘,而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存在。 「王!」见敖剑不语,洛阳焦急万分,再次出言催促。 「不,」敖剑面对洛阳,很平静地说:「宝物识主,它跟随你太久了,已经跟你融为一体,我无法拿出来。」 洛阳怔住了,青洛剑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也是他拚命留下的原因,他不介意为了敖剑捨弃生命,因为在他的信仰中,修罗王是永远不败的,他寧可用生命来交换这场战绩,可是敖剑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答案,一时间心如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这是假的!」 对面传来疯狂的叫嚣声,瓏天发现了拿到手的两枚玉玦是贗品,转头怒视敖剑,恨恨地问:「真的呢?真的在哪里?!」 「那当然是假的,蠢货。」 敖剑轻然一笑,扬起手,手心里真正的玉玦法器流光溢彩,灵气绚烂了灰暗空间,他看着瓏天,脸上露出鄙夷,突然手上加力,玉玦在神力下顿时碎成数片,落到了地上。 「混蛋!这么重要的法器,你居然、居然毁了它!」 眼睁睁看着玉玦被毁,想到自己永远无法传承到法器上的所有神力,瓏天气得发狂,气急败坏地吼道。 敖剑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微笑道:「你好像不是第一天认识我,难道不知道我的个性,我得不到的东西又怎么可能允许别人得到?」 瓏天气青了脸,再不说话,化成一团墨黑烟气向敖剑直逼过来,敖剑推开洛阳,祭起法器接住瓏天的神力,这次洛阳再无心观战,用灵力再铸长剑,左手持剑,加入了战圈。 这一次洛阳拼了命,根本无视瓏天的神力,只一味攻击,他知道自己不是瓏天的对手,所以只能尽量帮敖剑拖延时间,让他可以从刚才的重创中恢復过来,这是唯一决胜的机会,只能拚死一搏。 在这种同归战法下,洛阳的气力很快就消耗了大半,终于没承受住击在胸前的戾风,跌了出去,长剑断成数段,和他一起落在了地上,其中一截随风捲起,向他胸前刺去,还好敖剑及时抢上握住断剑,帮他避开了重击,但敖剑自己却被瓏天的戾风撞到,摔到一边。 瓏天没给敖剑站起来的机会,跃过去,抬脚踩在他胸前被断剑贯穿的地方,恶狠狠地道:「把青洛剑交出来!」 七色玦已经无法合璧了,瓏天索性断了念头,只想得到青洛剑,敖剑被他狠踩,肋骨又断了数根,却面不改色,淡淡道:「我可以告诉你青洛剑在哪里,不过你要先放了洛阳。」 「洛阳?」 瓏天狐疑地转头看洛阳,洛阳全身都是伤,想过来救助,却有心无力。刚才敖剑和洛阳对话时瓏天的心思都放在玉玦上,怎么也想不到梦寐以求的神器就在身边,他冷笑道:「他真这么好么?让你这种薄情的人也对他情有独钟?」 「那是我的事,你现在只须回答我,放,还是不放?」 敖剑平静说着,放在身后的手却慢慢攥紧,将半柄断剑握在手里,也许他无法杀死瓏天,却可以暂时控制住他的身躯,将他再度封印,拼上自己所有的灵力修为,将他和自己一起封印在这片冰雪天地间。 「这是败者的态度吗?」 瓏天弯腰将敖剑揪起,一拳挥过去,厉风半路幻化出短刃,正要刺下,杀气逼来,短刃被洛阳拋来的冰块击中,落到了一边,瓏天怒从心起,掌心凝起神力挥过,将洛阳再次击倒,但与此同时,他心口一痛,诧异转过头,就见半柄断剑刺入自己的胸膛。 「你以为这样能伤到我吗?」 瓏天的元神附在七色玦上,玉玦灵气根本不会被利刃伤到,他没把刺伤当回事,但刚嘲笑完,就感觉不对,揪住敖剑的手好像黏在了他身上,随即全身也被困缚住,无法随心所欲地行动,他惊慌地看敖剑,却看到对方墨瞳里闪过冰冷光芒。 「你……你做了什么?」他慌张问道。 「我可以封印你一次,就可以封印你第二次。」敖剑冷嘲:「你好像忘了,修罗界有困缚元神的法术,而我刚好会。」 「你疯了?难道你想封印自己吗?」匪夷所思之下,瓏天忍不住大吼。 困缚元神之术他当然知道,但代价太大了,他从来没听说有谁用过,要封住自己,除非敖剑也有同入封印的觉悟,可他想像不出敖剑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初时还以为敖剑是在以此威胁自己,但看到他绝然的目光后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这个男人是真打算这样做,为了一个人类。 「混账,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被封印了千年,最后连rou身也捨去了,想到又要即将面临相同的痛苦,瓏天又惊又怒,急忙以神力抗衡,刚才敖剑虽然出其不意制住了他,但对方受伤很重,法力大打折扣,他相信只要自己凝神对敌,就能破解他的封印。 