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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材奇缺,灾民不得安置,工部诸位大人急得头发白了,若鲁公肯去,必将视你为上宾。” 商人的笑挂不住了。 和宫里做生意远比给灾民建房子回报丰厚,往日塞点钱也就过了,奈何自这该死的阉人领了差事后,竟油盐不进! 如今还这般看不起他。 连他师父都与他推杯换盏说说笑笑,可这阉人酒菜都没动多少,还真是生怕沾上他了! “小人一家全等着生意做成,好拿来过活呢,不然衣食无着,汪公何故如此狠心。若小人孝敬不够,您只管开口,小人再添。” 汪从悦拿起的酒盏又放下了。 他瞥了商人一眼,眉眼间尽是冷淡:“鲁公定要走宫里门路,那就全家饿死吧。” 说着,他站起身,向张公公行了一礼:“师父,弟子还有事,先告退了。” 张公公浑不在意地挥挥手,叫徒弟去了,自己留下跟这商人敷衍。 汪从悦出了酒楼,疾步往轿子处走去。 他正盛着满心郁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小哥哥!” 汪从悦回过头。 后面一个桃红襦裙的少女,鬓边簪一朵颤颤巍巍的绒花,正欢喜地向他跑来。 他的郁气眨眼间就散了,瞧着秋枕梦戴的绯色绒花,摸了摸袖中的步摇。 她开始喜欢绒花了啊。汪从悦想。 · 秋枕梦提着裙子,一路跑到汪从悦面前,期待道:“小哥哥还有事吗?” “无事,我正要回家。”汪从悦说。 他盯着秋枕梦鬓边绒花瞧个不停,心里一阵懊悔。早知如此,他便该时常遣人回家问一问,好凭着她的喜好送东西。 两个人坐上轿子,红豆放下轿帘。 方才还坐得远些的秋枕梦立刻挪近了,抱住汪从悦手臂。 汪从悦心下微微一颤。 他喜欢秋枕梦的亲近。 可今日实在太近了。 有柔软到叫他难以忽视的地方,正紧紧地贴着手臂,汪从悦只觉脸上一阵发烫。 秋枕梦仰起头,认真地问:“小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秋枕梦终于放开了他。 她问:“小哥哥,你那日分明就站在院子里,怎么就是不进屋呢?” 汪从悦登时一阵心虚。他不敢回答这个问题,将自己令人鄙夷的心思告诉她。 “是红豆说的?”汪从悦下意识转移了话题。 “我猜的。小哥哥吃得少,当日便是啃半头羊都足够了,你偏不来,怎不会让人多想?”秋枕梦不依不饶。 想掩饰过去的意图被拆穿,汪从悦几乎无话可讲。他微微偏过头去,不敢看秋枕梦的眼神。 “我……”他迟疑着吐出一个字,又顿住了,好半天,才轻轻地说,“太晚了,我怕扰了你,便在外头等你休息。” 秋枕梦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叹气,重新靠在汪从悦身上,道: “小哥哥,下次别这样了,你不进来,我又等着你,难不成你要在外头站上一夜吗?” “嗯。”汪从悦低低地应了,带着隐约的喜意。 外头响起红豆的声音:“老爷,姑娘,到家了。” 他不敢在秋枕梦的搂抱下多停留,急匆匆下了轿子。 秋枕梦紧跟着跳下来,不由分说又挽住他,往房里走去。 她将汪从悦按在梳妆台前,打开妆匣,递给他一只簪子,满脸都漾着笑:“小哥哥,这是给你买的,你戴上试试。” 刻画着祥云纹路的玉簪子躺在掌心。 汪从悦心中满是讶然。渐渐的,这点讶然又被滚滚而来的怡悦所覆盖。 他按着冠帽,拔下簪子,换成秋枕梦所赠的这只,忍不住持着小镜多瞧了几眼。 秋枕梦还在说话: “小哥哥,我遇到的货郎,居然是世家子弟,手里有很多好东西,我向他买了簪子不说,那人还送我一朵绒花呢!” 汪从悦的动作停了。他心头微微涌起几分酸涩,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从袖中摸出步摇。 步摇上,几朵红玉制成的小花,在白玉珠的映衬下温润光洁,摇摇摆摆,吸引了秋枕梦的视线。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说话时垂着眼,不想看到那朵绒花:“妹子,这只步摇你喜欢吗?” “当然喜欢!小哥哥真好!” 见秋枕梦摘下绒花,对镜仔细地戴了步摇,汪从悦才微微多了几分欢喜。 他视线扫过桌上的绒花,声音放得平静:“妹子,这花还是丢了好,俗艳得很,配不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终随乱红飞花去、璟洺小可爱的营养液! ———— 把古言安利给大家!世界观很大,故事超级好看,还有科普,我超级喜欢,也希望大家能喜欢~总之看了不亏~ 另有百合文,主角作为正常观念的“人”来面对末世,会有关乎人性的探讨哦。 指路作者:九朝洛阳 第13章 想什么 秋枕梦向来在首饰上没什么研究,只晓得戴上后瞧着不错就行。 况且这绒花做得精致,和真桃花相去不远。 可汪从悦毕竟是宫里人,还曾经侍奉过娘娘,想来在各种搭配上眼光非同一般,至少,她是比不了的。 于是秋枕梦信服地拿起绒花,叫红豆找个盒子装起来放着:“怪好看的,丢了的话太可惜,就先存着吧。” 她对镜欣赏新戴的步摇。 汪从悦刚刚消散的委屈又弥漫上来,夹杂着喜悦,也不知心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他沉默片刻,才再次开口: “妹子,这也不算什么好东西,丢了便丢了,过几日,我拿上等的绒花绢花给你戴。” “那就谢谢小哥哥啦。”秋枕梦转过来,又抱住了他。 红豆羞得红了脸,低着头,拿着碍眼的绒花急匆匆去了。 秋枕梦也是害羞的。 爹娘的教诲一直盘旋在心头。 他们教导她,女子应当娴静温柔。 对待日后的丈夫,也当是娘的样子,永远落后一步半步,永远不说自己想要什么,只等着丈夫呼唤,才匆忙走近。 可小哥哥从未说过这样的话。 他自小在宫里长大,本该是个最注重规矩的人。 可他似乎将所有的注重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对她的任何逾距都不置一词。 他以沉默放任着她,于是她便时常将爹娘的教诲抛到脑后。 秋枕梦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汪从悦背上,莹白小脸红彤彤一片。 汪从悦本坐得笔直,叫她一抱,身子便微微靠后了些。 她目光中盛着他瘦削的肩颈,含着笑问: “小哥哥今日怎么回来这般早?我在酒楼上