瓏天双掌催发神力,妄图逼开敖剑施加而来的灵咒,七色玦神器的灵力传来,敖剑被震到,身子随之发出轻微颤抖,只能在心中默念咒语,希望在神器神力完全发挥之前将两人封印,法力催发下,敖剑身上的血喷涌而出,瓏天的身形也渐渐浅淡,他的模样和魘姬的模样相互交叠着,妄图用最擅长的力量破解敖剑的控制。 「王!」 洛阳在修罗界已久,看到他们两人的状态,立刻就明白了敖剑的用意,这根本就是玉石共焚,他挣扎着衝过去,但还没靠近,就被两人身上的罡气震到,摔倒在地,只见眼前神力光辉愈集愈浓,绚烂光彩将整个冰窟都照亮了,但光亮正中却是无比的黑暗,属于修罗界的两位强者,他们所拥有的法力永远跟黑暗暴虐联系在一起,就像现在,所有色彩是由血色、黑暗、和死亡砌成的,这才是修罗,要么生,要么为战而死。 「王,请不要这样……」 洛阳急得快疯掉了,他不想看到敖剑用这种决绝的办法封印瓏天,更担心瓏天的神力伤到敖剑,看着墨色光华越来越亮,肆无忌惮的黑色烈焰映亮了他的眼瞳,左眸剧痛起来,这次的痛跟以往每一次都不同,难以言说的痛瞬间传至右眸,烧灼的感觉将他所有神智困住,像是有人用利刃将大脑劈开,冷汗蒙住了眼帘,眼前一切变得模糊起来,他痛得屈跪在地上,努力运起灵力按捺那份疼痛,神智迷迷糊糊,只有一个念头,他得阻止敖剑,或者……杀掉瓏天。 痛到了极点,反而变成了钝钝的麻木,感觉痛感稍减,洛阳抬起头,发现左手上多了一柄剑,三尺青锋在烈焰下游离出庄严肃穆的辉亮,神剑通体碧青,近乎于透明的青色光华随着剑身上的符篆飞速游走,如冰如玉。 洛阳茫然地看着剑,剑此刻就握在他掌中,可是他却感觉不到那份重量,彷彿不是他在执剑,而是剑在引导他,将其灵力慢慢匯入他的体内。 『分开他们!』 一个声音在心里叫嚣,洛阳此刻已经分不清这是自己的想法,还是剑的意思,但行动远比心念要快,他在下一刻跃身腾起,这次修罗的罡气没有挡住他,他落在敖剑和瓏天面前,凝气举剑,右手握住左手手腕,长剑在划过一道碧青色的炫丽光华后,震开了两股相互制约的神力。 狂虐奔腾的墨色光芒瞬间消失无踪,轰隆巨响中,敖剑和瓏天同时跌了出去,瓏天看到了洛阳手中的长剑,脸上露出极其古怪的神色,用力摇头道:「不可能,你不是修罗,驾驭不了青洛剑!」 洛阳脑海里一片茫然,根本听不到瓏天说了什么,他只是遵循本能,长剑再度扬起,肃穆冷厉的气息随剑祭起,碧青耀眼的光华下瓏天再也聚不齐形体,他知道不好,急忙化作黑烟妄图逃走,不过剑气已将他围拢,在下一刻,一道碧色光芒如离弦之箭,刺入他的心口。 「去死吧!」洛阳冷声喝道。 青华烁烁,照亮了所有冰雪空间,瞬间将黑烟吞噬其中,瓏天的身形在光华中散开了,玉玦叮鐺,当空落下,是瓏天附身的五色玦,与此同时,一缕黑雾飘飘悠悠向空中散去,洛阳知道那是瓏天附在魘姬身上的一缕元神,他快步追上,剑光再度挥下,劈散黑雾,也劈散了所有黑暗,前方阳光淡淡洒进,日起东方,预示着新一天的来临。 冰窟里有短暂的寂静,洛阳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自己杀了瓏天,他踉蹌着转过身,就看到敖剑站在对面,看着他,面露微笑。 「王,我们赢了。」 敖剑点头,洛阳也笑了,想走过去,谁知刚走了两步,就感觉全身疼痛难当,腿一软,向前跌倒。 敖剑衝过去,在洛阳跌倒之前将他抱进了怀里,只觉得他身体冰冷,颤得厉害,急忙将他抱紧,问:「怎么样?」 洛阳本能地攥紧左手,那柄剑仍在他掌中,剑身隐现,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但他知道剑永远不会离开,它只是回归到自己体内,人剑合一。 「这是青洛剑,对吗?」头很痛,不过他仍然勉强仰起头,问敖剑。 「是。」 敖剑看着洛阳,他的右瞳不知何时也化作了琥珀色,瑰丽魅惑又浸满杀机的色调,令人心折,他一直希望将洛阳的右瞳也变成琥珀色,作为臣服自己的证明,却没想到最终改变瞳色的是洛阳自己,这是成为真正修罗的标记,也只有这样,他才能使出青洛剑。 「你是最好的剑者,洛阳。」 洛阳全身都是血,但那份傲气丝毫不改,一如当年他斩杀敌手时给自己的感觉,敖剑不自禁地也做出了当年的动作,抬起手,抚过他的眼眸,赞道:「青洛剑在你手中,不堕其名。」 洛阳笑了,这是他听到的最好的讚美,想回话,却觉得双目痛得厉害,眼前一切变得模糊不清,他捂住眼睛,身体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蜷了起来。 「洛阳!洛阳!」 耳畔传来急切的呼唤,他却无法回话,只能用力握住敖剑的手掌,想用这个方式告诉他自己没事,只是累着了,休息一下就好。明白了他的心思,敖剑没再叫他,而是将他紧搂进怀里,旭日东升,洞窟愈发明亮,温暖压过了冰洞的阴冷,阳光从破掉的结界入口射入,照在相互依偎的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